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梅聽後若有所思,她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當下便有了決斷。
她目光掃過甲板上正在清理戰場、包紮傷口的船員們——楊希恩、行久、易安、詹姆、尤裡安、科魯羅……甚至包括剛剛肅立一旁的雪千尋。
醞釀一會兒之後,李華梅高聲道:
“諸位!索靜授首,大仇得報!然,倭寇未絕,德川、豐臣虎狼在側!長崎乃無主之地,亦是機遇之地!我欲據此為基,開萬世之太平,護我東海商路!然此非我一人之事,乃我等共同之基業!今日,願隨我在此開疆拓土,共鑄新天地者,上前一步!”
話音落下,甲板上卻是一片死寂。
船員們麵麵相覷,臉上有疲憊,有茫然,更有對背井離鄉、紮根異國的深深恐懼與抵觸。
楊希恩欲言又止,行久眉頭緊鎖,詹姆更是縮了縮脖子。
林雲眼神驟然一寒,無形的威壓如同冰山傾覆,瞬間籠罩整個甲板!
空氣仿佛凝固,沉重的壓力讓所有人呼吸一窒,心頭狂跳,幾乎要跪伏下去!
他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怎麼?提督帶爾等報仇雪恨,出生入死,如今欲為爾等謀一安身立命、功業可期之基業,爾等竟生退縮之意?莫非隻願做那隨波逐流、朝不保夕的浮萍?還是說……”
他目光如刀,緩緩掃過眾人,“有人存有異心,欲離提督而去?”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
他們毫不懷疑,此刻若有人敢說一個“不”字,林雲那鬼神莫測的手段便會立刻降臨!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林雲的聲音卻又陡然一轉,帶上了一絲極具誘惑力的力量:“當然,留下者,提督與我,自不會虧待你們!凡忠心追隨者,長崎港重建之利,貿易航道之利,皆可分潤!更可傳爾等強身健體、克敵製勝之神功!他日功成,封妻蔭子,名留青史,豈不遠勝漂泊海上,終老於風浪?!”
財富!力量!功名!
人生的追求,不就是這些嗎?
“噗通!”楊希恩第一個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帶著決絕:“老朽楊希恩,誓死追隨提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屬下行久·白木,願效死力!”行久緊隨其後。
“易安·杜可夫詹姆·傑克·魯德韋尤裡安·羅佩斯科魯羅·西奈特)願追隨提督,共創基業!”有了帶頭的,又懾於林雲的威壓,核心成員們再無猶豫,紛紛跪倒宣誓。
如同多米諾骨牌,甲板上所有的水手,無論是否完全理解,都在那無形的重壓與璀璨許諾的雙重作用下,黑壓壓跪倒一片,宣誓聲此起彼伏,最終彙聚成一股堅定的洪流:“誓死追隨提督!共創基業!萬死不辭!”
李華梅看著眼前跪倒一片、宣誓效忠的部下,心中五味雜陳。
她明白,這忠誠的基石,一半是林雲以力強壓,一半是利字相誘。
但此刻,目的已然達成。
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聲音清晰而威嚴:“好!諸位請起!從今日起,長崎便是我們新的家園!我李華梅在此立誓,必不負諸君今日之誌,帶大家在這片土地上,打下一片真正屬於我們的天地!”
初步凝聚了人心,李華梅立刻展開行動。
她看向行久:“行久,我記得你父親賢治?白木,乃是大名伊達政宗麾下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