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身後舟(下)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22章 身後舟(下)(1 / 2)

那無聲的咆哮,如同在靈魂核心引爆了一枚炸彈。江子謙舟人)那由規則強行維持的、死寂的平衡,在這一刻被徹底打破。

“子安——!!”

意念的狂潮衝垮了堤壩。白骨舟因為他意識的劇烈動蕩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仿佛下一瞬就要散架。靈魂核心那些儲存的、混亂的靈性能量,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瘋狂躁動、沸騰,加劇著裂痕的劇痛,卻也帶來了一種危險的、近乎爆炸性的力量。

那座扭曲的蒼白高塔,對這股強烈的、帶著明確指向性的意念衝擊做出了反應。塔身上,更多的空洞驟然亮起刺目的慘白光芒,仿佛一隻隻沉睡的惡眼驟然睜開。那些纏繞在塔身、原本緩慢蠕動的慘白光線,此刻如同被激怒的蛇群,狂亂地舞動起來,發出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高頻的嘶嘶聲,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龐大、混亂、充斥著瘋狂低語和褻瀆意誌的力場,以高塔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這股力場與陰河本身的規則之力截然不同,它更原始,更暴戾,充滿了某種……“饑餓”與“排斥”交織的意味。

冰冷的規則警告如同尖銳的冰錐,狠狠刺向江子謙的意識,試圖將他重新拉回“正軌”,壓製他的躁動,驅使他離開這片禁忌的交界地。而高塔散發出的瘋狂力場,則像無數隻無形的手,撕扯著他的“存在”,要將這敢於窺探的不速之客徹底攪碎、吞噬。

兩股巨大的、性質迥異的力量,以江子謙和他的白骨舟為戰場,開始了殘酷的角力。

“呃啊——!”

靈魂層麵的痛苦遠超任何酷刑。裂痕在擴大,儲存的能量在失控的邊緣咆哮,規則的外殼寸寸碎裂,那被壓抑許久的、屬於“江子謙”的意識碎片,在這毀滅性的擠壓中,反而如同回光返照般,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燃燒起來!

他看到了子安小時候摔倒了,哭著要他抱;看到了父母在子安失蹤後一夜白頭的絕望;看到了自己這七十多個日夜不眠不休的尋找;看到了那串銀手鏈在子安腕上叮當作響的明媚……

這些溫暖的、屬於“生”的記憶,與眼前這冰冷的死亡、扭曲的詭異、永恒的禁錮,形成了最殘酷的對比。

不!他不能退!子安就在那裡!她被禁錮在那座該死的塔裡!他答應了要帶她回家!

回家的路……在哪裡?

退回去,是永恒的、麻木的擺渡,是規則之下的行屍走肉,是眼睜睜看著妹妹的肉身在眼前被褻瀆而無可奈何!

前進?闖入那片連規則都紊亂、高塔散發著瘋狂力場的水域?這無異於自殺!白骨舟可能瞬間解體,他的靈魂可能被那瘋狂力場撕碎,或者……被那座塔吞噬,成為它的一部分!

進退皆是絕路。

但在這絕對的絕境中,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閃電,照亮了他混亂的意識——

規則……漏洞……

既然這裡是規則的漏洞,是係統破損的邊緣,那麼,規則本身的約束力在這裡是最弱的!

而他現在,靈魂核心充斥著來自規則運轉時逸散的、未被完全回收的混亂靈性能量!這些能量,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規則的“廢棄物”,是係統未能完全消化吸收的“殘渣”!

如果用這些規則的“殘渣”,去衝擊這規則的“漏洞”……

這個念頭誕生的瞬間,他不再猶豫。

將所有殘存的意誌,所有對妹妹的執念,所有的不甘與憤怒,全部灌注到靈魂核心那沸騰的、瀕臨爆炸的混亂能量之中!他不再試圖壓製它們,反而主動引導著它們,如同引導著一條瀕臨決堤的、充滿了汙穢與痛苦的憤怒之河,朝著自身與白骨舟連接的核心,朝著那維持著他“舟人”形態的、最根本的規則烙印——

狠狠撞去!

“轟!!!!!!!”

並非物理意義上的爆炸,而是一種存在層麵的、驚天動地的崩塌!

他感覺到那禁錮了他不知多久的、冰冷堅硬的規則外殼,在這一刻,被來自內部的、同源卻混亂的力量,炸得粉碎!

束縛消失了。

但同時,維係著他與白骨舟、與這片陰河水域聯係的“錨點”,也在這場自殺式的衝擊中,劇烈動搖,瀕臨斷裂!

“噗——”一種靈魂被硬生生撕裂、剝離的劇痛傳來。他“看”到,自己那模糊的、由規則之力維持的舟人形態,開始如同煙霧般潰散、剝離。

而腳下那艘與他性命交修的白骨舟,發出了瀕死的哀鳴。船體上,無數拚接的骨骼開始鬆動、出現裂紋,那森白的光芒急速黯淡下去。它與江子謙之間的聯係,正在被強行斬斷!

也就在這規則外殼破碎、聯係即將斷裂的、短暫到幾乎無法計量的瞬間——

江子謙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一種無依無靠、即將徹底消散於這片詭異水域的“自由”!

但他抓住了這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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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聯係徹底斷裂的前一刹那,他用儘最後一絲凝聚的意念,不再是驅動,而是……“命令”!

命令這艘即將失去主人、本身結構也瀕臨崩潰的白骨舟,執行它最後的、也是最原始的“規則”——衝擊!

目標,直指那座扭曲高塔底部,一個能量波動最為紊亂、慘白光線相對稀疏的節點!

失去了舟人意誌的精細操控,隻剩下規則本能驅動和最後“命令”烙印的白骨舟,如同一條脫韁的瘋狗,拖著瀕臨解體的船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化作一道淒厲的森白流光,不再規避任何混亂的能量亂流和扭曲力場,筆直地、決絕地撞向了那座蒼白高塔!

“咚——!!!!!!!!!”

一聲沉悶到極致、仿佛兩個世界碰撞的巨響,在這片混亂的水域炸開!

扭曲高塔劇烈地搖晃起來,塔身上亮起的慘白光芒瞬間明滅不定,那些狂舞的光線如同被掐住七寸的毒蛇,猛地一滯!高塔散發出的瘋狂力場,也出現了短暫的紊亂和收縮!

而白骨舟,則在撞擊的瞬間,徹底分崩離析!

無數承載了不知多少亡魂與擺渡者絕望的骨骼,在這一刻,如同被引爆的炸彈,轟然四散飛濺!它們有的在混亂的能量中直接氣化,有的則如同隕石般砸向水麵,激起衝天的、五彩斑斕的惡臭水花,更多的,則是被高塔周圍紊亂的力場捕獲,瞬間絞碎成最基礎的粒子!

江子謙在那聯係徹底斷裂、白骨舟解體的瞬間,感受到的是一種極致的、被掏空般的虛弱和剝離感。他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失去了所有的憑依,輕飄飄地向上浮起,又仿佛要被周圍混亂的能量亂流徹底撕碎。

他做到了。他用自身的存在和白骨舟的毀滅,撼動了那座塔。

但代價是……一切。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視野如果那還能被稱為視野的話)逐漸被混亂的色彩和黑暗吞噬。最後一眼,他仿佛看到,高塔上那個禁錮著子安肉身的空洞周圍,慘白的光線似乎黯淡、鬆動了一些……

然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仿佛永恒的墜落。

……

冰冷。

刺痛。

仿佛赤身裸體被扔進了冰原的暴風雪中,又被無數細小的冰針反複穿刺。

江子謙的意識,在一種極致的痛苦中,艱難地重新凝聚。

他沒有“睜開眼睛”這個動作,但他的感知在恢複。

他“感覺”到自己存在,但不再是那種與白骨舟連接、被規則外殼包裹的“存在”。而是一種……更加原始、更加脆弱、也更加“輕盈”的狀態。

像是一縷幽魂,但比那些渾噩的亡魂又多了一絲清醒的痛楚。

他“看”向四周。

他正漂浮在那片暗沉五彩、死黑與慘白光線交織的混亂水域上空……或者說,是這片水域能量場的表層。下方,是依舊在緩緩平息躁動、但明顯殘留著劇烈衝擊痕跡的水麵。那座扭曲的蒼白高塔,依舊矗立在中央,隻是塔身上多了幾道清晰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紋,尤其是底部被白骨舟撞擊的區域,更是缺失了一小塊,露出裡麵更加深邃的黑暗。塔身空洞中的慘白光線,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不少,蠕動的速度也緩慢了許多。

他成功了……至少部分成功了。那座塔,並非不可撼動。

那子安呢?

他的意念他現在似乎隻剩下純粹的意念了)急切地投向高塔中部,那個曾經禁錮著子安肉身的空洞。

光線依舊纏繞在那裡,但似乎……稀疏了一些?而且,他似乎感覺不到之前那種強烈的、被子安肉身吸引的共鳴了?

不……

一種微弱的、斷斷續續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感應,從高塔的方向傳來。但那感應指向的,並非塔身空洞內部,而是……高塔之外,那片混亂水域的某個角落!

他的意念立刻循著那感應追蹤過去。

然後,他“看”到了。

在那片漂浮著白骨舟殘骸、蕩漾著五彩油光的渾濁水麵上,一個淺藍色的、熟悉的身影,正隨著緩慢的漩渦,無力地漂浮著。

是子安!

她脫離了那座塔的禁錮!

她的身體似乎完好無損,依舊穿著那件淺藍色的連衣裙,但雙眼緊閉,臉色是一種毫無生氣的死白,長發如同海藻般散開在水麵上,隨著水波輕輕晃動。

她還“活著”嗎?或者說,她的肉身,還保持著某種狀態嗎?

江子謙的意念瘋狂地想要靠近,想要觸碰,想要確認。

然而,就在他的意念即將觸及到子安漂浮的肉身時——

一股微弱但熟悉的牽引力,突然從下方傳來。

他“低頭”如果那還能算低頭的話),看向牽引力的來源。

是那串銀手鏈。

它不知何時,脫離了與他那已潰散的舟人形態的聯係,此刻正靜靜地、實物形態地,戴在……下方漂浮著的、子安那蒼白的手腕上。

鈴鐺浸在水中,無聲無息。

但這熟悉的牽引力,分明來自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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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種更加龐大、更加不容抗拒的牽引力,開始從四麵八方湧現。

那是……陰河規則的力量!

他破壞了平衡,引爆了白骨舟,幾乎撼動了係統的漏洞。但係統並未崩潰。此刻,衝擊的餘波漸漸平息,規則的力量正在重新覆蓋、修複這片區域的“破損”。

而他,江子謙,這個本該永恒擺渡的舟人,此刻失去了載體,打破了契約,成為了一個規則的“異常點”,一個必須被清除或者……回收的“錯誤”!

冰冷的、帶著修複和抹除意味的力量,如同巨大的磁鐵,開始拉扯他這縷無依無靠的意識。要將他拖回那冰冷的、既定的軌道之中,或許是被打散吸收,或許是投入那“過往之界”永世飄蕩,又或許……是成為修補那座蒼白高塔的“材料”?

不!他絕不回去!

他掙紮著,抵抗著那越來越強的規則牽引。他的意念死死地鎖定著下方水麵上,子安那漂浮的肉身,鎖定著她手腕上那串重新戴上的銀手鏈。

手鏈……共鳴……聯係……

一個模糊的、基於本能的想法,在他殘存的意識中形成。

如果無法抗拒規則的回收……

那麼,就為自己……尋找一個新的“錨點”!

一個規則暫時未能完全覆蓋、且與他有著最深因果聯係的“錨點”!

他的意念,如同最後撲火的飛蛾,帶著所有的不甘、執念與殘存的力量,不再抵抗那規則的牽引,而是順著那股力量下墜的方向,將自己……狠狠地“撞”向了下方水麵上,子安那具漂浮的、似乎毫無生氣的肉身!

以及,她手腕上那串重新戴上的、與他命運糾纏的銀手鏈!

是奪舍?是依附?還是某種更深層次的……融合?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這是唯一可能避開徹底湮滅或永恒禁錮的可能!

在意識與那具冰冷肉身接觸的刹那,他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排斥,一種死寂的冰冷,還有一種……微弱的、仿佛來自遙遠彼岸的、子安殘魂的悸動?

緊接著,是無邊的黑暗與混亂,將他徹底吞噬。

規則的力量席卷而過,掃蕩著這片混亂的水域,試圖撫平一切傷痕,將一切拉回“正軌”。

水麵上,子安?)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手腕上的銀鈴,在渾濁的水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幾乎被水流聲掩蓋的——

“叮……”

似歎息,似開端。

新的航向,或者說,新的囚籠,已在黑暗中悄然啟程。

黑暗,粘稠如油,包裹著一切。

江子謙的意識在無序的混沌中沉浮,沒有形體,沒有邊界,隻有殘存的感知如同暴露的神經末梢,傳遞著破碎的信息。

冰冷。是那種浸透骨髓、凍結靈魂的陰河之水帶來的冰冷。

死寂。是肉身失去生命活力後,那種萬物歸墟般的絕對靜止。

還有一種……微弱的、仿佛隔著厚重毛玻璃傳來的……悸動。像是心臟試圖起搏的震顫,又像是瀕臨熄滅的餘燼最後一絲不甘的火星。

是子安嗎?是這具肉身的本能反應?還是……他自己意識融入後產生的錯覺?

他試圖“睜眼”,卻感覺不到眼皮的存在。試圖“移動”,卻感覺不到四肢的回應。他像是被困在了一具精致卻冰冷的蠟像內部,所有的感官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唯有那刺骨的冰冷和沉重的死寂無比清晰。

他“是”江子謙,一個試圖拯救妹妹的哥哥,一個自爆了舟人身份、掙脫了規則束縛的逃亡者。

他“在”江子安的肉身裡,一具本應沉淪河底、卻被禁錮於詭塔、如今漂浮於規則漏洞水域的……屍體之中。

這種認知帶來的錯亂與驚悚,幾乎要讓他這縷本就脆弱的意識再次潰散。

不。不能潰散。

他強迫自己凝聚起殘存的意念,如同在暴風雪中護住最後一星火種。他開始嘗試著,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這融入肉身的意識,去“感受”這具身體。

冰冷僵硬的肌肉,停滯的血液,不再起伏的胸腔……死亡的氣息無處不在。但在這片死亡的凍土之下,他確實捕捉到了那絲微弱的悸動。它源自心臟的位置,極其緩慢,極其微弱,帶著一種非生非死的詭異節奏,仿佛被某種外力強行維係著最低限度的“活性”。

是那座蒼白高塔的作用?那些慘白的光線,在禁錮她的同時,也在維持著她肉身的某種“狀態”?

他的意念小心翼翼地順著這絲悸動延伸,如同盲人觸摸陌生的物體。他“觸摸”到了更細微的東西——一些殘存的、破碎的、帶著強烈情緒色彩的……記憶碎片。

“……哥……風箏……飛得好高……”

陽光,草地,奔跑的歡笑,線軸在手中滾動的觸感。)

“……冷……水好黑……喘不過氣……”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肺部火燒般疼痛,無邊的黑暗吞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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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白色的……抓住我……不!”

慘白的光芒如同觸手,纏繞四肢,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和深入靈魂的恐懼。)

“……哥……救我……手鏈……鈴鐺……”

最後的意識,聚焦於手腕上那點微弱的銀光,無儘的眷戀與哀求。)

這些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渣,狠狠刮擦著江子謙的意識。尤其是最後那段溺亡和被捕獲的痛苦記憶,幾乎與他自己衝破規則束縛時的痛苦重合,讓他感同身受,靈魂戰栗。

子安……她經曆了這樣的痛苦……

強烈的悲傷與憤怒,如同酸液,腐蝕著他意識的邊界。但也正是這股激烈的情感,仿佛給這具死寂的肉身注入了一絲微弱的電流。

他感覺到,那心臟位置的微弱悸動,似乎……加快了一絲絲。雖然依舊緩慢得如同冬眠的昆蟲,但變化是真實的。

同時,他“感覺”到了手腕上那串銀手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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