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影雷藏此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野狗，額頭死死抵著冰冷濕滑的甲板，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他身後，一眾黑衣忍者匍匐在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甲板上隻有海風穿過斷裂繩索的嗚咽。
林雲的目光淡漠地掃過這群俯首的東瀛人，如同審視新得的工具。
他轉向霧影雷藏，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個忍者耳中：“霧影雷藏。”
“屬下在！主人！”霧影雷藏猛地一顫，急忙回應。
“你這艘船，能潛入水下，無聲無息，有些門道。”林雲的語氣聽不出褒貶，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這樣的船，我要十艘。”
霧影雷藏愕然抬頭，震驚道：“十…十艘？主人，這…這霧影號耗費了德川家康大人無數心血，集合了甲賀最頂尖的工匠和忍術秘法，才勉強造出這一艘！其工藝之複雜，材料之苛刻，建造一艘就需數年，十艘…這…”
巨大的恐懼讓他語無倫次，生怕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會立刻招致那生不如死的酷刑再次降臨。
林雲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
霧影雷藏立刻感到一股無形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心臟，仿佛下一秒那蝕骨奇癢就會再次爆發。
他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改口，聲音帶著哭腔：“主人息怒！屬下該死！屬下…屬下拚儘全力！傾儘所有！必為主人再造九艘！隻是…隻是所需人力、物料、金錢…實在…”
“廢物！”林雲直接開罵，“大海中，有那麼多船，那麼多人，你不會去搶嗎？這種事還要我教你？”
“屬下無能！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霧影雷藏以頭撞地，砰砰作響。
林雲不再看他，目光投向遠方波濤起伏的深藍海麵，“記住，明國旗幟的船隻，片帆不得損傷。其餘…無論懸掛何旗，來自何方，皆可劫掠。”
“遵命！屬下謹記主人諭令！明國船隊，絕不動分毫！其餘船隻，皆為獵物！”霧影雷藏大聲應諾。
“不僅如此，你還可以上岸劫掠，當然，不準在大明劫掠！”林雲繼續叮囑道。
“嗨！”霧影雷藏連忙答應。
“混賬！”林雲大怒，霧影雷藏嚇得匍匐在地，正在思索自己做錯了什麼，就聽到林雲繼續道：“記住，以後彆跟我說東瀛話，不然，後果自負！”
“屬下遵命！”
“以後，你要是找我的話，可以讓李家商隊帶個話。你剛吃的那顆藥，隻能維持一年時間，好好辦事去吧！”
霧影雷藏伏在甲板上，冷汗順著盔甲縫隙滴落在木板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林雲的話語如同無形的鎖鏈，每一個字都砸在他殘存的膽魄上。
“主人放心，”霧影雷藏喉嚨發緊，“屬下…必用最快的速度湊齊船隻。南洋、西洋的商船航線，屬下知曉不少隱秘路徑。”
他腦中飛速盤算，德川家康曾讓他暗中劫掠過葡萄牙人的運金船，那些船隻噸位大、防禦卻未必森嚴，若以霧影號的潛行之術突襲，或許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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