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瑩不明白:“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好幾次了,我訓練的時候,隻要一失誤,他就著急,”項安國說,“還有兒子訓練的時候,興學指導動作,他都恨不得親自去示範,還嫌棄興學現在自個兒練少了呢。”
“這都是刻進骨子裡的專業素養,咱爸糊塗也不是所有事兒都糊塗,比如錢上頭,最糊塗的時候也沒亂給人呐。”
“還沒亂給人?都給你媽二十萬了……”
關於這二十萬到底是怎麼給出去的,到現在陶瑩他們都不清楚內情。
總之現在老爺子已經糊塗了,問也問不出來什麼。
而且也不可能去問王芳,她更吐不出幾句真話。
隻能這樣糊塗著過了。
“那他還知道不給密碼呢,二十萬不還好好地在這兒嗎?”
“是不給還是自個兒都忘了,那可真難說。”
夫妻倆鬥了幾句嘴,然後項安國又問:“應輝說的那事兒,你覺著咋樣?”
“要真是辦民宿,我覺得應該還成,就是應輝這人,反正沒打什麼好主意,就怕還有什麼坑在等著咱呢。”
“對了,”項安國又想起來,“那院兒裡不還有彆的戶嗎?咱抽空回去看看,再打聽打聽。”
“最重要的是先去弄清楚,老房子要真是公戶沒法兒賣,還在咱手裡,也得去確認一下才能談以後啊。”
“擇日不如撞日,乾脆就明天去看看,剛好老爺子和兒子明兒都在家,咱一家人一塊兒回去。”
“成啊。”
因為夜裡聊晚了,第二天陶瑩難得起了個晚床,老爺子已經自個兒換上了衣裳,精神抖擻地坐在沙發上,看見陶瑩走出房門,就笑吟吟地問:“咱啥時候出發呀?”
“出發去哪兒?”
“回胡同裡的大雜院兒啊。”
項安國這才端著麵條解釋:“我跟老爺子提了一嘴,他都樂一早晨了!”
老爺子從小住在那胡同裡,長大了之後成家也在那兒,老了老了才被挪到敬老院去,那個大雜院兒裡承載了他這輩子的回憶。
陶瑩忽然又有些愧疚起來。
彆人看不出來,項安國也能一眼看出來她的心思,趁兒子給老爺子換鞋的時候,悄悄湊到媳婦兒耳邊去說:“那老爺子在敬老院揍人,還能有護工攔著,在胡同裡揍人,我怕等咱接著信兒過來,總有一個躺下了都。”
這確實也是……有道理啊。
陶瑩想了想那個場麵,一下兒樂出了聲兒。
其實對於項有誌來說,難過會變成不易察覺的日常。
他很多時候特彆想和王翠英說話,什麼都能說說,都有意思。
人活著就是活那幾句話,能說幾句就是活著,再虛弱也是活著。
人沒了就是真沒了,不管跟她說什麼,也回不了話兒了。
那在哪兒住著又有什麼分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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