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梅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顯然,“翔緋虎”李華梅在杭州城內同樣是無人不知的風雲人物。
不少人上前見禮,目光卻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她身邊的林雲。
在湖心亭品過清冽甘醇的龍井後,李華梅又帶著林雲登上雷峰塔。
站在塔頂,整個西湖和杭州城的壯闊景象儘收眼底。
錢塘江如一條玉帶蜿蜒東去,城市街巷縱橫,屋舍儼然,遠處帆影點點,正是繁忙的杭州港。
此情此景,令人心胸為之一闊。
下了雷峰塔,日頭已微微西斜。
李華梅道:“林公子,西湖景致雖美,但杭州的繁華精髓,還在那市井街巷之中。若公子不累,華梅帶你去清河坊一帶走走?那裡商鋪林立,小吃雲集,最能感受這人間煙火氣。”
“正合我意。”林雲欣然應允。
清河坊果然名不虛傳,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寬闊而整潔,兩側店鋪鱗次櫛比,旌旗招展。
綢緞莊裡流光溢彩的綾羅綢緞,瓷器店裡晶瑩剔透的青花白瓷,文玩鋪中散發著墨香的書畫古玩,藥鋪裡飄散著草藥的清香,還有來自天南海北的奇珍異寶,琳琅滿目,令人應接不暇。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小吃的誘人香氣:剛出爐的定勝糕的甜香,油炸檜油條)的焦香,蔥包檜的鹹香,西湖醋魚的鮮香,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孩童的嬉鬨聲交織成一片充滿活力的樂章。
李華梅興致勃勃地為林雲介紹著各種特色小吃和店鋪背後的故事,仿佛卸下了海上提督的重擔,變回了一個活潑的鄰家姑娘。
她甚至親自排隊,買了兩份熱騰騰的定勝糕,遞給林雲一份:“林公子,嘗嘗這個,寓意吉祥,是我們杭州人最喜歡的點心之一。”
林雲笑著接過,咬了一口,軟糯香甜,確實不錯。
看著李華梅明媚的笑顏,感受著這喧囂而真實的市井生活,他心中也泛起一絲久違的輕鬆。
然而,繁華之下,亦有陰影。
當幾人行至一處相對僻靜的巷口時,一陣壓抑的哭泣聲和粗鄙的喝罵聲傳來。
“小娘子,哭什麼哭?能被我們張爺看上,是你的福氣!”
“就是!在這杭州城裡,我們張爺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識相點,乖乖跟我們走,唱幾首小曲兒,把我們張爺伺候高興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再哭哭啼啼,當心劃花了你這張俏臉!”
隻見四五個穿著綢衫、卻流裡流氣的家丁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個抱著琵琶、衣衫素淨、梨花帶雨的年輕女子。
為首的是一個油頭粉麵、眼袋浮腫的錦衣青年,手持一把折扇,一臉輕浮的淫笑,伸手就要去摸那女子的臉蛋。
“住手!”李華梅的聲音清亮如刀,瞬間斬斷了巷子裡的汙濁喧囂。
那張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慍怒,猛地回頭:“誰他媽多管閒……”
可當他看到李華梅,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豔和貪婪,但隨即認出這位杭州城無人不曉的“翔緋虎”,臉色微變,閃過一絲忌憚,後半句粗鄙之語硬生生噎在了喉嚨裡。
他身邊那幾個家丁也瞬間蔫了氣焰,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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