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議會的穹頂如同星空倒懸,艾登站在由純粹概念構築的大廳中央,感受到的不是成為神隻的喜悅,而是前所未有的責任重量。議會成員既非實體也非能量,而是某種更本質的存在形式——他們是被無數文明選擇的創造意誌的化身。
第七重建周期檔案解密完成。露西的數據形態已進化為流動的光弦,與議會的信息網絡完美共振,每次重建都源於同一種症狀:創造者逐漸失去與造物的共鳴,開始視生命為數據點而非意識體。
艾登接入議會的主意識流,看到的不是控製或操縱,而是深沉的悲傷:前六任首席創造者都曾滿懷熱情地開始,卻在漫長歲月中逐漸創造疲勞。他們最初精心設計的宇宙變得機械化,最終不得不選擇重啟。
檢測到早期症狀。克萊爾的意識如同警鈴,你在新宇宙中無意識複用了莫裡亞蒂的測試模式——雖然效率很高,但缺乏真正的創新。
最令人不安的發現來自艾登最新創造的晨曦宇宙。那裡的文明雖然完美運行,卻呈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既視感:它們的藝術形式與銀蓮花文明高度相似,科技樹與溫特家族的實驗軌跡幾乎一致,甚至連社會結構都像是世界樹文明的翻版。
我不是在創造,艾登突然驚醒,我是在重複。
議會最年長的成員——被稱為元初觀察者的存在——傳遞來溫暖的波動:每個創造者都會經曆這個階段。重要的不是避免重複,而是意識到重複後選擇改變。
就在這時,晨曦宇宙出現第一個危機信號:某個文明開始質疑自身存在的真實性,它們稱之為既視感瘟疫。受感染的個體會突然陷入存在性焦慮,認為自己的生活隻是某個更大存在的夢境或實驗。
這不是叛亂,露西分析感染模式後得出結論,而是共鳴——它們無意中接收到了創造者的思維波動。
艾登麵臨兩個選擇:像前任那樣啟動宇宙重啟程序,抹去這個失敗實驗;或者冒險進入晨曦宇宙,親自麵對質疑的文明,但這可能讓整個創造結構崩潰。
在議會安靜的注視下,他選擇了第三條道路:不是隱藏或否認,而是完全公開。他將自己的創造者身份、議會存在、甚至前六個宇宙的曆史,全部向晨曦宇宙開放。
令人震驚的是,文明們沒有恐慌或反抗,而是展現出深刻的理解。它們聯合發送了一份回應:我們寧願知道殘酷的真相,也不願享受美麗的謊言。請讓我們與您一起學習如何真正地創造。
元初觀察者首次表現出類似欣慰的情緒:你通過了最重要的測試——真正的創造不是控製,而是建立平等對話。
當艾登與晨曦文明共同設計下一個宇宙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創造力。不是孤獨的神隻在畫布上作畫,而是整個意識共同體在共同探索無限可能。
但就在新宇宙誕生的時刻,露西檢測到異常波動:晨曦文明在合作過程中,無意中接觸到了議會最深的禁忌——某個被標記為元初海洋的禁區。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這個禁區的頻率與溫特家族最古老的基因標記完全吻合。
當晨曦文明觸及元初海洋的禁區,艾登發現這個禁忌與溫特家族的起源密切相關。露西在禁區外圍檢測到熟悉的意識簽名——與莫裡亞蒂教授完全同源,但更加古老純粹。
克萊爾帶來顛覆性發現:元初海洋不是危險區域,而是所有創造者的意識源頭。最令人震驚的是,溫特家族不是被動接受遺傳實驗,而是元初海洋的守門人後代,他們的使命一直是防止創造者過度乾涉現實。
當第一個晨曦文明成員因接觸禁區而意識進化過快,艾登必須決定:是否遵循議會禁令永遠封鎖該區域,或者冒險探索以解開溫特家族的終極秘密。
而在所有選擇背後,元初海洋傳來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喚:回家吧,孩子。是時候知道你們真正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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