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的手緊了緊。
她的衣服口袋裡,有一張報紙。
是登報斷絕親屬關係的聲明。
那是她去考試的前一天,媽媽交給她的聲明。
聲明裡,媽媽代表自己,也代表還未成年的林月紅,和林月盈斷絕了所有親屬關係。
媽媽看出了周家父子是虎穴狼窩,也看出了林月紅不可救,所以隻為林月盈謀劃了這樣一條出路。
不由得,林月盈落淚。
這就是母愛。
看到林月盈哭了。
林月紅隻當她是被嚇哭了,更肆無忌憚的說了起來,“媽身體本來就不好,隻能找人頂工,工資也隻開一半,還要花錢吃藥。”
“家裡根本就負擔不起那麼大的開銷,她就該早點去死,不該拖累咱們這個家。”
“你想想清楚,要是結婚的時候,你家裡還有個病重的,資本家小姐出身的母親拖累你,裴司令家裡能讓你進門嗎?”
這些狼心狗肺的話,林月盈聽得心裡都覺得疼。
她走了過去,隔著鐵柵欄就抓住了林月紅的頭發,狠狠的給了她兩巴掌。
“你就在監獄裡,慢慢懺悔吧。”
狠推了林月紅一把,林月盈快速走出了會客室。
她眼角還掛著淚珠。
裴禁微微皺眉,“怎麼了?”
林月盈抹了抹眼淚,“沒什麼,說起了一些傷心事,不過不重要了。”
“我們去和辦案的工作人員談一談吧。”
“好。”
裴禁沒有追問,隻是找熟人給引薦了辦案的人員。
辦案的人員說了很多,其實投機倒把在這個年代是很重的罪名,隻是因為林月紅未成年,涉及金額不大,又是裴司令家的親戚,才考慮隻交罰金不判刑。
當然,如果不交罰金的話,林月紅肯定得坐牢。
林月盈將登報斷絕親屬關係的聲明拿了出來,“林月紅是未成年,她出事應該叫監護人來保釋。但我不是。”
裴禁也是第一回看到,這份斷絕親屬關係的聲明。
他有些意外的瞧著林月盈,總覺得他們雖然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可他對她似乎一點都不了解。
比如她對家人的態度。
又比如她的過去。
在外人麵前,裴禁不動聲色,配合著林月盈說:“到底是未成年,出了這樣的事情,還需要通知她的監護人。是交罰金還是坐牢,都該她的監護人來選擇。”
“我們隻是早就斷絕了關係的姐姐和姐夫,實在沒有這樣的權利,決定一個孩子未來。”
裴禁和林月盈的態度很鮮明,裴司令家不管這檔子事,而且於情於理,人家和林月紅都沒有什麼關係,能過來看一眼,已經是天大的情分了。
客套了幾句,派出所的人,就把裴禁和林月盈給送走了。
上了車。
裴禁並不急於回家,“月盈,你說我是你老公,你不能沒有我,你和寶寶也舍不得我。那是不是遇到了事情,應該和我說,我們一起扛?”
關於母親的死,繼父一家子的奇葩,還有妹妹的事情,林月盈並不打算隱瞞。
她都說了,最後苦澀的搖頭,“我還以為,林月紅是年紀小,又被周家父子威脅了,才會幫著隱瞞。可我是真的沒想到,她會說出媽媽該死這種話!”
“她才該死,她就該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