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湖橋雙怨(上)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5章 湖橋雙怨(上)(1 / 2)

冰冷的雨水像是某種粘稠的液體,瘋狂地拍打著擋風玻璃。雨刮器徒勞地左右搖擺,在玻璃上刮出兩道短暫而扭曲的扇形視野,轉瞬又被更密集的水幕吞沒。車燈的光柱刺破前方混沌的黑暗,卻僅僅照亮了數米之內瘋狂扭動的雨絲,以及被雨水徹底泡爛、泥濘不堪的路麵。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這狹小的金屬囚籠,在無邊無際的暴怒水汽中顛簸、飄搖。

“操!”我低吼一聲,雙手死死攥住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腳下的油門和刹車交替著試探性地輕點,輪胎在泥漿裡徒勞地空轉,發出絕望的嘶鳴。車身每一次劇烈的顛簸,都讓我的五臟六腑跟著狠狠一顫。導航屏幕早就徹底花了,隻剩下一片刺眼的藍光,像個無神的眼睛嘲弄著我的困境。

一股混雜著泥土腥味和水草腐爛氣息的冰冷空氣,不知何時悄悄滲進了車內,帶著一股沉入水底的陰濕感。我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想去關緊車窗,卻發現車窗早已嚴絲合縫。這股寒意仿佛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纏繞著脊柱向上爬。我猛地扭頭看向副駕駛——空無一人。隻有被雨水打濕的皮質座椅反射著窗外偶爾閃過的微光,黑黢黢的。

就在這時,放在中控台支架上的手機屏幕倏地亮起,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車內炸開。不是熟悉的來電或信息提示,屏幕上赫然跳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黑色圖標,像一隻豎立著的、冰冷無情的眼睛。圖標下方,一行猩紅如血的粗體字瘋狂閃爍:

【離開水域,否則死。】

一股電流般的寒意瞬間竄遍全身,頭皮陣陣發麻。水域?這荒郊野嶺的鬼地方,哪來的水域?我下意識地猛踩油門,輪胎在泥濘中發出更為淒厲的尖叫,車身劇烈地左右甩動,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在做最後的掙紮。然而,它隻是更深地陷進了爛泥裡,紋絲不動。

“媽的!”我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一聲短促而沉悶的嗚咽,迅速被狂暴的雨聲吞沒。心跳在胸腔裡擂鼓,咚咚咚地撞擊著耳膜。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臟越收越緊。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再次投向那行猩紅的警告,手指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點開了那個詭異的黑色圖標。

屏幕瞬間切換。一張泛黃、邊緣破損的老報紙掃描照片占據了整個屏幕。民國時期的排版風格,繁體豎排的鉛字。頭條新聞的標題像一道驚雷劈進我的腦海:

【名伶沈清漣投湖自儘疑因情所困香消玉殞】

標題下方是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眉眼精致如畫,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憂鬱,仿佛隔著遙遠的時光和冰冷的屏幕,直直地望了過來。照片旁邊,一篇短小的報道字字刺目:“…昨夜於棲月湖畔…投水…屍身三日後方浮起…疑因與某富商感情糾葛…紅顏薄命…”

棲月湖…棲月湖?!

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我猛地抬頭,透過被雨水瘋狂衝刷的前擋風玻璃望出去。就在車頭前方不遠,在無邊雨幕和濃稠黑暗的儘頭,一片沉沉的、無邊無際的黑色水麵,正無聲地鋪展開來!剛才隻顧著掙紮脫困,竟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子竟歪斜著停在了一個巨大湖泊的邊緣!車頭保險杠離那黑沉沉的湖水,恐怕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湖水幽深得如同墨汁,雨點砸落其上,激起無數細小的漣漪,卻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隻有車窗上劈啪的雨聲顯得格外空洞。

寒意不再是感覺,它變成了實體,如同冰冷的鐵箍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推開車門,一頭撞進狂暴的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間將我澆透,寒意刺骨。腳下是濕滑的泥岸,我踉蹌著向後倒退,隻想離那死寂的黑色水麵越遠越好。

就在我退後幾步,背脊撞上冰冷濕滑的車身時,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過那幽深如墨的湖麵。

湖麵上,倒映著昏暗的天光、狂舞的雨絲,以及我那輛歪斜在岸邊的車影。

而在那扭曲晃動的車影旁邊,在破碎的、波光粼粼的水紋中央,清晰地映出了另一個影子。

那是一個穿著素色旗袍的女子身影。她靜靜地“站”在倒映的水麵上,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兩側,正是報紙照片上的那張臉——沈清漣!但此刻,照片上那抹憂鬱被一種刻骨的哀怨取代。她的眼睛,透過動蕩的水波,穿透冰冷的雨幕,死死地釘在我的身上!那雙眼睛裡,是深不見底的絕望,是浸透了湖水的冰冷怨毒,無聲地控訴著,詛咒著!

“啊——!”一聲短促的驚叫卡在我的喉嚨裡,變成了倒抽冷氣的嘶聲。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又重重地砸回胸腔,帶來一陣窒息的鈍痛。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沒頂!我再也顧不上陷在泥裡的車,猛地轉身,用儘全身力氣,朝著與湖水相反的方向——那一片更加濃稠、未知的黑暗深處,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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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是濕滑的泥地和糾纏的水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被無形的藤蔓拉扯著腳踝。冰冷的雨水瘋狂地抽打著我的臉和眼睛,視線一片模糊。耳邊隻剩下自己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擂鼓般的心跳聲,以及淹沒一切的、令人窒息的暴雨聲。那湖麵上哀怨冰冷的凝視,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視網膜上,驅趕著我亡命奔逃。我不知道方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離開水!離開那片該死的湖!

不知在黑暗和泥濘中掙紮了多久,就在我感覺肺部快要炸開、雙腿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時,前方濃墨般的黑暗中,突兀地顯露出一道巨大而沉默的輪廓。

那是一座石橋。一座橫跨在不知名水道上的、異常古舊的高拱石橋。巨大的青石橋身被雨水衝刷得濕滑發亮,在偶爾劃破夜空的慘淡閃電映照下,泛著一種陰森的青灰色澤。橋洞深黑,像一張怪獸張開的大口,等待著吞噬一切。

橋!陸地!這念頭像強心針一樣注入我瀕臨崩潰的身體。石橋意味著堅固的地麵,意味著暫時遠離那吞噬一切的黑色水域!那湖中女鬼冰冷怨毒的眼神帶來的恐懼暫時被一股求生的狂喜壓下。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撲向那通往“安全”的斜坡引橋。

濕滑的石階長滿了滑膩的青苔,我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膝蓋和手掌在粗糙的石麵上磨得生疼,冰冷的雨水混合著汗水糊住了眼睛。每一次閃電撕裂天空,慘白的光芒便將這座孤寂的石橋瞬間照得通體慘白,如同巨大的白骨暴露在荒野之上,旋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巨大的橋拱投下的陰影深不見底,仿佛連接著另一個世界。一種難以言喻的陰冷氣息,比雨水更加刺骨,無聲無息地從橋洞深處彌漫出來,纏繞著我的腳踝,向上攀爬。

終於爬上了橋麵。腳下的石板冰冷而堅實,這觸感讓我幾乎要癱軟下來。我背靠著濕漉漉、長滿苔蘚的冰涼橋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冰冷的空氣嗆入肺管,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暫時安全了…至少,離開了那該死的湖。

然而,這念頭剛升起,一陣風毫無征兆地卷了過來。

這不是暴雨帶來的那種狂暴的風,它極其突兀,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陰森。它貼著橋麵打著旋兒地吹過,卷起地上的積水,發出一種類似嗚咽的、斷斷續續的尖嘯聲。這聲音像是用指甲刮過生鏽的鐵皮,又像是某種生物在極度痛苦中壓抑的哀嚎,直接鑽進人的骨頭縫裡,帶來一種生理性的恐懼。

“嗚…呃…嗬嗬…”

這聲音…不是風聲!

我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像受驚的刺蝟!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隨即瘋狂地撞擊著肋骨。那聲音,那根本不是風!它帶著一種絕望的、非人的質感,仿佛是從橋下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直接滲出來的!

強烈的、本能的恐懼驅使我猛地趴倒在冰冷的橋麵上,不顧碎石硌著胸口,不顧雨水灌進脖子,手腳並用地朝著橋欄邊緣挪去。我顫抖著,一點點地探出頭,目光投向那巨大的、如同深淵入口般的橋洞下方。

閃電適時地再次撕裂夜幕。

慘白的光,如同巨大的閃光燈,瞬間將橋下的一切照得纖毫畢現!

就在那巨大的拱形橋洞正中央,幽暗的水麵之上,懸掛著一個扭曲的人形!

一根粗糲的麻繩,一端死死係在橋拱頂端一塊凸起的、布滿鑿痕的巨石上,另一端則緊緊勒在一個人的脖子上。那身體穿著破舊、分辨不出年代和顏色的短褂長褲,像一塊破敗的抹布,在陰冷的穿橋風中微微晃蕩。他的頭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角度歪斜著,下巴幾乎抵到了胸口。濕透的黑發粘在慘白發脹的臉上,看不清麵容。閃電的白光隻持續了一瞬,但那一瞬間,我清晰地看到那具懸掛的屍體猛地抬起了頭!

一張被水浸泡得浮腫變形、青白中透著死灰的臉!嘴唇詭異地咧開,露出同樣灰白的牙齒,像是在笑,但那笑容裡隻有極致的痛苦和怨毒!最可怕的是那雙眼睛——沒有眼白,隻剩下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直勾勾地、穿透了黑暗和雨幕,死死地釘在了我的臉上!那目光裡沒有湖中女鬼的哀怨,隻有一種純粹的、針對所有活物的、冰冷的、要將人拖入深淵的憎恨!

“呃啊——!”

一聲無法抑製的、變了調的慘叫終於衝破我的喉嚨,在空曠的橋麵上顯得格外淒厲刺耳。巨大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巨手攫住了我的心臟,猛地向下拽去!我手腳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猛地向後癱倒,脊背重重撞在冰冷堅硬的橋欄上,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跑!必須跑!

這個念頭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在腦子裡。我手腳並用地從濕滑的石板上掙紮起來,雙腿抖得像篩糠,幾乎無法站立。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向橋的另一端,那通往“陸地”的斜坡。身後,那陰冷的穿橋風並未停止,嗚咽聲似乎更清晰了,像無數細小的冰針紮進後頸的皮膚。我不敢回頭,不敢去想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是否還在盯著我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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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衝下引橋,腳下踩到了相對堅實、不那麼濕滑的泥土地麵。那輛陷在湖邊的車,像一個扭曲的黑色鐵盒,在暴雨中沉默地歪斜著,此刻卻成了唯一的、象征現代文明的避難所。我跌跌撞撞地撲向駕駛座的車門,手指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冰冷而僵硬得不聽使喚,摸索了好幾下才抓住濕滑的門把手。

“哢噠!”

車門終於被拉開。我一頭栽進駕駛座,沉重的喘息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混雜著雨水和泥濘的腥氣。砰地一聲,我用力甩上車門,仿佛這道薄薄的金屬和玻璃就能隔絕外麵那個恐怖的世界。冰冷的皮革座椅緊貼著濕透的衣服,寒意直透骨髓。

喘息未定,我下意識地抬眼,目光掃向車窗外那片死寂的黑色湖麵。心臟還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

就在我的視線掠過沾滿雨水的側窗玻璃時,身體瞬間僵住,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徹底凍結。

布滿蜿蜒水痕的玻璃窗上,不知何時,被人用手指從內側,清晰地劃出了三個歪歪扭扭、卻觸目驚心的血字:

【他殺我】

暗紅的痕跡在流淌的雨水衝刷下微微暈開,如同凝固的傷口在滲血。一股濃烈的、鐵鏽般的血腥味,毫無征兆地在密閉的車廂內彌漫開來,直衝鼻腔,令人作嘔。

是他?誰?!

巨大的驚恐像海嘯般瞬間將我淹沒!這車裡…剛才明明隻有我一個人!這血字…這濃烈的血腥味…難道是…那個湖裡的…沈清漣?!她進來了?!她就在這車裡?!

我像被蠍子蟄了一樣猛地彈起,身體瘋狂地向副駕駛的方向蜷縮,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車門,驚恐的目光在車內狹窄的空間裡瘋狂掃視——駕駛座、副駕、後座…空無一人!隻有儀表盤幽綠的微光和窗外偶爾閃過的慘淡天光,在濕漉漉的車內投下晃動扭曲的光影。但那濃烈的血腥味卻無比真實,如同實質般纏繞著我,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他…殺我…”我牙齒格格打顫,無意識地重複著那三個字。湖中女鬼哀怨的臉,橋下吊死鬼那黑洞洞的、充滿憎恨的眼睛,交替著在眼前閃現。混亂、恐懼、冰冷,幾乎要將我的理智撕碎。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痙攣著,幾乎是憑著本能,在濕漉漉的褲子上蹭了幾下,顫抖著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屏幕亮起,那詭異的黑色眼睛圖標依舊懸停在主界麵上方,下方猩紅的“離開水域,否則死”字樣像凝固的血。我喘著粗氣,手指哆嗦著點開圖標。那張泛黃的民國報紙再次出現,沈清漣憂鬱的麵容無聲地訴說著死亡的結局。

我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死死釘在報道中那個模糊的名字上——“疑因與富商陳世榮感情糾葛…”陳世榮!這個名字像一顆燒紅的子彈射進我的腦海!那個吊在橋下的男人…那身破舊的短褂…難道…?

一個荒誕而恐怖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橋下那個吊死鬼,會不會就是…陳世榮?是沈清漣的怨靈在向我指認凶手?是她的怨氣引導我來到這裡,讓我看到這個“凶手”同樣悲慘的下場?這血字…是她的控訴?!

就在這念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再次從腳底竄起時,一陣極其輕微、卻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從車頂傳來。

聲音很輕,被狂暴的雨聲掩蓋了大半。像是指甲,或者彆的什麼細長堅硬的東西,在車頂的金屬板上緩慢地、一下下地刮擦著。

沙…沙…沙…

聲音斷斷續續,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滯澀感。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住車頂內襯,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要停止跳動。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血液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冰冷地回流,帶來一陣眩暈。那聲音…就在正上方!它在移動!

沙…沙…

聲音的方向變了!它從車頂中央,緩慢地、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向著我頭頂正上方的位置移動過來!

我的呼吸徹底停滯,眼球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凸出,死死盯著頭頂那塊灰色的車頂內襯。冰冷的汗水混合著雨水,順著額角滑落,滴進眼睛裡,帶來一陣刺痛,我卻連眨眼都不敢。

來了!它就在我頭頂!

下一秒,一張臉,毫無征兆地、猛地從車頂內襯裡“透”了出來!

那是一張被水浸泡得浮腫變形的臉,青白發脹,濕漉漉的黑發一縷縷貼在額前和臉頰上。正是橋下那個吊死鬼的臉!但此刻,這張臉沒有咧開嘴笑,隻有一雙深不見底、如同兩個黑洞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穿透了車頂的阻隔,俯視著我!那目光裡不再是純粹的憎恨,似乎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的…嘲弄?仿佛在無聲地質問:你以為她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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