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跟謎語人似的，真的很討厭。
風九回重新陷進藤椅，才發覺周圍落了一地枯葉。
她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嗎？怎麼感覺變化這麼大呢！
後土放鬆地笑笑，看來記憶沒有問題，“之前世界裡的穢不是很強大，但以後，不會是小打小鬨了，你要小心。”
“它們會寄生在世界脈絡裡，出現在世界中，你不能沾染上它們，不然極其不易清除。”
“穢比‘天命之子’還要強大難纏，卻沒有天命身上所交纏的諸多規則，所以可直接抹除穢。”
隻有你，才能直接抹除它們。
後土站在簌簌葉雨之後，讓人看不清祂神情。
“嗯，還有嗎？”
風九回仰頭，黑曜石般的黑眸裡看不出多餘情緒。
怎麼就確定，她有足夠的手段對付？
一片枯葉恰巧落在她攤開的掌心，低垂的眼中滿是冰冷的笑意，“你應該能維持得久一點吧？”
她碾碎枯葉，細碎的斷裂聲和她戲謔的聲音同時響起，“不如去我的仙鄉裡，或許還能多存在一段時間。”
落葉還在飄零，樹下的二人仿佛投身於枯葉的海洋，在無邊無際中對立。
後土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去仙鄉的必要了。
祂的身影正在變得透明，這一刻祂才明白記憶抽取確實有弊端，並非一勞永逸。
可現在，祂沒無力阻止什麼了。
“九回，吾等不會欺騙你什麼，如果未來你實在無能為力，那你就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
“無限雖有自己的意識，但並不成熟，它是初生的器靈，對你沒有二心。”
祂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
“吾等神力會融合你的靈力，此後你所施展的技能都會具有神之威能。”
“你體內神力越多，天命規則的限製就會越小。”
這個世界到底是特殊，無形的命運之線已經遍布整顆本源核心。
後土轉頭看向大樹樹冠，目光穿透層層枝椏，仿佛在凝視某個存在，但願祂可以破局吧。
被控製那麼多次，重啟那麼多次，此世出現的特例，一定會讓結果變得不一樣。
風九回眨了眨眼，怎麼感覺後土皇地隻還是有所隱瞞呢？
不過這次竟沒想著讓她救世了，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的打算就是誰都不能越過她自己和風家人的安危，至於其他人，她管他們去死。
“後土娘娘，我覺得，我能留下你。”
倏地，天地忽暗，粉色的桃花花瓣無風自動，所有樹葉花瓣隨之起舞，漫天遍野。
“閉眼。”
淡金色的神力從後土體內傾泄，如同江河決堤。
祂的聲音不再溫和，充滿了亙古的威壓，天搖地動。
風九回下意識服從，卻在合眼的瞬間，意識到了祂想做的事。
她想開口說話，卻不知被什麼東西阻攔，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在一片黑暗裡看到地脈奔流四海，看見山嶽在神明掌中生長，看到萬物從泥土中誕生又歸於塵土。
那是獨屬於神明的權柄。
“吾交與你坤靈權柄，願你載萬物之生息，掌陰陽之化，理生死之序。”
後土的聲音在滿天花雨中回蕩，冰涼的手指觸碰風九回的眉心。
風九回感到無數厚重的力量滑入自己的經脈，刻入靈魂，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痛楚。
山神之力沒有抵抗，順從地融入坤靈權柄，兩者合二為一，愈發強大。
後土的身影更加透明了，金色的光點在一點一點消散。
風九回渾身都被禁錮，她艱難地閉著眼，僵木的手指用力地勾了勾，純白色的洪流從她體內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