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連亦銘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無論看到什麼，都要跟著我。”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感到一陣強烈的下墜感。
眼前的宿舍景象像被水洗掉的顏料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藍色。
我的耳邊充斥著水流的聲音，卻能夠呼吸。
下墜持續了可能幾秒，也可能幾個小時——時間在這裡似乎失去了意義。
當我終於能夠看清周圍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水晶拱門下，拱門上雕刻著無數奇異的海洋生物，在不知來源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歡迎再次來到敘荒界。”連亦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身，看到他已換了一身裝束——深藍色的長袍，腰間係著銀色的綬帶，那枚玉簪現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我低頭看自己，驚訝地發現也換了一身衣服：貼身的藍色紗衣，輕盈得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這……這是？”
“能幫你適應這裡的壓力，感覺如何？”
我試著深呼吸，發現雖然四周都是水，呼吸卻和在陸地上一樣自然。
“神奇！但我的頭發怎麼沒飄起來？”
連亦銘輕笑：“因為你現在是靈體狀態，物理規則在這裡不太一樣。”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喃喃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解決問題吧！”我迫不及待地向前邁步，卻被連亦銘一把拉住。
“不急，先吃飯。”他鬆開我的手腕，指了指遠處一片閃爍著各色光芒的區域。
“還吃？”我瞪大眼睛，“我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不行嗎？”連亦銘挑眉，那副熟悉的、帶著點挑釁的表情又回到了他臉上。
“行！但是可不可以去吃路邊攤？”我突然靈機一動。
“為什麼？”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要了解一個地方的文化，我覺得最好是從路邊攤開始。”我振振有詞，“學校民俗學教授說的，最地道的風土人情都藏在市井小攤裡。”
連亦銘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出聲來：“有道理。跟我來。”
他轉身走向一條由發光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我跟在後麵，驚奇地發現每走一步，腳下的石頭就會變換顏色。
走了約莫十分鐘，嘈雜的人聲和食物的香氣逐漸濃鬱起來。
轉過一片巨大的扇形珊瑚，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一個熱鬨非凡的水下市集鋪展在眼前。
無數攤位懸浮在水中，由發光的海藻繩索固定位置。商販們有的長著魚尾，有的生有鱗片，還有的和我們一樣保持著人形，隻是皮膚上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這是珍珠坊，瀾息城最熱鬨的市集之一。”連亦銘介紹道，順手從經過的一個小販那裡接過兩杯冒著氣泡的飲品，遞給我一杯，“嘗嘗，海葡萄汁。”
我小心地抿了一口，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微鹹和一絲甜味，還有種說不出的鮮香。
“好喝！”我驚喜地說，又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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