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修竹的話讓陶瑩一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項修竹照老規矩去公園兒跟印興學練抖空竹的時候,恰好鄭大爺也在。
鄭大爺本來是想過來看看項修竹練抖空竹是不是真像他女婿說得那麼厲害,結果意外聽到了這件事兒。
“你們搬回自己家是對的,”鄭大爺說,“之前他們去鬨事兒,看來是我給的教訓還不夠。”
項修竹想了想,問:“鄭大爺,我們自己能做點兒什麼嗎?”
鄭大爺揮了揮手:“你好好學你的習、練你的抖空竹就成。”
但項修竹搖了搖頭:“鄭大爺,咱家老是得您幫忙,還有我乾媽幫忙,這樣對他們沒有威懾力,總給人感覺我們一家子很好欺負,總得靠人幫忙才行,但誰都知道,沒誰能一直幫著關注旁人家,總有煩的時候。”
鄭大爺有些意外,他看著項修竹問:“那你能怎麼著?”
“我可以申請未成年人保護嗎?”項修竹問,“我媽現在主要是擔心他們會騷擾我,自己都還傷著腰,還想接送我上下學,但就算她接送我又能怎麼樣呢?我姥他們又不怕她。”
不過是多一個人受欺負罷了。
項修竹還說:“我也不想總是麻煩您,還有麻煩我乾媽,我爸媽他們已經夠不容易的了,欠了人情要是不還,那不成不知好歹了麼,但還起來他倆實在是太吃力了……”
鄭大爺和印興學對視了一眼,倆人心裡都覺得這孩子真是太懂事兒了,但又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對麵兒一家子的蛀蟲,能吸血肯定想著繼續吸血了,所以不太可能這麼輕鬆放棄。
尤其是在項家一家三口都這麼老實的情況下,也確實像項修竹剛才說的那樣,自己不立起來,就永遠都會被盯上,永遠都會被騷擾。
鄭大爺問:“那你想怎麼靠自己讓他們知難而退?”
“未成年人保護法肯定會管我這事兒吧?”
“他們找你的時候,說過什麼過激的話嗎?”
項修竹想了想,老老實實搖了頭。
“他們沒有任何過激行為,加上要贍養費這事兒,主體也不是你,”印興學說,“這事兒你想管,心是好的,但你管不著,還得你爸媽來處理。”
印興學說著拍了拍項修竹的腦袋:“放心吧,這事兒師父跟你爸說,有我們呢,不會讓你媽再受傷了。”
之後項修竹就開始認真練習了。
等他拎著袋子上地鐵之後,看著他背影的印興學才歎了口氣。
“爸,您說是不是家庭條件比較複雜的小孩兒才會容易早熟?”
“那還有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但就想著跟人攀比買好東西的呢,”鄭大爺說,“歸根結底看家庭教育,當爹媽的都心疼孩子,但有些孩子經得住慣,有些孩子就經不住。”
這讓印興學一下兒想起來應家的應呈平。
“我今兒一早上還接到應輝的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