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拍了拍女兒的後背,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聲音裡滿是快意:“摔!當然要摔!此等孽障,留著作甚?大聖,快快動手,替我女兒,除去這樁恥辱!”
百花羞聽到父王的話,身體輕微一顫。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掙開父王的懷抱,對著孫悟空,盈盈一拜,聲音淒婉,吐字卻無比清晰。
“多謝大聖搭救之恩。”
“隻是……”她抬起頭,看向那兩個孩子,眼裡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這兩個孽障,乃是那妖怪強迫於我所生,是我十三年來揮之不去的噩夢,更是我一生的奇恥大辱!”
“懇請大聖,發發慈悲,替小女子,除了這兩個孽障!”
“還我一個,清清白白!”
她的話,讓整個山穀瞬間死寂!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些之前還喊打喊殺的文武百官,此刻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她。
虎毒尚不食子。
這個女人,這個剛剛還哭得梨花帶雨的柔弱公主,竟然能當著所有人的麵,親口要求,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
唐三藏的臉色已是一片死灰。
他整個人都在搖晃,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他看著那個滿臉決絕的女人,心中最後一點關於“人性本善”的信念,被碾得粉碎。
原來,真正的惡,與身份無關,與種族無關。
它可以藏在最華美的皮囊之下,用最動聽的言語,說出最惡毒的詛咒。
唯有寶象國國王,聽到女兒這番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不愧是他的女兒!深明大義!懂得取舍!
孫悟空看著百花羞,忽然笑了。
那笑容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嘲弄。
“好一個清清白白!”
“好一個奇恥大辱!”
“既然公主殿下都這麼說了,那俺老孫,就當一回好人,成全你!”
說罷,他手臂肌肉賁張,就要將那男童砸向岩石!
“住手。”
一個平淡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兩個身影,從那幽深的波月洞口,緩步走出。
為首的,正是那位一直神秘莫測的天朝郡王,李道興。
他身後,跟著一個身形魁梧,麵容英武的黃袍大漢,隻是那大漢的眼神,空洞得像是兩口枯井。
李道興走到孫悟空麵前,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個已經嚇得渾身僵硬的男童,又將火圈中的女童抱起,攬入懷中。
他安撫地拍了拍兩個孩子的後背,然後,抬起頭,看向臉色驟變的百花羞。
“公主殿下,彆來無恙啊。”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百花羞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本王,有幾個故事,想講給你聽聽。”
“第一個故事,關於天庭,披香殿,一個不安於現狀的侍香玉女,和一個,動了凡心的星君。”
百花羞的嘴唇開始哆嗦,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李道興沒有理會她的驚駭,繼續說道:“第二個故事,關於一場精心策劃的下凡,一個自以為是的癡情種,和一個,早就恢複了前世記憶,卻依舊在演戲的女人。”
“第三個故事,關於一封催人淚下的求救信,一個借刀殺人的毒計,和一個,想踩著自己昔日情郎和親生骨肉的屍骨,重獲新生,甚至想借此功德,投入佛門,謀個更好前程的,野心家。”
李道興每說一個字,百花羞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到最後,她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都在打戰。
“你……你胡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失控地尖叫起來,手指著李道興身後的李雄,“是他!都是他強迫我的!是他這個妖怪,毀了我的一生!”
“是嗎?”
李道興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看戲的玩味。
他緩緩側過身,讓開了位置。
他身後的那個黃袍大漢,身上那件粗布黃袍,在一陣璀璨的仙光中,寸寸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銀光閃爍,威風凜凜的星宿神甲!
一股屬於上界正神的浩瀚威嚴,轟然席卷全場!
“奎木狼星君,你這位曾經的枕邊人,說你毀了她的一生。”
李道興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
“你,還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嗎?”
李雄,不,應該說是奎木狼星君,抬起了頭。
他看著那個早已嚇得癱軟在地的女人,那雙死寂的眼睛裡,再也沒有半分愛戀,隻剩下無儘的悲涼與失望。
他沒有說一句話。
隻是對著她,對著那段荒唐的十三年,對著自己那顆被踐踏得一文不值的心,深深地,深深地,做了一個道家的拱手禮。
這一拜,了卻塵緣。
這一拜,恩斷義絕。
他再也沒有看那個女人一眼。
他轉身,對著李道興和孫悟空,鄭重地拱了拱手。
“多謝二位道友,讓李雄,幡然醒悟。請兩位道友再帶我兒女三日,三日後我領完罰會帶走他們。”
說罷,他衝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朝著九天之上的天庭飛去。
他要去領罪。
領他私自下凡的罪,也領他,愛錯了一個人的罪。
百花羞癱倒在地,麵如死灰。
國王和文武百官,早已被這驚天的反轉,震得呆若木雞。
唐三藏滿臉羞愧,雙手合十,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隻是這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佛號,究竟是在超度誰。
李道興將兩個依舊在發抖的孩子,交給了走上前的沙悟淨。
他的視線,掃過地上那個失魂落魄的女人,和那群不知所措的寶象國君臣。
“好了,故事講完了。”
“接下來,該處理一下,善後的事宜了。”
“猴哥,帶我去天庭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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