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亦銘不再多言,他辨認了一下方向,那是與逐光城完全相反的東方。
“走吧,我們需要去一個地方,取回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我問。
“一件……或許能幫她更快‘適應’,也能讓我們在麵對後續麻煩時,多一分籌碼的東西。”連亦銘沒有明說,隻是邁步向前走去。
奈落沒有任何疑問,如同最沉默的影子,無聲地跟在他身後。
她的步伐輕盈,落地無聲,仿佛自身就是虛無的一部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複雜情緒,快步跟上。
我們一行三人,就這樣沉默地行走在荒蕪的山穀中。
連亦銘在前,白衣依舊,星輝白發刺眼;奈落在中,玄衣如夜,周身彌漫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死寂;我在最後。
路途似乎沒有儘頭。連亦銘並未再動用空間之力,隻是如同凡人般行走,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縮地成寸,速度極快。
周圍的景物從荒蕪山穀,變為枯死的森林,又踏入一片彌漫著詭異霧氣的沼澤。
沼澤中潛伏著一些被蝕氣深度侵蝕、形態扭曲的魔物,它們感受到生人氣息,蠢蠢欲動。然而,不等它們發動攻擊,甚至不等連亦銘或者我有所動作,走在前麵的奈落隻是目光淡淡地掃過。
那些魔物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瞬間僵直,然後無聲無息地瓦解、消散,連一絲灰燼都未曾留下。
仿佛它們的存在本身,就被那純粹的“寂滅”目光所否定。
我心中凜然。這就是完全體的“滅”之麵相的力量嗎?無需動手,目光所及,便可引動終結。
連亦銘對此似乎司空見慣,腳步未曾有絲毫停頓。
終於,在穿過沼澤,踏入一片布滿嶙峋怪石、天空呈現出不祥暗紅色的地域時,連亦銘停下了腳步。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開的山巒裂縫。裂縫深處,隱隱傳來一種奇特的吸引力,那感覺……有些類似“彼岸舟”,卻更加古老,更加內斂,帶著一種沉澱了萬古歲月的寧靜與哀傷。
“就是這裡了。”連亦銘望著那裂縫深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與凝重,“‘寂寥之淵’,一處連時空都近乎停滯的遺忘之地。那件東西,就在最深處。”
他轉頭看向奈落,語氣帶著一絲難得的鄭重:“裡麵的東西,與你的本源呼應。能否得到它的認可,帶走它,取決於你。”
她那雙黑暗之眸,第一次主動地、清晰地,望向了裂縫深處。
她沒有說話,隻是邁開腳步,毫不猶豫地,向著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裂縫,獨自走去。
玄黑的身影,漸漸被深沉的暗影吞沒。
我下意識地想跟上,卻被連亦銘伸手攔住。
“讓她自己去。”他的聲音不容置疑,“這是她的試煉,也是……她重新認識‘自己’的開始。”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擔憂與一絲莫名的悵然。
連亦銘站在我身旁,目光同樣望著那裂縫,低聲自語,又像是對我說:“光與暗的重逢,究竟是希望的開始,還是……終焉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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