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星光映入眼簾,雖然稀疏,卻無比真實。腳下傳來了堅實大地的觸感,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泥土以及……淡淡的血腥氣。
我們……回來了?
回到現實世界了?
我踉蹌著落地,幾乎站立不穩,體內光暗本源因剛才那違背常理的逆向融合而變得紊亂不堪,如同沸騰的開水,帶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我下意識地想要扶住身邊的奈落,卻撈了個空。
低頭一看,我懷中哪還有那個蒼白纖細的少女?
隻有一隻……通體漆黑如墨、隻有巴掌大小的小貓,正軟軟地蜷縮在我的臂彎裡。
它渾身冰涼,毛發似乎都失去了光澤,隻有那雙圓溜溜的、如同最上等墨玉般的貓瞳中央,一點極其微弱的白色星芒在艱難地閃爍,證明著它的身份。
奈落……她竟然因為力量耗儘,形態退化,?
“奈落?”我試探著叫了一聲。
小黑貓極其微弱地“咪嗚”了一聲,小小的腦袋蹭了蹭我的手腕,冰涼的小舌頭舔了舔我的皮膚,傳遞來一絲依賴和極度虛弱的信息。
它連抬起爪子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隻是蜷縮著,微微顫抖。
我心中一陣刺痛,將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用殘存的曦光之力化為最溫和的熱流,試圖溫暖她冰冷的小身體。
她似乎舒服了一點,喉嚨裡發出極其細微的、幾不可聞的呼嚕聲,蜷縮得更緊了。
我環顧四周。
我們似乎落在了一處荒涼的山脊上。夜色濃重,殘月如鉤,將清冷的光輝灑向大地。
遠處,隱約可見城市的輪廓,但並非瀾息城或拒海城那般繁華,更像是一片……廢墟?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淡淡的焦糊氣息,預示著這裡並不太平。
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們離開了混沌,但似乎……並沒有回到我們熟悉的那個現實。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夾雜著驚恐呼喊和兵刃交擊的聲音,從山脊下方傳來。
我心中一驚,強壓下體內的不適,將變成小黑貓的奈落小心翼翼地藏進我胸前破損的衣襟內襯裡,隻讓她露出一個小腦袋,能勉強呼吸和觀察。
她似乎明白處境,一動不動,隻有那雙帶著星芒的貓瞳,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伏低身體,小心翼翼地靠近山脊邊緣,向下望去。
隻見下方是一小片穀地,約莫有十幾個人正在激烈地交戰。
一方穿著統一的、看起來像是某個宗門或城池的製式服裝,但大多帶傷,衣衫襤褸,顯然是在敗退。
而另一方,則是七八個穿著雜亂、麵目猙獰的修士,出手狠辣,周身纏繞著一股令人不適的、帶著腐蝕氣息的灰黑色能量——是蝕氣!而且比之前在拒海城見過的更加濃鬱、更加狂暴!
被圍攻的那些人中,一個看起來是頭領模樣的中年漢子,揮舞著一柄已經卷刃的長刀,死死護著一個抱著木匣、臉色慘白的年輕弟子,且戰且退,身上已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把‘星’交出來!饒你們不死!”圍攻者中,一個獨眼大漢獰笑著,揮出一道帶著蝕氣的刀芒,逼得那中年漢子連連後退。
“休想!這是……送往逐光城的最後希望!”中年漢子目眥欲裂,聲音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