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乾擾…清除…】
【節點…穩定…】
【路徑…修正…】
【懲罰…升級…】
每一個冰冷的信息碎片,都帶著毀滅性的威壓和不容置疑的指令!它們不是語言,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概念”!
“呃…嗬…”現實中的我,身體在病床上劇烈地抽搐、繃緊,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的青蛙!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眼球不受控製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的眼白!
“蘇哲!蘇哲!”王振山焦急的聲音仿佛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回音。他用力按住我抽搐的肩膀,試圖讓我穩定下來。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
那冰冷宏大的意誌信息流還在持續灌入:
【工具…定位…】
【坐標…鎖定…】
【執行…】
“執行”二字落下的瞬間,虛空中那由冰冷數據流構成的巨大“手”,猛地收緊了!死死攥住了代表我後頸線連接點的那個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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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與虛空的感知瞬間重疊!
診所休息間裡,我的身體猛地停止了抽搐!像一具被瞬間抽空了所有生命力的木偶,直挺挺地僵在床上!
後頸深處那根線,傳來一陣清晰無比的、如同齒輪嚴絲合縫咬合般的“哢噠”聲!
緊接著,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指令”,如同預設好的程序,瞬間覆蓋了我所有的自主意識:
起來。
穿上外套。
出門。
去…中山路…十字路口…東南角…
指令清晰、冰冷、帶著絕對的強製性。我的身體,如同被輸入了程序的機器,無視了王振山震驚的呼喊,無視了後頸殘留的劇痛和全身的虛脫無力,以一種極其僵硬卻異常精準的動作,猛地從床上坐起!
關節發出生澀的哢吧聲。
“蘇哲!你要乾什麼?!”王振山試圖阻攔,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的手臂猛地一揮!動作快得超出常理,帶著一股非人的、冰冷的蠻力!王振山猝不及防,被這巨大的力量狠狠甩開,踉蹌著撞在旁邊的診療架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器械散落一地!
他捂著撞痛的胳膊,眼鏡歪斜,難以置信地瞪著我,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絲…驚懼?
我沒有看他一眼。空洞的眼神直視著前方。身體自動地、邁著僵硬而堅定的步伐,走向衣架,取下自己的外套,如同穿戴一件無關緊要的裝備。然後,轉身,徑直走向休息室的門口。
拉開門。外麵是診所昏暗的走廊。
走出去。
目標:中山路十字路口,東南角。
像一個執行最終指令的機器,像一個走向既定刑場的死囚。
王振山追到門口,對著我的背影大喊,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和一絲無力感:“蘇哲!停下!你聽到沒有?!那根線!它在控製你!不要去那個路口!回來!”
他的聲音被隔絕在身後,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我的聽覺似乎被那根線屏蔽了,隻剩下顱內那個冰冷指令的單調回響。
【執行…執行…執行…】
身體在行走。穿過診所走廊,推開厚重的玻璃門。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但感覺不到絲毫暖意。街道上的喧囂——汽車的鳴笛、行人的交談、店鋪的音樂——傳入耳中,卻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扭曲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失去了所有的意義。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大而嘈雜的背景板,而我,隻是其中一具按照既定路線移動的僵硬軀殼。
後頸深處那根線,持續散發著冰冷的觸感,如同植入體內的gps定位器,精準地牽引著我的方向。每一個轉彎,每一次停頓,都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精確得令人絕望。我能“感覺”到王振山似乎遠遠地跟在後麵,保持著一段距離,像一隻警惕而困惑的獵犬,但他不敢靠得太近。剛才那非人的一甩,足以讓他明白此刻靠近的危險性。
十字路口越來越近。
車流如織。巨大的廣告牌閃爍著刺眼的光。行人匆匆,紅綠燈機械地變換著顏色。
我的腳步,精準地停在了東南角的人行道路緣石邊緣。身體如同標槍般挺直,麵朝著寬闊的車道。空洞的目光穿透喧囂的車流,望向對麵街道模糊的風景。
就是這裡。
指令清晰:站在這裡,等待。
等待什麼?
紅燈亮起?綠燈亮起?還是…某個特定的時間點?某輛特定的車?
未知帶來更深沉的恐懼。後頸那根線冰冷地蟄伏著,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它沒有給出下一步的具體指令,隻是讓我“等待”。這種懸而未決的未知,比直接的死亡威脅更讓人煎熬。
我像一個被固定在行刑架上的囚徒,隻能僵硬地站立,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感受著周圍行人投來的詫異目光這具身體僵硬的姿態實在太過詭異),感受著王振山在遠處某個角落投來的、焦灼而警惕的視線。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流進眼睛裡,帶來刺痛,但我無法抬手去擦。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滾燙的刀尖上跳舞,神經繃緊到極限。
突然!
後頸深處那根線毫無征兆地、劇烈地一顫!
一股冰冷、狂暴、充滿毀滅氣息的指令洪流,如同高壓電流般瞬間貫通全身!
【就是現在!】
【向前!】
【三步!】
【踏入車道!】
指令簡單、直接、致命!
身體在指令下達的同一毫秒,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向前一推!完全違背了物理慣性,以一種極其突兀、極其不協調的僵硬姿態,猛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踩在了人行道的邊緣!
“吱——!!!”
刺耳的、仿佛能撕裂耳膜的輪胎摩擦聲在極近的距離驟然響起!一輛龐大的、滿載貨物的重型卡車,如同失控的鋼鐵巨獸,帶著巨大的慣性,裹挾著灼熱的氣流和刺鼻的橡膠焦糊味,幾乎貼著我的鼻尖,咆哮著從我麵前不到半米的地方,轟然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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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風壓掀起了我的頭發和衣角!輪胎摩擦地麵產生的灼熱氣浪和橡膠燃燒的惡臭撲麵而來!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穿透了那根線製造的麻木屏障,狠狠攫住了我的心臟!
如果我剛才踏出的不是一步,而是指令中的三步…
我將會被這輛失控的鋼鐵巨獸,以超過八十公裡的時速,正麵撞上!碾碎!
身體因為巨大的後怕和那根線瞬間施加的恐怖力量而劇烈顫抖著,如同風中殘燭。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冷汗如同開閘的洪水,瞬間浸透了後背!
那根線…它要我死!就在剛才!就在這個十字路口!用一場看似“意外”的車禍!就像操控陳明跳橋,操控李薇點燃煤氣罐一樣!這就是它“修正路徑”的方式?這就是“清除乾擾節點”的最終手段?!
巨大的憤怒和後怕如同岩漿般在心底翻湧!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成了下一個檔案裡冰冷的死亡記錄!
“蘇哲!!!”王振山驚恐萬分的吼聲穿透了混亂的車流噪音,從不遠處傳來。他顯然目睹了剛才那驚魂一幕!他正不顧一切地朝這邊衝過來!
但此刻,我根本顧不上他!
因為後頸那根線,在短暫的“沉寂”後,再次傳來一陣清晰的、如同齒輪重新咬合的“哢噠”聲!一股新的、更加冰冷、更加不容置疑的指令流,再次覆蓋了我的意識!
【乾擾…】
【清除失敗…】
【路徑受阻…】
【備用方案…啟動…】
【坐標…更新…】
【目標…回家…】
回家?
冰冷的指令如同烙印刻進腦海。身體再次被接管。我僵硬地轉過身,無視了衝過來的王振山臉上那混合著恐懼、憤怒和擔憂的複雜表情,無視了他伸出的、試圖抓住我的手,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無視物理慣性的敏捷動作如同提線木偶被猛地一拽),瞬間繞開了他,彙入了旁邊洶湧的人流。
“蘇哲!站住!”王振山的怒吼被淹沒在街道的喧囂中。
我的腳步僵硬而快速,像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精準地朝著“家”——那個此刻更像冰冷囚籠的診所方向走去。那根線在瘋狂地收緊、拉扯,仿佛要將剛才“清除”失敗的憤怒,全部轉化為對我身體更嚴密的操控和折磨。每一步踏出,都感覺後頸深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像有無數根鋼針順著脊椎反複穿刺!
王振山鍥而不舍地緊跟在後麵,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他不敢再貿然靠近,但目光如同鷹隼,死死鎖定著我的背影,一隻手緊緊按在口袋裡,似乎在操作著什麼。
診所那扇厚重的玻璃門越來越近。身體自動識彆,僵硬地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同樣冰冷的門把手。
推開。
熟悉的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但此刻,這氣味聞起來不再安全,反而帶著一股陳腐的、如同太平間般的冰冷死寂。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門斜射進來,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長長的、扭曲的陰影。
身體徑直穿過空曠無人的接待區,走向我自己的辦公室。門虛掩著。
推開。
辦公室裡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椅子歪倒。是我之前崩潰掙紮時留下的痕跡。空氣裡還殘留著恐懼和絕望的氣息。
冰冷的指令驅動著身體,走向辦公桌後那張寬大的椅子。
坐下。
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重重地陷進椅子裡。但姿勢依舊僵硬,脊背挺直,頭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固定著,麵朝前方——麵朝著辦公室那麵巨大的、光潔的落地窗。
窗外,是城市喧囂的黃昏景象。車流如同發光的河流,高樓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夕陽最後的餘暉,一片金紅。
但我的視線,被那根線強行牽引著,無法移動分毫,隻能死死地、空洞地“釘”在窗戶玻璃上。
玻璃映出我的倒影。
一張慘白如紙的臉。眼神空洞失焦,如同被挖去了靈魂。嘴唇乾裂,毫無血色。汗水浸濕的頭發淩亂地貼在額前。
而在玻璃倒影中,我的脖頸後方…
那道淡銀色的痕跡,此刻清晰得如同用銀粉勾勒!它不再僅僅是一條線,更像是一條細小的、冰冷的、嵌入皮肉之下的金屬軌道!在窗外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折射出冰冷而妖異的光澤!
就在這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直接在顱內響起的震顫。
玻璃倒影中,我後頸那道淡銀色的痕跡,猛地亮了一下!如同被瞬間接通了電源!一道極其細微、卻無比清晰的淡銀色光芒,沿著那條“軌道”的走向,倏然流轉而過!如同活物!
緊接著,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玻璃倒影中,我的臉…開始變化。
不是表情的變化。
是五官本身!
皮膚像是融化的蠟,在無形的力量下緩緩蠕動、變形!顴骨在增高,下頜線條在拉長,嘴唇的弧度在改變…整張臉,正在以一種緩慢卻不容置疑的速度,朝著另一個人的模樣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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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那五官的輪廓…
冰冷!英俊!帶著一種無機質的完美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熟悉感!
是王振山!
玻璃倒影中,我自己的臉,正在一點點地“溶解”,一點點地“重塑”成王振山的模樣!
“嗬…嗬…”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嗬嗬聲。極致的恐懼如同冰水,瞬間淹沒了頭頂!它在乾什麼?它在改變我的臉?它在把我變成王振山?!
不!不僅僅是臉!
倒影中,我的身體輪廓似乎也在發生極其細微的調整!肩膀的寬度,胸膛的厚度…都在朝著王振山那挺拔健碩的身材靠攏!
它在改造我!它在把我變成一個…以王振山為模板的…替代品?!
為什麼?是為了“修正路徑”?是為了頂替掉我這個“不聽話的節點”?還是…為了彆的更恐怖的目的?
“吱呀——”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王振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顯然一路追了回來,呼吸還有些急促,白大褂上沾了些灰塵,額角也有一小塊淤青,是剛才在十字路口混亂中撞到的。他臉上的擔憂和焦急尚未完全褪去,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在踏進辦公室的瞬間,就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狀態——僵硬地坐在椅子裡,麵朝窗戶,一動不動。
他的目光,順著我空洞的視線,也落在了那麵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
玻璃清晰地映照著我們兩人的身影。
我,僵硬地坐著,臉在夕陽的餘暉和玻璃的反射下,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仿佛正處在“蘇哲”與“王振山”兩種麵容特征疊加、融合的中間態!扭曲而恐怖!
而真實的王振山,就站在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他的倒影同樣映在玻璃上。
兩個“王振山”!
一個真實,一個正從我的臉上“生長”出來!在玻璃的鏡像中,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雙生子”!
王振山的瞳孔,在看清玻璃倒影中我那扭曲麵容的瞬間,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他臉上的擔憂和焦急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和…一絲冰冷的、洞悉真相的駭然!
他的視線,猛地從玻璃倒影中我那扭曲的臉,移向了我真實的後頸!死死地盯住了那道在倒影中散發著淡銀色妖異光澤的“軌道”!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凍結了。
辦公室裡死寂得可怕。隻有窗外隱約傳來的城市噪音,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背景音。
我僵在椅子裡,身體被那根線死死禁錮,連轉動眼珠都做不到,隻能通過玻璃倒影,看到身後王振山那驟然變得冰冷、銳利、如同發現致命獵物的猛獸般的眼神。
他明白了。
他完全看明白了。
那根線…它在做什麼…它想把我變成什麼…
玻璃倒影中,王振山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手。不是伸向我,而是伸向他白大褂內側的口袋。
他的動作很慢,很穩,帶著一種外科醫生般的精準和冷靜,但眼神深處,卻翻湧著驚濤駭浪般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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