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倒映著異常明亮的月光,但水麵上的倫敦卻與現實中截然不同。議會大廈的尖頂扭曲成詭異的螺旋狀,倫敦眼化作了石質的巨大日晷。艾登站在滑鐵盧橋上,看著河麵倒影中那個從未存在過的倫敦,感到懷表在口袋裡發出刺骨的寒意。
這不是平行宇宙。露西的機械眼掃描著水麵,反射率100,但光學特征顯示...水中的城市比我們的倫敦更古老。
克萊爾突然抓住橋欄杆,指節發白:我聽到兩個版本的鐘聲——大本鐘在報時,但水裡的城市傳來的是...聖瑪麗教堂的鐘聲,那教堂在1666年就燒毀了。
漢娜警探的基因檢測儀發出尖銳警報。她看著屏幕上的數據,臉色蒼白:我的線粒體dna正在與水麵下的城市共振。溫特家族不是阻止時間災難,而是在阻止時間本身達成完美...
水麵突然波動,一個與艾登容貌相同但氣質陰鬱的身影從倒影中升起。鏡像艾登穿著維多利亞時代的黑色禮服,手中握著一塊鏽跡斑斑的懷表。
終於見麵了,本體。鏡像艾登的聲音帶著多重回音,我是所有你未做出的選擇的總和。在鏡像倫敦,每個十字路口的另一種可能性都成為了現實。
真正的艾登感到懷表在劇烈震動,表殼上的裂縫滲出銀光。當他看向水麵時,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景象:鏡像倫敦中,溫特家族選擇了與莫裡亞蒂教授合作,銀蓮花網絡被改造成了意識控製工具,整個城市變成了巨大的蒸汽朋克監獄。
這就是你們一直恐懼的真相。鏡像艾登冷笑,時間本身在追求完美選擇,因為當所有可能性同時實現時,時間就會...
...就會凝結。漢娜突然接話,她的眼中浮現出祖先的記憶,溫特家族世代阻止的不是災難,而是時間的終極圓滿。因為時間的死亡就是選擇的終結。
露西的銀蓮花網絡突然接收到海量數據:鏡像倫敦不是反射,它是所有未被實現的曆史可能性形成的實體。它正在通過時間裂縫滲透我們的現實。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街道上的行人開始出現重影,每個人身邊都浮現出自己未被實現的人生版本:辭職的銀行家身邊站著成為藝術家的自己,離婚的婦人身邊站著堅守婚姻的自己。倫敦變成了可能性疊加的地獄。
必須關閉裂縫!鏡像艾登突然驚恐地大喊,如果兩個倫敦完全重疊,時間將會...
他的話被突然出現的時空亂流打斷。聖保羅大教堂的穹頂同時呈現出三個曆史版本:二戰中被炸毀的、1666年被燒毀的、以及一個從未被建造的哥特式尖頂版本。
克萊爾眼中銀光大盛:我看到了...鏡像倫敦不是敵人,它是時間的求救信號!時間本身正在被某種東西吞噬!
艾登將懷表舉向水麵,讓銀光注入倒影。令人震驚的是,鏡像倫敦開始顯露出真實形態——它不是侵略者,而是一個巨大的時空傷口。在傷口深處,可以看到時間本身如破損的織物般撕裂,而鏡像艾登其實是這個傷口的自我保護機製。
我明白了。真正的艾登輕聲說,我們不是要摧毀鏡像倫敦,而是要治愈時間。
當兩個艾登的手通過水麵接觸時,時空裂縫突然擴大。在裂縫深處,團隊看到了令人恐懼的真相:一個比時間更古老的存在正在吞噬可能性本身,而溫特家族世代守護的,是讓時間保持不完美的權利。
治愈過程開始了。但就在裂縫即將閉合時,鏡像艾登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你們治愈了一個傷口,但時間軀體上還有無數傷口。而且...
他指向聖保羅大教堂的方向。在那裡,一個新的時空裂縫正在形成,從中傳出不屬於任何時代的鐘聲。
...下一個傷口已經出現了。
當團隊調查聖保羅大教堂的新裂縫,發現那裡存在著一個時間完全靜止的領域。更令人不安的是,靜止區域中心擺放著一本溫特家族失落的日誌,日誌記載著時間本身的臨終願望。
與此同時,露西的銀蓮花網絡檢測到時間正在各個裂縫點以不同速度流逝,而某個來自時間之外的存在正通過裂縫觀察著一切。當大本鐘敲響從未存在過的第十三小時時,艾登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修複時間傷口,還是聆聽時間最後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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