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沒有返回玄天宗聯軍的營地。在尚易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距離血煞穀數百裡外的一處隱蔽裂穀。
這裡魔氣相對稀薄，尚易隨手布下幾道隱匿氣息的禁製，暫時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裂穀底部有一個乾燥的洞穴，成了我們臨時的落腳點。
連亦銘服下丹藥，盤膝調息，氣息漸漸平穩，但虧損的元氣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複的。
謝華守在洞口，神識外放，警惕著外麵的動靜。
他那柄古樸長劍橫於膝上，冰藍色的劍意若隱若現。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柄劍很眼熟。
尚易則不知從哪裡摸出個酒葫蘆，靠坐在石壁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洞穴內氣氛有些凝滯。
我看著連亦銘，無數疑問堵在胸口。係統、月印、他為什麼偽裝成係統、千金的警告……
“連亦銘……”我最終還是先開了口，“或者說……係統？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連亦銘緩緩睜開眼：“對不起。騙了你這麼久。”
“我確實並非你的‘係統’，但那月印是。”
我愣住了：“什麼？我靈魂裡……本來就有的東西？”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是穿越而來的！
“是的。”連亦銘肯定地點頭，眼神複雜，“我並非將你‘從你的世界帶來’。更準確地說，我是在時空的亂流中，‘感應’並‘捕捉’到了正在瀕臨消散的你。而吸引我找到你的，正是你靈魂核心處這枚即將隨你一同湮滅的月印。”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瀕臨消散？時空亂流？這到底……”
“你的世界，或許並非你理解的那樣。而你的死亡與穿越，也並非偶然。”連亦銘的語氣帶著一絲縹緲，“我隻是在那個關鍵時刻，將你和它一同穩定下來，並接引到了這個世界。偽裝成‘係統’，是為了在你弱小之時引導你熟悉此界法則，激發月印力量。”
信息太過震撼，讓我一時難以接受。我不是被選中的幸運兒，甚至可能……是一個被某種印記標記了的……容器？獵物？
“那……那這月印到底是什麼？它為什麼在我身上？”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連亦銘搖頭：“它的真正來曆和目的，我也無法完全看透。它極其古老，蘊含著至陰至秘的力量，甚至……可能與上古神燼有關。”
就在我心神激蕩，試圖抓住那一絲線索時——
“嘖。”一直沒說話的尚易突然咂了下嘴，放下酒葫蘆，眼神不再是玩味，而是帶上了一絲銳利，望向外麵的黑暗，“聊天時間結束。‘大家夥’的鼻子比想象中更靈，而且……好像還有彆的‘小蟲子’被引過來了。”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謝華膝上的長劍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嗡鳴，劍身上冰藍色的流光驟然亮了一瞬。
謝華豁然起身，目光如電般掃向裂穀上方的某個方向：“不止一個。有魔物，還有……修士的氣息。很強，帶著隱匿和殺意。”
洞穴內的空氣瞬間凝滯。
連亦銘強撐著想要起身，卻被謝華一個眼神製止。
後者無聲無息地移至洞口邊緣，身體微微低伏，如同蓄勢待發的雪豹，整個人氣息內斂到了極致，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尚易依舊靠著石壁，姿態看似放鬆，但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眸深處，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寒。
他沒有看洞口，反而將目光投向我：“寧師妹，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緊挨著我。你氣海裡那坨‘冰疙瘩’現在彆指望了，但神燼源火……或許能嚇唬嚇唬人。”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識地捂向腹部，仿佛能隔著衣物感受到那團沉寂的九轉玉髓丹。
外麵的東西，連尚易和謝華都如此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