第148章 棺床夜話(下)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48章 棺床夜話(下)(2 / 2)

匕首精準地命中了目標!刀尖撞擊在兩枚銅錢交彙的中心點!

時間仿佛再次凝固。

預想中的爆炸沒有發生。

但嵌在血肉中的兩枚銅錢,光芒驟然爆發!

無紅漆銅錢的紅光變得純粹而灼熱,如同最後的夕陽!紅漆銅錢的漆黑則如同最深沉的午夜!兩股光芒不再是糾纏,而是開始了最後的、也是最激烈的互相湮滅!

“不——!!!”

扭曲的掌櫃發出了一聲真正源自靈魂深處的、充滿恐懼和不甘的尖嘯!

以兩枚銅錢為中心,一個微小的、卻散發著恐怖吸力的黑洞瞬間形成!掌櫃胸口的血肉、他身下的王座、周圍蠕動的肉質地麵……所有屬於那井底存在的侵蝕力量,都被瘋狂地拉扯、撕碎,吸入那個小小的黑洞之中!

掌櫃那扭曲的身體如同融化的蠟像般開始崩潰、消解,他暗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殷離,充滿了無儘的怨毒,最終徹底化為一股暗紅的流質,被黑洞吞噬。

整個客棧開始劇烈地崩塌!牆壁倒塌,房梁斷裂,那些蠕動的血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萎縮、化為飛灰!

殷離被這股強大的能量風暴掀飛出去,重重撞在正在瓦解的牆壁上,又滾落在地。她咳著血,艱難地抬起頭。

她看到那黑洞在吞噬了絕大部分侵蝕力量後,開始不穩定地閃爍、收縮。

而在黑洞即將消失的最終點位,空間再次被撕裂,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閃爍著不穩定白光的縫隙,如同最後的憐憫,短暫地出現在那裡。

縫隙之外,是……正常的、黎明前深藍色的天空!以及帶著草木清香的、冰冷的空氣!

是外界!真正的出口!

殷離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紮著爬起身,拖著傷痕累累、幾乎散架的身體,用儘最後一絲意誌,朝著那道即將閉合的白色縫隙,縱身一躍!

在她躍出縫隙的瞬間,她最後聽到的,是身後客棧徹底垮塌的轟鳴,以及一聲仿佛從九幽之下傳來的、充滿極致憤怒與詛咒的、非人的咆哮!

然後,她摔落在冰冷而堅實的土地上,失去了所有意識。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刺破了黑暗,灑在她布滿血汙和傷痕的臉上。

殘棺客棧,連同那片詭異的血霧森林,在她身後,化為了一片真正的、死寂的廢墟。隻有空氣中殘留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證明著那場噩夢曾經真實地存在過。

冰冷的觸感率先喚醒了她。

不是泥土的濕潤,也不是岩石的粗糲,而是一種……光滑、堅硬、帶著非天然沁涼的質感。殷離的眼睫顫動了幾下,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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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鉛灰色的天空,低垂得仿佛觸手可及,沒有太陽,沒有雲彩,隻有一片均勻的、死氣沉沉的灰暗。光線不知從何而來,均勻地灑落,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她動了動手指,傳來鑽心的疼痛和極度的虛弱。她撐起身體,環顧四周。

心臟瞬間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這裡不是她躍出那道白色縫隙時看到的、有著深藍色天空和草木清香的外界。

這是一片廢墟。一片廣闊到望不到邊際的、絕對死寂的廢墟。

腳下是破碎的、鋪陳到視線儘頭的青石板,石板的縫隙裡,沒有泥土,沒有雜草,隻有一種灰白色的、類似骨粉的細膩塵埃。無數殘垣斷壁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矗立著,有些像是宮殿的穹頂,有些像是廟宇的廊柱,更多的則是完全無法辨認原本形態的、巨大而扭曲的金屬與石塊的混合造物。它們共同構成了一片巨大、混亂、毫無生機的迷宮。

空氣是凝滯的,沒有風,也沒有任何聲音。絕對的寂靜,比血霧森林中的嗡鳴和哀嚎更令人心悸。這裡仿佛是一切終結之後,被時間徹底遺忘的角落。

她踉蹌著站起身,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相對開闊的廣場中央。廣場的地麵由巨大的、刻滿了陌生而扭曲符文的黑色石板鋪就,這些符文早已磨損大半,卻依然散發著一種古老而邪惡的氣息。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廣場儘頭的東西吸引。

那裡,矗立著一座……“山”。

一座由無數棺材堆積而成的山。

大小不一,材質各異,從粗糙的原木到華麗的青銅,從腐朽的薄板到沉重的石槨……它們以一種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互相擠壓、嵌合、堆疊,形成了一座巍峨、詭異、散發著濃鬱死亡和絕望氣息的“棺山”。山體表麵,可以看到許多棺蓋錯開著,露出裡麵深不見底的黑暗。

而在棺山的頂峰,並非尖頂,而是一個相對平坦的平台。平台上,放置著一具格外巨大、通體漆黑的石棺。石棺的棺蓋緊閉,上麵雕刻著一隻巨大的、沒有瞳孔的、布滿血絲的眼睛圖案,與她在骨井深處看到的那隻巨眼,一模一樣!隻是這隻石雕的眼睛,更加巨大,更加具象,充滿了某種凝固的、永恒的惡意。

殷離感到一陣眩暈。這裡……是哪裡?是封印崩潰後形成的“墟”的內部?還是……那井底存在真正的“巢穴”?

“你終於……來到了這裡。”

一個平靜的,甚至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殷離猛地轉身,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是那個掌櫃。

但不再是客棧裡那個被侵蝕、扭曲的怪物,也不是這片廢墟中可能存在的幽靈。他穿著整潔的、略顯陳舊的布衣,身形乾瘦,麵容清晰,甚至帶著一絲她初入客棧時看到的、那種屬於活人的陰鬱。隻是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仿佛一個精致的幻影。

“你……”殷離喉嚨乾澀,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這是我的‘殘響’,”掌櫃的幻影平靜地解釋,目光掃過這片無儘的廢墟,帶著一種深深的眷戀和更深的痛苦,“或者說,是‘我們’的殘響。被‘骸瞳’吞噬、消化後,最後一點不甘消散的意念,被這片‘歸墟’記錄下來,如同墓碑上的刻文。”

“歸墟?骸瞳?”

“萬物終焉之地,即為歸墟。”掌櫃的殘響指向那座巍峨的棺山,指向山頂那具黑色石棺,“而‘祂’,就是‘骸瞳’。以死亡為食,以絕望為樂,以萬千世界的殘骸構築其永恒棺槨的……古老邪物。你所經曆的客棧,那片血霧森林,乃至你之前闖入又逃離的混沌裂隙,都隻是祂龐大本體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正在被‘消化’的‘食囊’。”

殷離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一個食囊?殘棺客棧,血霧森林,那讓她九死一生的恐怖經曆,僅僅是一個正在被消化的“食囊”?

“那兩枚銅錢……”她嘶聲問。

“鑰匙。確實是鑰匙。”掌櫃殘響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無紅漆,是‘封’之鑰,代表著建造這‘食囊’最初封印的、早已湮滅的古老文明的力量。紅漆,是‘飼’之鑰,代表著像我這樣,被選中或者說被詛咒)的‘守棺人’,用來暫時安撫‘骸瞳’饑渴,延緩被徹底吞噬進程的工具。”

他看向殷離,眼神複雜:“你將兩把鑰匙強行合一,打破了‘食囊’內脆弱的平衡。毀滅了那個小世界,也……驚動了沉睡於此的‘骸瞳’本體的一絲注意。所以,你沒有被拋回外界,而是被直接拉入了這‘歸墟’的核心邊緣——祂的‘餐盤’之上。”

餐盤……

殷離看著這片望不到儘頭的廢墟,看著那座由無數棺材堆砌的巨山,一股前所未有的渺小和絕望感攫住了她。她所有的掙紮,所有的努力,最終隻是從一個較小的囚籠,跳進了一個更大的、根本不可能逃脫的終極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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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了嗎?”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掌櫃的殘響沉默了片刻,他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加透明了一些。

“有。但幾乎等於沒有。”他指向棺山山頂那具黑色石棺,“‘骸瞳’的本體意識,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具‘源棺’中沉睡,消化著無數像客棧那樣的‘食囊’。你的闖入,以及兩鑰合一引發的波動,讓祂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蘇醒。”

“想要離開歸墟,隻有一個方法——在祂這一絲蘇醒的意念徹底鎖定你,將你也化為這廢墟一部分之前,利用兩鑰合一殘存的力量,反向衝擊‘源棺’,製造一個極其短暫的空隙。但那樣做……”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恐懼:“你會直接麵對‘骸瞳’本體的意誌。那將是比你在客棧和森林中經曆的一切,恐怖千萬倍的靈魂碾壓。而且,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你的靈魂在瞬間被同化、撕碎,成為‘骸瞳’永恒的藏品之一。”

反向衝擊源棺?直麵邪神本體意誌?

殷離看著那具黑色的、雕刻著巨眼圖案的石棺,僅僅是凝視,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栗、尖叫,想要逃離。

留在這裡,遲早會被同化,成為這無儘廢墟中一個新的、絕望的殘響。衝擊源棺,幾乎是十死無生。

怎麼選?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那場空間坍縮和最後的逃亡,似乎耗儘了她的一切,兩枚銅錢早已不知所蹤,或許已經在那場能量風暴中徹底湮滅。她隻剩下這具傷痕累累的軀殼,和一個同樣疲憊不堪、布滿創傷的靈魂。

但是……

她想起了客棧床底滲出的血水,想起了血霧中扭曲的骸骨林木,想起了地窖裡那尊邪異的神像,想起了骨井深處那隻瘋狂的巨眼,想起了掌櫃臨死前那複雜絕望的眼神,想起了那本記錄真相、最終化為飛灰的冊子……

一路走來,無數的死亡和絕望鋪就了她的道路。她不是英雄,隻是一個想活下去的普通人。但正是這求生的欲望,支撐她走到了這裡。

如果注定要死,她寧願死在衝向敵人的路上,哪怕敵人是神,是吞噬世界的邪物!而不是在這裡,無聲無息地化作塵埃,成為這死寂廢墟的一部分!

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她破碎的靈魂深處湧起。那不是勇氣,而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後,褪去所有恐懼,隻剩下最純粹、最原始的不甘和憤怒!

她抬起頭,目光穿過這片死寂的廢墟,牢牢鎖定棺山山頂那具黑色源棺。她的眼神,不再有恐懼,隻剩下一種近乎燃燒的平靜。

“告訴我,該怎麼做。”她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掌櫃的殘影看著她,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類似驚歎的光芒,隨即又化為更深的悲哀和……一絲解脫。

“集中你所有的意誌,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記憶,所有讓你之所以為‘你’的一切……”他的身影開始加速消散,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想象它們……凝聚成一把……鑰匙……衝向……那隻……眼睛……”

他的話音未落,半透明的身體便如同被風吹散的青煙,徹底消失在原地。隻有最後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回蕩在死寂的空氣裡。

殷離閉上眼睛。

她回憶起了踏入殘棺客棧的那個雨夜,回憶起了床底滲出的血腥,回憶起了棺蓋移動的吱呀聲,回憶起了血霧森林的迷失,回憶起了骨井深處的凝視,回憶起了空間裂隙的混沌,回憶起了活體客棧的恐怖……所有的恐懼,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掙紮,所有逝去的生命……

這些畫麵,這些情感,如同沸騰的岩漿,在她腦海中翻滾、凝聚!她沒有試圖去操控它們,而是任由它們燃燒,任由那股不屈的、想要活下去的執念,成為這沸騰能量的核心!

漸漸地,在她意識的虛空中,一點微弱、卻無比凝聚、無比尖銳的光芒,開始顯現。那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光,而是她全部意誌和存在感的具象化!一把無形的、燃燒著她靈魂之火的“鑰匙”!

與此同時,棺山山頂,那具黑色源棺之上,雕刻的巨眼圖案,那石質的、原本死寂的眼球,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股無法形容的、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充滿了無儘死亡和終極虛無的恐怖意誌,如同蘇醒的星河,緩緩投注到了殷離的身上!

僅僅是被這意誌的邊緣掃過,殷離就感覺自己的思維幾乎凍結,靈魂像是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獄,下一秒就要徹底崩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就是現在!

她用儘靈魂最後的力量,驅動著那柄凝聚了她一切的“意誌之鑰”,不是向外攻擊,而是……向著那降臨的、恐怖的意誌洪流,逆向衝去!

沒有聲音,沒有光爆。

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層麵,最直接、最野蠻的碰撞!

殷離的“意誌之鑰”在接觸那恐怖意誌的瞬間,就如同投入烈焰的雪花,開始飛速消融。無數的低語、瘋狂的畫麵、終極的真理與虛妄,強行灌入她的意識,要將她徹底同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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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宇宙的生滅,看到了星辰的屍骸,看到了無數文明在“骸瞳”的注視下化為棺槨世界的景象……她的“自我”在這信息的洪流中如同狂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但她死死守住了最後一點核心——那點不甘的、憤怒的、屬於“殷離”的執念!

這執念,如同最頑固的礁石,在毀滅的洪流中巋然不動!並且,因為它凝聚了“封”與“飼”兩種截然相反力量碰撞後的某種奇異特質,它竟然像一根針,刺入了那龐大意誌洪流中一個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縫隙”!

“嗡——”

一聲並非響在耳邊,而是響徹整個歸墟規則層麵的、細微卻清晰的崩裂聲!

棺山山頂,那具黑色源棺上,巨眼圖案的中心,出現了一道發絲般纖細的、幾乎不可見的裂紋!

與此同時,就在殷離的靈魂即將被徹底磨滅的瞬間,在那意誌洪流被“刺穿”的縫隙處,一道微弱的、純淨的、與這片歸墟格格不入的……光,透了進來!

那是……外界的光!

通往真實世界的、最後的縫隙!

殷離那即將消散的意識,被這縷微光最後刺激了一下,求生本能爆發,用儘最後一絲力量,朝著那道光,猛地一“躍”!

她的意識,她的靈魂,她殘存的一切,化作一道微弱到極點的流光,射入了那道發絲般的縫隙!

在她徹底脫離歸墟的最後一刹那,她模糊地“聽”到,身後那具黑色源棺中,傳來一聲震蕩了整個無儘廢墟的、混合著震怒、意外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古老情緒的無聲咆哮!

……

痛。

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喉嚨裡乾渴得像是在冒火。

殷離再次睜開了眼睛。

刺目的陽光讓她瞬間流下眼淚,她下意識地眯起眼。耳邊是清脆的鳥鳴,鼻尖縈繞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身下是柔軟而真實的草地。

她艱難地轉動脖頸,看向四周。

這裡是一片陌生的山野,綠意盎然,生機勃勃。遠處有炊煙嫋嫋升起,似乎是一個村莊。她正躺在一個緩坡的草地上,不遠處,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

沒有灰色的天空,沒有無儘的廢墟,沒有棺山,沒有那隻恐怖的巨眼。

她……回來了?

真的……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驅散著從靈魂深處透出的寒意。

她還活著。

這個認知,讓她幾乎要哭出來,卻又流不出眼淚,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巨大的虛脫和茫然。

她抬起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看著湛藍的天空。那藍色,純淨得讓她心醉,也讓她感到一種不真實的暈眩。

所有的恐怖,所有的掙紮,仿佛都成了一場漫長而清晰的噩夢。但身體和靈魂深處殘留的劇痛和疲憊,又在無聲地訴說著那一切的真實。

殘棺客棧,血霧森林,歸墟棺山……還有那個名為“骸瞳”的古老邪物……

它們真的存在過嗎?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還活著。呼吸著真實的空氣,沐浴著真實的陽光。

這就夠了。

至於未來……

她放下手,閉上眼睛,任由溫暖的陽光包裹住自己。

那將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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