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的腳步聲消失在巷口時,葉遠正用劍尖挑起窗台上的藥粉。
靚仔劍的聲音在意識裡嗤笑,“要不咱們假裝中招,等到他帶人的時候,一劍把他們的屁股都打開花?”
葉遠沒理會它的惡趣味,將藥粉收進瓷瓶。
他走到院牆邊,果然在牆根的陰影裡發現了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鬼”字正緩緩流淌著黑氣,與祠堂血祭大陣的符文如出一轍。
“三長老這是急了。”葉遠指尖的劍息輕輕一碰,令牌便化作一縷黑煙消散,“連鬼煞門的東西都敢用。”
“鬼煞門?”靚仔劍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那些用活人魂魄修煉的雜碎?這老東西竟然和他們有勾結!”
葉遠的心沉了下去。
他在父親的手劄裡見過鬼煞門的記載,那是群臭名昭著的邪修,以煉製陰魂兵器聞名,百年前曾被劍主境大能重創,沒想到還有餘孽流竄到葉家村。
“看來不能再等了。”葉遠握緊令牌消散後殘留的黑氣,“必須儘快突破劍紋境。”
他轉身回到屋中,將門窗全部封死,然後盤膝坐在床板上。
丹田內的劍塚正散發著柔和的金光,第一層的劍紋已完全亮起,積累的劍息足夠修複手臂最後的經脈。
“先修複經脈,再衝擊劍紋境。”葉遠深吸一口氣,將瓷瓶裡的藥粉倒出少許——他要反其道而行,用軟筋散的麻痹效果減輕修複時的劇痛。
藥粉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麻痹感順著喉嚨流遍全身。
葉遠抓住這短暫的機會,立刻運轉《折劍重鑄法》,引導劍息衝向手臂最頑固的淤塞點。
“啊——”
即便有麻痹效果,劇痛依舊穿透了神經。
葉遠感覺整條胳膊都在被萬蟻啃噬,經脈裡的淤塞被劍息強行衝開,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冷汗浸透了葉遠的衣衫,流到床板上印出深色的痕跡,他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留下彎月形的血痕。
“這才哪到哪?”靚仔劍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等會兒刻劍紋的時候,有你哭爹喊娘的。”
葉遠咬緊牙關,意識死死鎖定經脈的修複進度。
手臂的血管在劍息的衝刷下逐漸變得寬闊,原本淤塞的節點被一一打通,當最後一處淤塞被衝開時。
整條手臂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銀光,經脈修複完成,劍息在血管裡奔騰如江河。
“成了!”
葉遠的意識一陣清明,體內的劍息如同找到出口的洪流,瘋狂湧向丹田,在劍塚周圍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渦。
“彆高興得太早。”靚仔劍的聲音適時響起,“劍紋境需要在四肢百骸刻上劍紋,最基礎的銳金紋也得刻滿七十二處,每刻一處都像被燒紅的鐵針穿刺,你確定能忍住?”
葉遠沒有回答,隻是將更多的劍息注入左手食指。
指尖的皮膚在劍息的灼燒下微微發紅,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骨骼裡的鈣質正在劍息的催化下重組,形成細小的晶簇——這是刻紋的基礎。
“看好了,本劍隻演示一次。”靚仔劍的聲音變得嚴肅,“用劍息包裹骨骼,按照銳金紋的紋路引導晶簇生長,快了會崩裂,慢了會消散,力道必須分毫不差。”
一道虛幻的劍紋圖案出現在葉遠的意識裡:紋路呈鋸齒狀,從指骨一直延伸到掌骨,每個轉折都帶著銳利的鋒芒,正是基礎銳金紋的標準樣式。
葉遠深吸一口氣,將劍息小心翼翼地探入指骨。
晶簇在劍息的引導下開始生長,順著紋路的軌跡緩緩蔓延,每延伸一分,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鈍刀在骨頭上來回切割。
“疼就喊出來,沒人笑話你。”靚仔劍的聲音帶著調侃,卻悄悄釋放出一絲劍塚的力量,幫他穩定住暴走的劍息。
葉遠緊咬著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裡彌漫開來。
他想起三長老令牌上的鬼字,想起葉明怨毒的眼神,想起父親留在古劍裡的殘魂,所有的疼痛都化作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晶簇在指骨上緩慢成型,鋸齒狀的紋路越來越清晰。
當最後一個轉折完成時,葉遠的食指突然爆發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掌骨傳來輕微的“哢嚓”聲——第一處銳金紋,成了!
“還行,不算太醜。”靚仔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不過比起本劍當年刻的劍紋,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葉遠沒有理會它的嘲諷,立刻開始刻第二處劍紋。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順利了許多,疼痛也似乎減輕了幾分。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指尖的金光此起彼伏,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紙照進來時,葉遠的左手已經刻滿了銳金紋。
陽光下,淡金色的紋路在皮膚下遊走,散發著淡淡的鋒芒,讓他的手指看起來比尋常人更修長、更有力。
“休息一下。”靚仔劍的聲音帶著疲憊,“你已經連續刻了很多時辰了,再撐下去會精神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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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遠這才感覺到深入骨髓的疲憊,眼皮重得像灌了鉛。
他剛想躺下,卻聽到院牆外傳來熟悉的爭吵聲——是葉明和葉小胖。
“你說他是不是躲在裡麵不敢出來?”葉明的聲音帶著囂張的得意,“長老都說了他是廢人,我看他就是怕了,連夜跑了!”
“你胡說!遠哥才不會跑!”葉小胖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肯定是在修煉,等他出來,看他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