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衣著，像是附近青霄宗的外門弟子？”那個玩味聲音的弟子又開口了，目光在我身上那身青霄宗外門服飾上掃過，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
“引氣……嗯？氣息如此微弱駁雜，連引氣入門都不到？青霄宗的外門弟子，水準已經淪落至此了麼？”他語氣裡的輕蔑毫不掩飾。
“兩位師兄見笑了。弟子……弟子修為低微，趕路心急，不慎摔倒，驚擾了師兄清修，實在抱歉。”我的聲音帶著刻意偽裝的虛弱和惶恐，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
“哦？趕路？”那個沉穩的師兄終於開口了，聲音溫和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人心，“這深夜荒山，方向……似乎是朝著迷蹤穀去的？”他的目光落在我來時的方向，又淡淡地掃過我沾滿草屑泥濘的鞋褲，最後定格在我低垂的臉上。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看出來了！
就在我心思電轉，想著如何編造一個合理的謊言，比如采藥？追捕低階靈獸？意識深處的係統麵板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閃爍了一下！
一行刺眼的、血紅色的警告文字在光幕頂端瘋狂滾動：
【警告！偵測到高能級未知能量波動！
警告！目標個體：兩名。能量層級：遠超宿主！
掃描分析中……掃描失敗！目標存在高階屏蔽或特殊體質！無法獲取詳細信息！】
鮮紅的警告幾乎要灼傷我的意識！連係統掃描都失敗了？！
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後背！這兩個玄天宗弟子，絕非普通的內門弟子那麼簡單！
“我……”我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在那沉穩平靜卻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視下，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師兄，跟一個連引氣都未入門的廢柴囉嗦什麼？看她這樣子，指不定是被同門排擠，想不開去迷蹤穀尋死的。晦氣！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彆耽誤時間了。”
他這話雖然刻薄，卻無意中給了我一個台階！
那個師兄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捉摸的探究，但最終歸於平靜。
他微微頷首，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距離感：“迷蹤穀凶險萬分，非金丹有成者不可輕入。小友修為尚淺，還是早些返回宗門為妙。尚師弟，我們走。”
眼看他們轉身欲走，那如山嶽般的壓迫感即將遠離，一個瘋狂的念頭卻猛地衝上我的腦海！
跟他們走！
係統警告他們是“極度危險”，但此刻，這“危險”反而成了我眼中最大的“保障”！
迷蹤穀九死一生，我一個人闖進去，麵對迷霧、妖獸、毒瘴，生還幾率渺茫！而眼前這兩人，實力深不可測，連係統都忌憚！
如果能跟他們同行，哪怕隻是蹭到穀口，生存幾率都將大大提升！至於他們去乾什麼……管他呢！先活下來再說！而且，他們玄天宗弟子的身份，本身就是一道護身符！
巨大的誘惑壓倒了係統冰冷的警告和對未知的恐懼！
“等等！兩位師兄請留步！”我用儘力氣喊道，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急切。
他們腳步一頓，緩緩轉身，那個師兄平靜無波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尚易則皺起眉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被打擾的不悅：“你還想怎樣？”
我直視著那個師兄——直覺告訴我，能做主的是他。
我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坦誠而充滿祈求，帶著淬體後殘留的痛苦和孤注一擲的決心：“弟子寧好，青霄宗外門弟子。冒昧驚擾兩位師兄，實在罪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師兄說得對，弟子修為低微，此行去迷蹤穀，無異於自尋死路。”
我刻意停頓，看到那個人眼中那絲探究似乎深了一分。
“但弟子並非一心求死！”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悲憤，“弟子身患奇症，經脈淤塞，引氣無門，受儘同門欺淩嘲諷！宗門……宗門尋藥無望！”我隱去了洗髓和偷劍的細節，隻突出絕望的處境，“弟子聽聞迷蹤穀深處或有月魄草，乃是緩解此症的一線希望！明知九死一生，也不得不來搏命一試！”
“月魄草？”尚易重複了一遍，眼神微動，“你一個引氣未入門的，也知道月魄草？還知道它在迷蹤穀深處伴生？”
成了！他們果然知道月魄草，甚至可能也是為此而來！我心中稍定，臉上卻更顯淒惶無助：“弟子……弟子也是偶然從一本殘破古籍中得知隻言片語，又聽聞迷蹤穀凶險，本已絕望。但方才摔倒，得遇兩位師兄仙姿，方知天外有天！弟子鬥膽，懇請兩位師兄憐憫！”
我深深躬身，姿態放得極低，聲音帶著顫抖的懇求：“弟子不敢奢求師兄護我入穀尋藥！隻求……隻求兩位師兄前往迷蹤穀途中，允我遠遠跟隨！弟子願為師兄探路執役，清掃些微不足道的障礙！隻求……隻求能借兩位師兄的威勢，震懾沿途宵小妖獸，讓我能活著走到那可能有月魄草的區域附近！弟子修為雖低，但自幼在山野長大，對辨識草藥、規避些尋常毒瘴陷阱，或許……或許還有些微末用處！”
我抬起頭，眼中含著水光，一半是痛的，一半是演的，將淬體帶來的堅韌和此刻的脆弱無助矛盾地糅合在一起：“若蒙師兄不棄，帶我一程，弟子寧好願立下心魔誓言，絕不泄露兩位師兄行蹤半分，所得若有月魄草，也願全部奉上！隻求……隻求一線生機！”最後四個字，我說得字字泣血。
空氣仿佛凝固了。
那個師兄沉默著，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平靜無波地注視著我，仿佛在評估我話語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讓我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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