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噬魂穀.綠色低語(上)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社會文學 > 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 > 第41章 噬魂穀.綠色低語(上)

第41章 噬魂穀.綠色低語(上)(1 / 2)

雨點砸在縣警局汙漬斑斑的玻璃窗上,像一隻隻垂死掙紮的蟲子,留下蜿蜒醜陋的水痕。第十七天。我盯著檔案袋上那個被雨水洇開的墨跡——“林晨”,弟弟的名字模糊成了一團潰爛的陰影。櫃台後麵,老警察那張刻滿風霜的臉從泛黃報紙上抬起,渾濁的眼睛瞥了我一下,隨即又低下去,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說了多少次,林晚,彆費力氣了。噬魂穀那種地方……”他頓了頓,用粗糙的手指關節重重敲了敲桌麵,“沒有活人能囫圇個兒出來!”

他身後牆上,一幅破舊的、卷了邊的縣域地圖上,整個山穀區域被一支粗壯的紅筆打了個巨大的、觸目驚心的“x”,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醜陋傷疤。那紅叉的顏料甚至有些剝落,顯出下方山巒扭曲的輪廓。

噬魂穀。這三個字像淬了冰的針,紮進我麻木的神經裡。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瞬間驅散了警局裡渾濁的暖意。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林晨,我那固執得像塊石頭的弟弟,就是被這三個字吞掉的。他消失前,整個人都陷進了一種詭異的狂熱裡,半夜三更在我那間護林小屋的燈下,壓著嗓子,眼睛亮得嚇人:“姐,你信我!那些綠火不對勁!不是磷火,絕對不是!它們……它們有‘想法’!像活的一樣!我得找到源頭!”

他眼睛裡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為那片被詛咒的山穀著迷。我那時隻覺得他是被那些鄉野怪談迷了心竅。此刻,這光芒卻成了我心口最鋒利的一把刀。他最後留下的話,是在一張匆匆撕下的便簽紙上:“姐,等我消息,這次一定解開謎團。”字跡潦草得幾乎飛起來。

現在,這張紙就貼在我的護林小屋裡,日夜刺痛我的眼睛。十七天。足夠山風把任何痕跡抹平,足夠野獸把任何殘骸拖走。

我猛地轉身,警局那扇沉重的木門在我身後“哐當”一聲撞上,隔絕了老警察那令人窒息的歎息。冰冷的雨點立刻劈頭蓋臉砸下來,浸透了我的外套,寒意直透骨髓。我沒有回我的小屋,而是徑直走向鎮子邊緣那間低矮、散發著陳舊草藥和紙張黴味的鋪子——“老陳舊貨”。

門楣上掛著的銅鈴發出嘶啞的呻吟。昏暗的光線下,陳伯正佝僂著背,用一塊看不出顏色的絨布,心不在焉地擦拭著一個布滿銅綠的香爐。聽見動靜,他抬起鬆弛的眼皮,渾濁的目光在我濕透的狼狽身影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落回香爐上,仿佛那才是他唯一關心的東西。

“林晚啊,”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種洞悉一切又漠不關心的疲憊,“還是不死心?”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冰涼的觸感讓我清醒了幾分:“陳伯,我需要進穀的東西。最好的驅蟲藥粉,高亮的手電筒,還有……您這兒最結實、最長的登山繩。錢不是問題。”

陳伯的手停住了。他慢慢放下絨布,轉過身,那張布滿深刻皺紋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凝重。他沒去拿我要的東西,反而伸出枯瘦的手指,顫巍巍地點了點我脖子上露出的那截老舊皮繩——那是父親留下的指南針,黃銅外殼早已磨得發亮,玻璃罩上還有一道細微的裂痕。

“帶上它,丫頭。”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怕驚擾了什麼,“老物件,有時候比新家夥……更懂規矩。”他布滿老人斑的手異常有力,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吃痛,“記住,那穀裡的東西……會鑽到你心窩子裡去。你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聽見的,更可能是催命的咒!彆信!千萬彆信!天黑之前,無論如何要出來!聽見沒有?”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渾濁的瞳孔深處翻湧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恐懼的急迫。我心頭一凜,重重地點了點頭:“天黑前出來。我記住了,陳伯。”

他這才緩緩鬆開手,長長地、沉重地歎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預見了某種無法挽回的結局。他不再言語,默默地轉身,從櫃台最深處翻找出了我要的東西,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每一件物品都重若千鈞。他把藥粉、手電筒和那捆沉重的尼龍繩重重地放在櫃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然後揮了揮手,背過身去,不再看我。

沉重的背包壓在肩上,裡麵塞滿了陳伯給的物件和我自己準備的乾糧、急救包。腰間,父親留下的舊式黃銅指南針被我用皮繩緊緊係住,冰涼的金屬外殼貼著皮膚,帶來一絲奇異的、近乎虛幻的鎮定感。

我獨自一人踏入噬魂穀的範圍,是在一個鉛灰色的下午。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壓在胸口,吸進去都帶著一股陳腐泥土和腐爛植物根莖的腥氣,令人作嘔。四周靜得可怕,是那種抽空了所有生機的死寂。尋常山林裡無處不在的鳥鳴蟲嘶,在這裡被徹底抹去,連風都失去了聲音,隻剩下我腳下踩著枯枝敗葉發出的、令人心悸的“哢嚓”聲,在空曠的山穀裡空洞地回響,像骨骼斷裂的脆響。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幽深的穀口像一張沉默的巨口,貪婪地吞噬著外界微弱的光線。兩邊的峭壁高聳入雲,怪石嶙峋,扭曲的形態在昏暗的光線下宛如無數掙紮扭曲的鬼影。嶙峋的枝杈橫斜交錯,如同無數枯瘦的手臂,帶著無聲的惡意,隨時準備攫取闖入者。濃密的樹冠遮蔽了大部分天空,隻吝嗇地漏下幾縷慘淡的、毫無溫度的天光,在地上投下斑駁詭異的光斑,更添幾分陰森。四周彌漫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沉重的“注視感”,仿佛有無形的眼睛潛伏在每一片腐葉之下、每一塊岩石的陰影之中,冰冷地窺伺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翻湧的恐懼。手指下意識地撫上腰間冰冷的黃銅外殼。林晨,我默念著,姐姐來了。

就在這時,腰間猛地一震!那枚沉寂的黃銅指南針,像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抽了一鞭子,劇烈地、瘋狂地旋轉起來!指針完全失去了方向,在小小的玻璃罩內化作一片模糊的、絕望的金色虛影,發出細微卻令人牙酸的“嗡嗡”聲,震得我腰間的皮肉都在發麻。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瞬間竄上天靈蓋,頭皮炸開!我猛地抬頭,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姐——!姐——救救我!”

林晨的聲音!撕心裂肺,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無法形容的恐懼,如同瀕死野獸的哀嚎!那聲音穿透死寂的空氣,清晰無比地從不遠處一片更加濃密、光線幾乎無法透入的墨綠色密林深處傳來!

“小晨!”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隻剩下血脈深處最原始的呐喊。恐懼、擔憂、不顧一切的衝動像岩漿般轟然爆發,瞬間淹沒了陳伯所有的警告。弟弟在慘叫!他需要我!

我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獸,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猛撲過去!背包沉重地撞擊著後背,粗壯的樹乾刮過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痛感,但我渾然不覺。我的世界裡隻剩下那個聲音,那個在痛苦中呼喚我的聲音。我撥開一人多高的、帶著倒刺的猙獰灌木叢,荊棘撕破了我的外套和皮膚,溫熱的液體順著小臂淌下,我也毫不在意。我衝進那片光線驟然暗淡下來的密林深處。

“小晨!你在哪?姐來了!”我嘶吼著,聲音在死寂的林間顯得異常尖銳而孤獨。

呼救聲詭異地消失了。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掐斷。

四周瞬間陷入一種更令人窒息的死寂。隻有我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還有心臟在耳膜上瘋狂擂動的巨響。

然而,就在我麵前幾步之遙,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上,空氣開始無聲地扭曲、波動。

一點幽綠的光芒,憑空亮起。

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無數點!

它們從潮濕的腐殖層下滲出,從扭曲的樹乾中析出,從冰冷的空氣中凝聚!無聲無息,密密麻麻,懸浮在半空。慘綠色的光芒冰冷刺骨,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間的死寂氣息,貪婪地吞噬著周圍本就稀薄的光線。它們不像火焰,更像無數隻冰冷的、充滿惡意的眼睛,無聲地睜開,鎖定了我。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凍結。那冰冷的綠光映在我臉上,映在每一片樹葉上,將整個世界染成了一片詭異的地獄之色。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我的四肢百骸,讓我動彈不得。

緊接著,更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懸浮的、冰冷的綠色光點,開始無聲地彙聚、拉伸、扭曲!它們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揉捏著,變幻著形態。慘綠的光線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然後迅速變得清晰——那身形,那姿態,分明就是林晨!

“它”——那個由純粹綠火構成的“林晨”——痛苦地蜷縮著。慘綠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瘋狂燃燒、躍動!它無聲地張開嘴,像是在發出淒厲到極致的慘叫,但周圍依舊死寂一片。火焰扭曲著“它”的五官,那張我無比熟悉的、年輕的臉龐在綠火的舔舐下痛苦地變形、融化、剝落!仿佛被投入熔爐的蠟像,皮膚、肌肉在高溫中潰爛、滴落,露出下方更深處……令人作嘔的、焦黑的、仿佛仍在蠕動的內裡!

視覺和認知的恐怖衝擊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我的神經上!眼前這個無聲燃燒、扭曲潰爛的綠色“林晨”,將最深的恐懼——失去至親,而且是目睹他遭受最殘酷的折磨——赤裸裸地、以最直觀最惡毒的方式呈現在我眼前!我的胃部一陣劇烈痙攣,酸水猛地湧上喉嚨。我踉蹌著後退一步,腳下踩斷一根枯枝,發出刺耳的“哢嚓”聲,在這片死寂中如同驚雷!

這聲音仿佛觸動了什麼開關。

那個正在無聲“融化”的綠色“林晨”,動作猛地一滯!它那張被火焰燒灼得模糊潰爛的臉,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感,轉向了我!

那雙完全由幽綠火焰構成的、沒有瞳孔的“眼睛”,空洞地、死死地“盯”住了我!

無聲的注視,卻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絕望!

“啊——!”一聲破碎的尖叫終於衝破喉嚨的封鎖,帶著我自己都無法辨認的、純粹的恐懼。我再也無法承受這精神上的淩遲,猛地轉身,像隻被獵槍驚飛的鳥,不顧一切地朝著來時的方向,朝著那片稍顯“明亮”的林木邊緣沒命地狂奔!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風聲在耳邊呼嘯,樹枝抽打在臉上、身上,留下火辣辣的痛感,但我感覺不到。背後,那片令人窒息的、冰冷徹骨的幽綠光芒,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隨著我!我能“感覺”到它們無聲的迫近,能“感覺”到那無數隻冰冷“眼睛”的注視,它們貪婪地舔舐著我的恐懼,試圖將我的靈魂拖入那無邊的綠焰地獄!

不知跑了多久,雙腿像灌了鉛,肺部如同火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我慌不擇路,隻想逃離那綠色的惡魔。突然,腳下一空!

“呃!”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沿著一個陡峭的、布滿濕滑苔蘚的斜坡翻滾下去!天旋地轉,堅硬的岩石、凸起的樹根狠狠撞擊著身體,帶來一陣陣鈍痛。背包的帶子勒得我幾乎窒息。最終,“嘭”的一聲悶響,我的後背重重撞在一棵粗壯的冷杉樹乾上,才止住了下墜的勢頭。

劇痛讓我蜷縮起來,眼前金星亂冒,好半天才喘過氣。我掙紮著抬起頭,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

這裡是一個隱蔽的、背風的小凹地。幾塊巨大的、布滿青苔的岩石形成了一個天然屏障。而就在岩石的縫隙間,赫然支著一頂小小的、沾滿泥汙的橘黃色戶外帳篷!

林晨的帳篷!上麵印著他最喜歡的登山俱樂部的徽標!

心臟再次狂跳起來,但這一次,混合著希望和更深的恐懼。我手腳並用地爬過去,顫抖著拉開帳篷那沾滿泥點的拉鏈。

一股混合著汗味、塵土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淡淡鐵鏽腥氣的味道撲麵而來。帳篷內部狹小而淩亂。一個睡袋胡亂卷著,旁邊散落著幾包撕開的壓縮餅乾包裝袋,一個空蕩蕩的水壺,還有……一本攤開的、邊緣卷曲的硬皮筆記本!

正是林晨隨身攜帶、用來記錄觀察日誌的那本!

我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抓起那本筆記。紙張被山穀潮濕的空氣浸得有些綿軟。我急切地翻動著,目光掃過他熟悉的、略顯潦草的字跡,大部分是日期、天氣、對穀中植被異常的記錄,還有……一些關於“綠光”的零散描述:“能量反應異常”、“非自然軌跡”、“疑似精神乾擾”……越往後翻,字跡越發潦草,甚至有些扭曲,顯示出記錄者內心的劇烈波動。

突然,我的手指停住了。

翻開的這一頁,沒有日期,沒有天氣。隻有用極其粗重、幾乎劃破紙背的筆觸,反複塗抹、描黑的一句話,每個字都像用儘全身力氣刻上去的:

>“鬼火不是自然現象!它們是怨氣!百年前被活活燒死、獻祭的村民的怨氣!!!它們需要活人!新鮮的靈魂!平息不了!隻能獻祭!!!”

字跡狂亂,力透紙背,透出一種歇斯底裡的絕望和恐懼。尤其是最後幾個字“隻能獻祭”,下麵被反複塗抹,形成一團漆黑的墨團,仿佛書寫者內心巨大的、無法承受的黑暗漩渦。

而在頁麵的最下方,靠近邊緣的位置,還有一行更小、更顫抖、幾乎難以辨認的字跡,像是瀕臨崩潰時最後的囈語:

>“它們知道我最怕什麼……它們在找我……我聽到了……那些聲音……它們在笑……”

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比剛才直麵鬼火幻象時更甚!百年前的血腥獻祭?活人的怨氣?需要新的靈魂獻祭?林晨……他最後經曆了什麼?他寫下這些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被那綠色的惡魔包圍了?他……他成了祭品嗎?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噬咬著我的神經。我猛地合上筆記,仿佛那紙張本身都帶著灼人的邪氣。就在這時,帳篷外,光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暗淡下去。濃重的、帶著濕氣的暮色,正從四麵八方無聲地彌漫上來,如同巨大的墨汁滴入清水。山穀深處,那些墨綠色的樹冠輪廓開始變得模糊、扭曲,仿佛無數潛伏的怪獸正在蠢蠢欲動。

陳伯嘶啞的警告如同驚雷在我腦中炸響:“天黑之前!無論如何要出來!”

走!必須立刻走!我手腳發麻,幾乎是連滾爬出帳篷,掙紮著站起來,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立刻去摸腰間的指南針——那是我此刻唯一的方向依仗!

指尖觸到的,卻是一片冰冷僵硬的死寂。

那枚黃銅指南針,不知何時,竟然徹底靜止了。指針死死地釘在一個方位,紋絲不動,如同凝固的標本。玻璃罩下的刻度盤,在迅速降臨的昏暗暮色中,反射著最後一點微弱的天光,透出一種不祥的死氣。

它……失靈了?還是……被什麼東西“固定”住了?陳伯說過,老物件更“懂規矩”……這靜止,是警告,還是陷阱?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我茫然四顧,來時的路早已迷失在層層疊疊、愈發黑暗的林木之中。暮色四合,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急速落下,將整個噬魂穀籠罩。四周的景物輪廓迅速模糊、融化,變成一片片濃淡不一的、蠕動著的墨色陰影。風,不知何時又起了,穿過嶙峋的石縫和扭曲的枝椏,發出尖銳的、如同無數女人壓抑哭泣般的嗚咽聲。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沙沙……沙沙……”

細微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從四麵八方響起。不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更像是……有什麼東西貼著潮濕的地麵,在枯枝敗葉上緩慢地、持續地拖行。聲音由遠及近,層層疊疊,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存在,正從黑暗的淵藪中爬出,向我包圍而來。

我背靠著冰冷的岩石,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冷汗浸透了內衣,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黏膩的寒意。我死死攥著那本冰冷的筆記,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活祭……百年的怨氣……它們要新鮮的靈魂……林晨……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呼……呼……”

沉重、艱難、帶著瀕死掙紮般的喘息聲。

不是風!那聲音離我很近,似乎就在我背靠的巨大岩石的另一側!帶著人類特有的、痛苦的氣息!

“誰?!”我猛地轉身,聲音嘶啞而尖銳,在嗚咽的風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喘息聲停頓了一下,隨即,一個極其微弱、沙啞到幾乎難以辨認,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熟悉感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姐……是……是你嗎……救……救我……”

林晨?!是林晨的聲音!雖然極度虛弱,但那語調……那呼喚“姐”的方式……

巨大的驚喜和更深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他還活著?!就在這岩石後麵?!

“小晨!”我失聲喊道,身體已經先於思考做出了反應。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繞過那塊巨大的岩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姐來了!撐住!”

岩石後麵是一個更深的、被濃密灌木半掩著的凹陷。光線幾乎完全消失,隻能憑借一點微弱的暮色天光勉強視物。

一個人影蜷縮在陰影裡。穿著和林晨失蹤時一樣的深藍色衝鋒衣,身形輪廓依稀可辨。

“小晨!”我撲到他身邊,伸手想要扶起他。

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他肩膀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個蜷縮的身影猛地彈起!動作迅捷得完全不似重傷之人!一股濃烈的、混合著土腥和某種甜膩草藥味的刺鼻氣息撲麵而來!同時,兩道更粗壯的黑影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猛地從旁邊的灌木叢中竄出,一左一右,死死鉗住了我的雙臂!

巨大的力量傳來!我的雙臂瞬間被反剪到身後,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繩索立刻纏繞上來,勒進皮肉!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驚呼,嘴巴就被一塊散發著黴味的破布粗暴地堵住!

“唔!唔唔!”我拚命掙紮,用儘全身力氣扭動身體,雙腿亂蹬,但鉗製我的手臂如同鐵箍,紋絲不動。借著最後一點微弱的天光,我終於看清了襲擊者的臉。

是趙全!鎮長那個總是陰沉著臉、沉默寡言的獨子!此刻,他臉上沒有了平日的木訥,隻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冰冷如石雕般的表情,眼神空洞地盯著我,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祭品。他旁邊那個壯碩的漢子,臉上則帶著一種殘忍的、混合著恐懼和興奮的獰笑。

而那個剛才發出“林晨”聲音的人影,此刻也直起了腰。哪裡是什麼林晨!那是一個身材乾瘦、穿著古怪黑色長袍的老者!臉上溝壑縱橫,塗著幾道暗紅色的油彩,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凝固的血痕。他枯瘦的手裡,握著一根頂端鑲嵌著慘白獸骨的短杖。剛才那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聲音,正是出自他那張如同風乾橘皮般的嘴。

陷阱!一個用我最深的渴望和恐懼編織的、惡毒至極的陷阱!那模仿林晨聲音的喘息,就是誘我入彀的毒餌!那本筆記……那關於獻祭的瘋狂記錄……難道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巨大的憤怒和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恐懼。我被他們粗暴地拖拽著,雙腳在濕滑的苔蘚和亂石上無力地拖行。他們一言不發,沉默得可怕,隻有粗重的呼吸和繩索摩擦的“沙沙”聲。穿過一片片更加濃密、更加黑暗的林地,最終,我被拖進了一個巨大的、仿佛天然形成的岩洞入口。

洞穴內部比外麵更加黑暗、更加陰冷。一股濃重的、混雜著腐朽、血腥和奇異香燭味道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人窒息。岩壁上,插著幾支搖曳不定的火把,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了洞內詭異的景象。

洞穴中央,是一個用粗糙的黑色石頭壘砌的圓形祭壇。祭壇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深褐色的汙垢,在火光下泛著油膩的光澤,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氣,那是經年累月、無數生命浸潤留下的印記。祭壇周圍的地麵上,用某種暗紅色的顏料,描繪著巨大而扭曲的、無法理解的符號和圖案,線條狂亂,如同痛苦痙攣的神經,在火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微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祭壇後方,緊貼著岩壁的地方,矗立著一根巨大的、粗糙的石柱。石柱本身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暗紅色,仿佛被血液浸透。而石柱的表麵……竟然密密麻麻地鑲嵌著無數扭曲變形、痛苦呐喊的人臉浮雕!那些人臉五官扭曲,嘴巴大張,似乎在發出永恒的無聲尖叫,形態各異,卻又都凝固在極致的痛苦瞬間!整根石柱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絕望的怨念氣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被拖到祭壇前,狠狠地摜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趙全和那個壯漢死死按住我。黑袍老者——顯然是他們中主事的人——走到祭壇前,舉起那根鑲嵌著獸骨的短杖,口中開始用一種極其古老、沙啞、帶著詭異韻律的腔調,念誦起冗長而晦澀的咒文。那聲音在空曠的洞穴裡回蕩,如同無數蟲豸在爬行,鑽進我的耳朵,啃噬著我的理智。

火把的光芒跳躍著,映照出洞穴深處更多沉默的人影。影影綽綽,大約有十幾人,男女老少都有,穿著普通的山村服飾。他們如同泥塑木雕般靜靜地站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著祭壇,或者說,盯著我這個即將被獻上的“祭品”。他們是被控製的鎮民?還是心甘情願的信徒?他們的沉默比任何叫囂都更令人心寒。

咒文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高昂。老者枯瘦的手指向我,短杖頂端的獸骨似乎也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綠光。按住我的力量變得更大了。


最新小说: 被搶走斬妖英雄名頭,我選擇擺爛 女扮男裝背景板帥翻修真界 玄幻:我的情緒銀行 我的吞噬進化係統太逆天了! 夜市重生:擺攤開局秒賺百萬 快穿:星辰在手 愛你就在今生 領主:紅警爆兵,鋼鐵洪流平萬族 港島有雨 齊州四大屍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