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鏡.迷魂(上)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章 血鏡.迷魂(上)(1 / 2)

趙三金吐掉嘴裡的煙頭,用靴底狠狠碾滅。七月的夜晚悶熱潮濕,連蟬鳴都顯得有氣無力。他抬頭望向那座隱藏在密林深處的廢棄義莊,斑駁的牆麵上爬滿了暗綠色的藤蔓,像無數隻乾枯的手爪。

就是這兒?雷子扛著炸藥包,汗水順著他的光頭往下淌。

風水師老周捧著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地下有東西,大東西。他聲音發顫,陰氣重得嚇人。

趙三金咧嘴一笑,露出兩顆金牙。三個月前,他在黑市上花大價錢買到一張北魏時期的墓葬圖,據說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將軍之墓,陪葬品足以買下半座城。

馬六,把入口找出來。趙三金命令道。

瘦得像猴子的馬六是本地人,祖上三代都是盜墓的。他趴在地上,耳朵貼著泥土,手指輕輕敲擊地麵。下麵有空洞,往西五步...就是這兒!

眾人七手八腳挖開腐葉和泥土,露出一塊青石板。雷子熟練地安置好炸藥,隨著一聲悶響,石板碎裂,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陰冷的風夾雜著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發財的時候到了。趙三金戴上頭燈,第一個鑽了進去。

狹窄的甬道向下延伸,牆壁上刻滿了古怪的符文。老周的手指撫過那些刻痕,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不是鎮墓文...是詛咒。

少他媽嚇唬人。秀才推了推金絲眼鏡,他是團隊裡的文物專家,北魏墓葬都愛搞這套。

甬道儘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上鑲嵌著一麵銅鏡,鏡麵模糊不清,邊緣雕刻著猙獰的獸麵。趙三金湊近銅鏡,突然覺得鏡中的自己扭曲了一下,他猛地後退。

怎麼了?馬六問。

沒什麼。趙三金搖搖頭,雷子,把門炸開。

爆炸聲在密閉的空間裡震耳欲聾。青銅門轟然倒塌,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湧出來。眾人捂住口鼻,頭燈的光束照進墓室,然後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主墓室裡堆滿了金銀器皿、玉器、銅錢,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正中央是一具黑漆棺槨,棺蓋上盤踞著一尊青銅獸像,似虎非虎,眼睛是兩顆血紅的寶石。

發財了...雷子喃喃道,第一個衝了進去。

趙三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太容易了,他們連一個機關都沒碰到。他看向那麵被炸飛的銅鏡,鏡麵裂開了一道縫,隱約有暗紅色的液體滲出。

彆碰任何東西!他喊道,但已經晚了。

雷子抓起一把金壺,突然發出一聲怪笑。是我的...都是我的...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

秀才正用放大鏡研究一塊玉璧,突然尖叫一聲把玉璧扔了出去。它在動!上麵有蟲子在爬!但實際上,玉璧靜靜地躺在地上,毫無異常。

老周跪在棺槨前,對著青銅獸像念念有詞,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它醒了...守墓獸醒了...

趙三金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金銀財寶似乎扭曲變形,他使勁眨了眨眼。就在這時,馬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你乾什麼!馬六捂著流血的手臂,驚恐地看著雷子。雷子手裡握著一把匕首,刀刃滴血,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你不是馬六...雷子嘶聲道,你是怪物...我看到你的臉在融化...

趙三金想去阻止,卻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墓室裡的空氣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一團棉花。他看向銅鏡,裂縫更大了,暗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流淌。

都冷靜點!趙三金大喊,但聲音在墓室裡顯得異常微弱。

老周突然撲向秀才,兩人扭打在一起。你想獨吞!我看到了!你在往包裡塞東西!老周歇斯底裡地吼叫。

秀才的眼鏡碎了,臉上全是血。瘋子!你瘋了!

趙三金想去拉開他們,卻看到秀才的臉真的在融化,皮膚像蠟一樣滴落,露出下麵蠕動的血肉。他驚恐地後退,撞上了棺槨。青銅獸像的眼睛似乎轉動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他。

馬六的慘叫讓趙三金轉過頭去。雷子已經把馬六按在地上,一刀接一刀地捅下去。去死吧怪物!去死吧!鮮血噴濺在金銀財寶上,在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

趙三金雙腿發軟,他看到的不隻是雷子和馬六,還有無數模糊的影子在墓室裡遊蕩,它們沒有臉,隻有一張張咧到耳根的嘴。

老周掐著秀才的脖子,秀才的舌頭吐出來,眼珠凸起。突然,老周鬆開手,驚恐地後退。不...不是他...是我看錯了...但為時已晚,秀才已經斷了氣。

雷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渾身是血,轉向老周。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怪物...他舉起刀。

趙三金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麵銅鏡,那尊獸像,它們在釋放某種東西,讓他們產生幻覺。他衝向銅鏡,想把它徹底打碎,但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

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變成了腐爛的屍骨和發黴的垃圾,牆壁上滲出黑色的液體,腥臭撲鼻。唯一真實的隻有那尊青銅獸像,它的眼睛現在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嘴巴似乎在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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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子的刀插進了老周的胸口,老周抓住雷子的手腕,兩人一起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墓室裡突然安靜得可怕。趙三金跪在地上,頭痛欲裂。他看向銅鏡,鏡中的自己滿臉血汙,眼睛布滿血絲,而在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

他猛地轉身,卻什麼也沒有。再看向銅鏡,黑影還在那裡,越來越近。趙三金終於崩潰了,他抓起一塊金磚砸向銅鏡。

銅鏡碎裂的瞬間,整個墓室震動起來。青銅獸像發出刺耳的尖嘯,趙三金看到它的嘴巴真的張開了,露出森白的利齒。

擅入者死...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不是任何一種語言,但他就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趙三金跌跌撞撞地跑向出口,卻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他低頭一看,是雷子的屍體,不,雷子還活著,正對他獰笑。老大...一起留下來吧...

趙三金尖叫著踢開雷子,爬向甬道。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有什麼東西在追他。他不敢回頭,拚命往前爬。

當他終於爬到入口處時,月光照在他臉上。趙三金大口喘氣,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回頭看去,是馬六,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馬六了。它的皮膚灰白,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裂到耳根。老大...下麵好冷啊...

趙三金拚命掙紮,但更多的從地下伸出來,抓住了他的四肢。他被拖向地下,指甲在地麵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最後一刻,他看到銅鏡的碎片映出自己的臉——那張臉上,掛著和馬六一模一樣的詭異笑容。

第二天清晨,幾個村民發現了被翻開的墓穴入口。他們好奇地探頭張望,隻看到一堆腐爛的木頭和碎骨。

又是那些盜墓的。年長的村民搖頭,這地方邪性得很,聽說以前來過好幾批人,沒一個出來的。

一個年輕人注意到地上有塊閃閃發光的東西,彎腰撿起來。那是一小塊銅鏡碎片,裡麵映出他的臉,突然扭曲了一下。

年輕人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鏡中的自己正對著他微笑...

李二狗用袖子擦了擦那塊銅鏡碎片,對著夕陽眯起眼睛。碎片隻有指甲蓋大小,邊緣參差不齊,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卻異常沉重。

二狗!彆碰那東西!老村長拄著拐杖快步走來,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那是從死人堆裡出來的物件!

銅鏡碎片在李二狗掌心微微發燙。他恍惚看見鏡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一雙血紅的眼睛。再定睛一看,又什麼都沒有了。

我就看看...李二狗嘟囔著,卻悄悄將碎片塞進了口袋。當晚,他做了個奇怪的夢——一座堆滿黃金的墓室,一麵完整的銅鏡,還有鏡中爬出來的東西。

第二天清晨,李二狗的妻子發現丈夫蹲在院子裡,用木炭在地上畫著奇怪的圖案。你乾啥呢?她推了推丈夫的肩膀。李二狗轉過頭,妻子嚇得倒退兩步——他的眼白裡布滿血絲,瞳孔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我找到了發財的路子。李二狗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他腳下畫著的,分明是某個地下建築的平麵圖。

省考古研究所的燈光亮到深夜。林夏扶了扶眼鏡,小心翻動北魏《葬經》殘卷的仿製頁。作為年輕有為的考古學家,她受邀研究新出土的一批北魏文物。

...其法取銅百斤,融以罪人之血...林夏輕聲念著殘缺的文字,手指微微發抖,...鑄為鏡,嵌於墓門,內封噬魂獸...

同事小王湊過來:查到什麼了?

林夏指著一段模糊的銘文:這是記載一種叫血目銅鏡的鎮墓法器。將銅鏡浸泡在活人血液中鑄造,鏡背刻噬魂獸圖樣,能製造幻象保護墓穴。她翻到下一頁,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泛黃的紙頁上畫著一隻似虎非虎的怪獸,眼睛位置用朱砂點成紅色,下方小字注明:以貪者魂飼之,獸醒則永鎮墓室。

上周那個盜墓案,小王壓低聲音,村民說找到五具屍體,其中一具跪在銅鏡碎片前,臉上帶著笑...

林夏猛地合上古籍。她想起現場照片裡那麵破碎的銅鏡——每一塊碎片邊緣都有暗紅色痕跡,像乾涸的血。

三個月後,李二狗帶著四個外地人出現在廢棄義莊。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男子,自稱。

就是這兒?金爺踢開腐爛的木板,露出地洞,要是敢騙我...

下麵全是寶貝!李二狗急切地說,他的眼白已經完全變成紅色,銅鏡...一定要把銅鏡拚起來...

五人鑽入地洞後,林夏的考古隊恰好抵達村子。老村長顫巍巍地指著義莊方向:又去了...今年第三批了...

林夏心頭一緊。她打開手機,調出之前盜墓現場的俯拍圖——五具屍體的位置連線,竟形成一個詭異的獸頭圖案。

快聯係警方!她抓起手電筒就往義莊跑。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時,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地上散落著新鮮腳印,通向那個黑漆漆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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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拉住她:太危險了!等警察來再說!

來不及了...林夏指著地洞邊緣——幾滴新鮮的血液正緩緩滲入泥土。

地下甬道的牆壁上,林夏的手電光照出層層疊疊的刻痕。她辨認出不同時期的工具痕跡——新鮮的鑿痕覆蓋在舊痕之上,有些刻痕已經氧化發黑。

至少十批人來過這裡...她摸著牆上一個熟悉的獸形符號,與《葬經》記載的噬魂獸一模一樣。

前方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林夏加快腳步,轉過一個彎後,手電筒照亮了主墓室的景象——金爺跪在地上,正用匕首割自己的臉,嘴裡念叨著蟲子...全是蟲子...;他的同夥們或互相撕打,或用頭撞牆;李二狗則趴在那麵被拚合了大半的銅鏡前,用手指蘸著自己的血填補最後一道裂縫。

最恐怖的是墓室中央——五具尚未完全腐爛的屍體呈跪拜姿勢環繞青銅獸像,他們的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灰色,嘴角上揚,仿佛在微笑。

彆碰銅鏡!林夏大喊,但為時已晚。李二狗將最後一塊碎片按進鏡麵,整個墓室突然震動起來。銅鏡發出刺目的紅光,鏡麵如同液體般波動,一隻獸爪緩緩伸出...

青銅獸像的眼睛亮起血紅光芒。林夏看到那些所謂的金銀財寶正在融化,變成腐爛的內臟和發黑的骨頭。牆壁滲出暗紅色液體,逐漸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是...所有死在這裡的人...小王顫抖著指向最新浮現的幾個字——李二狗的名字正在血水中成形。

金爺突然撲向林夏,他的眼球已經爆裂,血淚橫流:你們想偷我的金子!林夏閃身躲開,金爺一頭撞在青銅獸像上,頭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銅鏡中的獸爪已經完全伸出,那是一隻青灰色的利爪,表麵布滿鱗片,指甲彎曲如鉤。李二狗狂笑著抓住那隻爪子:我的...都是我的...下一秒,他的身體像破布一樣被拖入鏡中,隻留下半截手臂落在地上,手指還在抽搐。

林夏拽著小王往回衝。身後傳來鏡麵破碎的聲音,接著是某種巨大生物沉重的呼吸聲。她不敢回頭,直到衝出地洞,陽光刺得眼睛生疼。

警察趕到時,義莊已經塌陷成一個大坑。坑底傳來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像哭,又像笑。

三個月後的深夜,林夏從噩夢中驚醒。她的公寓裡彌漫著銅鏽味,書桌上攤開著畫滿獸形符號的圖紙——她不記得自己畫過這些。

浴室傳來水聲。林夏顫抖著推開門,鏡麵上布滿水霧,有人用手指寫著:第七批將至。

她伸手擦去水霧,鏡中的自己卻沒有同步動作,而是緩緩咧開嘴——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森白利齒。

鏡麵泛起漣漪,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鏡中凝視著她...

林夏推開祖父書房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時,一股陳舊的黴味撲麵而來。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斜射進來,灰塵在光束中舞動,像是無數細小的生命。三個月前祖父的離世讓這棟老宅徹底沉寂下來,直到今天,她才鼓起勇氣來整理遺物。

這麼多書...林夏輕聲自語,指尖劃過書架上那些泛黃的古籍。《山海經》《搜神記》《子不語》,還有大量她連名字都念不順的線裝書。祖父生前是知名的民俗學者,這些藏書是他一生的心血。

當她挪開一摞《民間異聞錄》時,一個黑漆木匣從書架上滑落,地一聲摔在地上。林夏蹲下身,發現匣子已經摔開,裡麵露出一角青銅色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撥開碎木片,取出了一麵殘破的銅鏡——確切地說,隻是銅鏡的碎片,大約有巴掌大小,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暴力打碎的。

銅鏡背麵雕刻著一隻她從未見過的怪獸:似虎非虎,似龍非龍,獠牙外露,雙目圓睜,周身纏繞著火焰般的紋路。更奇怪的是,當她的手指觸碰到那些紋路時,竟有種被輕微灼燒的錯覺。

這是什麼...林夏翻過碎片,發現鏡麵雖然布滿裂紋,卻異常清晰。她下意識地照了照自己,鏡中的影像卻讓她猛地後退了一步——她的臉在鏡中扭曲變形,眼睛變成了詭異的豎瞳,嘴角上揚到一個不可能的角度,露出不屬於她的獰笑。

林夏慌忙將銅鏡碎片扔在地上,心跳如鼓。等她再次鼓起勇氣撿起它時,鏡中的影像已經恢複正常。她長舒一口氣,將這一切歸咎於光線和灰塵造成的錯覺。

木匣底部還有一本殘缺的古籍,封麵用篆書寫著《葬經》二字。林夏翻開脆弱的紙頁,發現大部分內容已經遺失,僅存的幾頁上記載著一些關於噬魂獸的片段文字和與她手中銅鏡背麵相似的獸形圖案。

...噬魂者,形如虎而有鱗,目赤如血,食人魂魄以自養...林夏輕聲讀出殘缺的文字,...鑄其形於器,可通幽冥...然必以生魂飼之,否則反噬其主...

文字在這裡中斷了,後麵幾頁被整齊地撕去,隻留下一些難以辨認的墨跡。林夏皺起眉頭,祖父從未向她提起過這些東西。她將銅鏡碎片和《葬經》殘卷重新包好,準備帶回去仔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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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注意到書桌上有幾張散落的素描紙,上麵密密麻麻畫滿了同一個圖案——正是銅鏡背麵那隻怪獸的簡化版。紙上的筆跡顯然是祖父的,但畫風卻與他一貫嚴謹的學術風格大相徑庭。這些圖畫線條狂亂,有些甚至劃破了紙麵,仿佛是在某種極度亢奮或恐懼的狀態下完成的。

最令人不安的是,林夏發現自己無法將視線從這些圖案上移開。那些線條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眼前扭曲、蠕動,逐漸形成一個立體的形象。她眨了眨眼,幻覺消失了,但那個圖案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中。

太奇怪了...林夏將素描紙也收進包裡,決定找她的好友趙明商量。趙明是大學裡的曆史係講師,對古代符號學頗有研究。

離開老宅時,林夏沒注意到銅鏡碎片在包中微微發燙,更沒發現書房的陰影處,有什麼東西正用不屬於人類的眼睛注視著她的背影。

三天後,趙明的公寓。

這絕對是非同尋常的發現!趙明推了推眼鏡,興奮地將銅鏡碎片舉到台燈下仔細觀察。他三十出頭,頭發已經有些稀疏,此刻卻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孩子一樣兩眼放光。

林夏不安地攪動著咖啡:我不確定這是否安全。祖父的筆記裡提到這東西需要喂養,而且我照鏡子時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民間傳說常有這種誇張的描述。趙明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這很可能是商周時期的祭祀用品,那個獸形圖案我在一些出土的青銅器上見過類似的。不過...他皺起眉頭,這個符號確實有些特彆。

他拿起鉛筆,在一張白紙上迅速勾勒出獸形圖案的簡化版。林夏驚訝地發現,儘管隻看過幾次,趙明畫出的圖案與她祖父素描上的幾乎一模一樣,連那些不合理的扭曲和誇張都完美複現。

你看,趙明指著圖案,這種構圖方式非常特殊,它利用了人類視覺係統的某些缺陷,讓看到的人很難忘記。古代祭司可能用這種方法確保某些重要信息能夠代代相傳。

林夏點點頭,卻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她注意到趙明畫完圖案後,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儘管房間裡並不熱。

你還好嗎?她問道。

趙明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勉強的笑容:當然,隻是有點...興奮。他的目光卻無法從自己畫的圖案上移開,這個符號...它好像在...

在什麼?

沒什麼。趙明突然將素描紙翻麵扣在桌上,我明天帶你去見一位老教授,他是古代符號學專家,應該能告訴我們更多。

林夏離開後,趙明立刻將那張素描紙重新翻過來。獸形圖案在燈光下似乎活了過來,線條如水般流動。他感到一種難以抗拒的衝動,拿起手機拍下圖案,上傳到了他管理的那個小眾曆史研究論壇上。

讓大家也看看這個奇跡...他喃喃自語,沒注意到鏡子的碎片在書桌上泛著詭異的青光。

接下來的幾天,林夏忙於工作,暫時將銅鏡的事情擱置一旁。直到周五晚上,她收到趙明一連串奇怪的短信:

符號在擴散...

他們都在畫它...

銅鏡在召喚我...

最後一條是在午夜發來的:我聽到了獸吼聲,它餓了。

林夏立刻撥打趙明的電話,卻隻聽到忙音。一種不祥的預感驅使她驅車前往趙明的公寓。門沒鎖,推開門的那一刻,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公寓裡一片狼藉,牆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畫滿了那個獸形符號——有些是用馬克筆,有些像是用指甲刮出來的,還有幾處明顯是用鮮血繪製的。趙明的筆記本電腦開著,屏幕上顯示著他上傳符號的論壇頁麵,回複已經超過三百條,許多人貼出了自己繪製的獸形圖案,還有人聲稱看到圖案後做了詭異的夢。

趙明?林夏顫抖著呼喚,卻隻聽到浴室傳來滴水聲。

她一步步走向浴室,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浴缸裡盛滿了暗紅色的液體,水麵上漂浮著趙明常穿的那件格子襯衫。牆上用血寫著幾個大字:第七個祭品。

林夏強忍嘔吐的衝動,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廳,發現書桌上的銅鏡碎片不見了。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古玩市場,寅時,帶上《葬經》。

林夏的心跳幾乎停止。她認識那個古玩市場,祖父生前常去那裡淘貨,店主是他多年的老友。短信是誰發的?趙明還活著嗎?那個第七個祭品又是什麼意思?

她翻開帶來的《葬經》殘卷,突然注意到之前忽略的一頁上有一行小字:噬魂獸每四十九日需食一生魂,周而複始,謂之獻祭周期。

林夏迅速計算日期,祖父去世正好是四十九天前。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腦中形成:祖父的死並非自然,而是這個青銅獸像的。而現在,趙明成了下一個。

她必須去古玩市場,但離寅時——淩晨三點到五點——還有幾個小時。林夏決定先回家準備,卻在出門時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趙明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黑暗的房間裡,銅鏡碎片懸浮在半空,散發著詭異的綠光,鏡麵映照出的不是周圍的景物,而是一張布滿鱗片的獸臉,正張開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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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將手機塞進口袋,逃離了公寓。她沒注意到,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劃痕,形狀恰似那個獸形符號的一角。

淩晨三點二十分,林夏站在古玩市場緊閉的大門前。這個平日熙熙攘攘的地方此刻寂靜得可怕,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投下長長的陰影。她緊了緊外套,手中緊握著《葬經》殘卷和從祖父書房帶來的所有相關資料。

手機再次震動,還是那個陌生號碼:後門,一個人來。

林夏繞到市場後方,發現一扇小門虛掩著。推門而入,裡麵是一條堆滿雜物的狹窄過道,儘頭有微弱的燈光。她深吸一口氣,向前走去。

過道儘頭是一間她從未見過的儲藏室,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董鏡子,中央的展示台上,銅鏡碎片被放置在黑色天鵝絨墊上,旁邊是一尊約半米高的青銅獸像——正是銅鏡背麵圖案的立體版,做工精細得令人毛骨悚然,每一片鱗甲都清晰可見,赤紅的眼睛似乎能跟隨人的移動而轉動。

林教授生前最得意的收藏。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林夏轉身,看到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從黑暗中走出,正是古玩市場的老板老周。

周叔?這是怎麼回事?趙明在哪?林夏質問道。

老周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趙明...他太好奇了。這麵銅鏡會選擇自己的獵物,就像它選擇你祖父一樣。

我祖父是怎麼死的?林夏的聲音顫抖著。

老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青銅獸像:這尊像至少有三千年的曆史,屬於一個早已消失的古老部族。《葬經》裡應該提到過他們——能夠操控噬魂獸的守墓人。

他枯瘦的手指撫過獸像的頭頂:這個部族相信,死亡不是終點,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存在。他們鑄造這些獸像,用來吞噬死者的靈魂,將其轉化為守護墓穴的力量。但噬魂獸永不滿足,當沒有死者可吃時,它就會轉向活人...

林夏想起《葬經》上那句話:必以生魂飼之,否則反噬其主。

我祖父是自願的?她難以置信地問。

老周搖搖頭:最初可能是。你祖父發現了控製噬魂獸的方法,認為可以借此研究靈魂的本質。但後來...他指向銅鏡碎片,那麵鏡子碎了,封印被削弱,噬魂獸開始自行選擇祭品。你看到的那個符號,就是它用來標記獵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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