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之前,項安國和陶瑩正式搬了家。
年前房子不太好租,他們搬東西就不是特彆著急,每天忙完了活兒就慢慢搬點兒東西過去。
最迫不及待要住進去的是項有誌,他老早就在想著搬進去,還又開始糊塗起來,不停地喊“老婆子”。
王翠英走了都已經好幾年了,但是在項有誌的心裡,她從來沒有真的走過。
尤其是回到大雜院之後,每個地方都有跟她一起經曆過事情的回憶,彆說項有誌了,就連陶瑩都有些難過。
陶瑩以前剛嫁進來的時候,才剛大學畢業,吃穿用度什麼都在學校裡解決了,根本不知道怎麼生活最劃算。
這跟以前在河南的時候也不一樣,那時候她隻能負責打雜和跑腿,王芳是不可能給她錢,讓她去做生活方麵的規劃的。
嫁進來之後,王翠英就開始把陶瑩當自己閨女似的,一步步帶著教,她在的時候,根本不讓陶瑩下廚做飯。
“你可是大學生,你的手不是在家燒飯用的,”王翠英說,“安國沒什麼本事,但疼老婆是應該的,你可甭慣著他。”
說是不讓慣著,但王翠英自己才是最慣著的那個。
她經常帶著陶瑩去胡同口的菜市場裡頭買菜,教她哪個時間段來能買到最新鮮的食材,哪個時間段來則可以買到也還算新鮮,但更劃算的菜。
陶瑩那段時間天天挽著王翠英的胳膊到處去逛菜市場,王翠英像媽媽那樣,教會她的女兒生存技能。
王翠英還說:“他們爺倆生活方麵都比較糙,吃啥都成,所以咱們自個兒做飯,就得做咱自個兒愛吃的。”
隻有這一點,陶瑩沒學會。
主要也是因為她自個兒也沒啥特彆愛吃的。
以前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王芳做菜從來隻考慮陶信厚和陶李,他們也從來隻顧自己,愛吃什麼上桌直接可勁兒吃,尤其是陶李,全往自己碗裡扒拉。
這直接導致了陶家的女人在飯桌上的原則從來都是餓不死就行。
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了陶瑩上大學。
她在食堂裡也總打一些便宜的主食,從來不管營養,所以有段時間趕學習,成天坐著,又隻吃主食,還虛胖了一段時間。
不過王翠英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孩子,項安國不可能太差。
自從他和陶瑩在一起之後,就開始關注陶瑩的營養情況,經常接口自己想吃啥,領著她去吃好吃的。
項家也是在自個兒家吃飯的時候多,但項安國跟陶瑩談戀愛的時候,還總帶她去吃涮鍋。
王翠英後來知道了陶瑩愛吃涮鍋,也總買食材在家裡做銅鍋涮肉吃。
陶瑩在來北京之前並不怎麼吃麻醬,來了之後可以說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後來自己也逐漸喜歡上了。
但項安國總覺得她是在遷就自己的口味,對此一直心懷愧疚。
搬回來這一天,陶瑩特意又去胡同口的小超市買了些現片兒出來的牛羊肉,又買了一些正經潮汕牛肉丸子,還有一些菌菇蔬菜啥的回來,做了頓銅鍋涮肉。
項有誌很高興,連連喊著要喝酒。
他們抖空竹,一般不喝酒,喝多了酒容易手不穩,以前王翠英在的時候就不讓他們爺倆喝。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大家都太高興了,陶瑩就破例去打了點兒二鍋頭。
於是這樣項有誌更高興了。
項安國也陪了兩杯,爺倆碰了個杯,項有誌一口悶了,辣得齜牙咧嘴的。
一旁正吃肉的項修竹看了很好奇:“這酒到底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