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溫暖純淨的光源,它能撫平一切創傷,能解答一切疑惑的感覺如此強烈。
我緩緩地、顫抖地,伸出了手,指尖凝聚著那縷不穩定的平衡能量,向著那團微光觸碰而去。
“不要……碰它……”
一個極其微弱、仿佛來自萬古之前、帶著無儘疲憊與悲傷的意念,突然直接在我識海深處響起。
我動作猛地一僵!
這個聲音……是連亦銘?!不,不對,比連亦銘的聲音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帶著一種……類似神燼那般冰冷法則的感覺,卻又多了一絲人性化的疲憊?
是誰?!
就在我愣神的刹那——
“哢嚓——!!!”
頭頂的岩層終於徹底崩塌!那頭扭曲的拚接怪物,帶著漫天煙塵和毀滅性的氣息,轟然墜入了這封印之間!
它那無數隻眼睛瞬間就鎖定了我!
“吼!!!”
它發出暴怒的咆哮,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龐大的身軀遮蔽了曦光,投下死亡的陰影!
同時,因為我剛才的靠近和意圖觸碰,本就岌岌可危的封印受到了最後的刺激!
嗡——!
曦光驟然變得刺目!下方的黑暗漩渦瘋狂旋轉,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吸力!連接兩者的暗金色鎖鏈一根接一根地繃斷、湮滅!
整個封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
前有怪物撲殺,下有毀滅暗漩吸攝,整個空間都在崩解!
我被逼入了絕對的死地!
“來不及了……”
那古老的歎息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認命般的解脫。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我做出了最後的選擇!
我沒有退縮,也沒有試圖防禦怪物的攻擊,而是將體內所有力量——神燼源火、寂滅之力、乃至我全部靈力——孤注一擲地灌注到伸出的那隻手上,以更快的速度,義無反顧地……觸碰到了那團劇烈波動的微光!
指尖與微光接觸的瞬間——
時間仿佛靜止了。
“嗡!!!”
我觸碰微光的手指,成為了壓垮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
微光猛地收縮,然後爆發出無法形容的光芒!下方的黑暗漩渦如同被激怒的巨獸,衝天而起!
光芒與黑暗在我身前劇烈碰撞!
那頭撲來的拚接怪物,首當其衝,在這兩股最本源力量的衝擊下,發出一聲慘叫!
而我,處於風暴的中心!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正在被這兩股力量瘋狂撕扯!一邊是溫暖如春、想要將我融化接納的生機;一邊是冰冷死寂、想要將我拖入永恒終結的虛無!
“回歸……本源……”
“歸於……寂滅……”
兩個意念在我腦中瘋狂叫囂!
我要被撕裂了!
就在我意識即將徹底消散的瞬間——
手腕上的月印,以及丹田內那一點神燼源火,仿佛受到了最本源的召喚,徹底脫離了我的控製,自主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