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趁機一劍劈開那枚黑色血晶,裡麵蠕動的血絲在劍塚之火的灼燒下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化作一地灰燼。
村長癱坐在椅子上,用袖口擦著額頭的冷汗,看著滿地狼藉,才擠出一句:“葉遠,這血晶到底是啥玩意兒?”
葉遠收起歸宗劍,淡藍色的劍塚之火在指尖跳躍,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眸:“用百名劍罡境修士精血煉的母晶,能把活人變成血煞傀儡。”
他踢了踢地上的灰燼:“這東西比鐵傀儡邪門多了,看來鬼煞門是真想把葉家村連根拔起。”
“百名劍罡境?”村長倒吸一口涼氣,手裡的斷鋤哐當落地:“那得是多大的勢力才敢這麼乾……”
葉遠沒接話,走到棚門口,推開被血煞之氣腐蝕得發黑的木門。
門外的血霧已經散去,幾位族長老正指揮著幾個壯實的村民,將被血霧沾染的草木連根拔起,用石頭深埋,避免血煞之氣殘留。
“遠哥!”葉小胖看到他出來,立刻跑過來說道:“剛才清點了一下,有七戶人家的牲口被血霧毒死了,還有三畝菜地的菜全枯了……按‘意外險’的條款,得賠五十斤口糧。”
葉遠點點頭,從懷裡掏出賬本翻開:“記上吧,等忙完這陣,去我屋裡拿。”
他頓了頓,補充道:“再多加二十斤精鐵,讓鐵匠鋪打些鋤頭鐮刀,給那七戶人家。”
葉小胖剛要應聲,突然指著葉遠的手驚呼:“遠哥!你的手!”
葉遠低頭一看,隻見左手手腕上那道被血線纏繞過的地方,浮現出一個淡淡的黑色紋路,形狀竟與歸宗劍劍柄的劍紋有些相似。
更奇怪的是,紋路周圍的皮膚隱隱發燙,仿佛有股力量在皮下湧動。
“沒事。”葉遠用劍罡輕輕一抹,黑色紋路瞬間隱去:“應該是血晶的殘留氣息,過幾天就消了。”
大寶劍的聲音卻在識海裡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彆大意,這是母晶的印記,跟柳長空殘魂同源,雖然被劍塚之火燒過,但保不齊有後手。”
葉遠心中一凜,表麵卻不動聲色,對葉小胖說:“讓大家把門窗都檢查一遍,用艾草熏屋子,尤其是這裡周圍,多撒點生石灰。”
安排好村裡的事,葉遠獨自回到自家那間破舊的木屋。
剛推開門,歸宗劍懸浮到屋梁下,劍身青光閃爍,正在自行吸收空氣中殘留的血煞之氣。
他走到桌前坐下,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打開後裡麵竟是滿滿一箱精鐵錠和幾壇封存完好的好酒。
這是他賣“劍道保險”攢下的家底。
“得加快速度了。”葉遠摸著精鐵錠,眉頭緊鎖。
鬼煞門的眼線都摸到村裡來了,說明對方已經盯上他,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秦長老給的令牌還在懷裡發燙,落星崖的石老,或許真能解開先祖死亡的謎團。
他拿出令牌放在桌上,與歸宗劍遙遙相對。
令牌上的“守”字與劍身上的劍紋產生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
葉遠突然想起秦長老臨走前的話——歸宗劍的秘密藏在《萬劍歸宗》最後一頁。
“大寶劍,《萬劍歸宗》最後一頁寫了啥?”葉遠在識海裡問道。
大寶劍沉默片刻,語氣有些古怪:“沒……沒寫啥,就是些修煉注意事項。”
葉遠挑眉:“你糊弄誰呢?歸宗劍都認主了,還有啥不能說的?”
大寶劍支支吾吾半天,才不情願地說:“好吧好吧,其實最後一頁記載著‘劍塚九變’。”
“說是每開啟一層劍塚,就能覺醒一種劍塚神通,你剛才用的劍塚之火,就是第三變‘焚天’的入門形態。”
“劍塚九變?”葉遠眼前一亮:“那其他幾變呢?”
“不知道。”大寶劍理直氣壯:“本劍隻解鎖了前三層的信息,剩下的得你自己去探索。”
葉遠懶得跟它計較,拿起歸宗劍走到院子裡。
陽光正好,他想試試突破劍罡境三重後,劍氣外放能達到什麼程度。
他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氣,劍罡境三重的力量緩緩運轉。
歸宗劍在手中輕輕震顫,青色的劍氣如同水流般從劍身溢出,在指尖凝聚成半尺長的氣刃。
“果然能外放了。”葉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手一揮。
氣刃如同有生命般飛出,精準地斬斷院牆外的一根樹枝,切口光滑如鏡,比用刀砍的還要整齊。
“這還差不多。”大寶劍的聲音帶著讚許:“劍罡境三重的劍氣能離體半尺,勉強算個合格的劍修了。”
葉遠沒理會它的吐槽,正準備再試一次,突然聽到院牆外傳來一陣喧嘩。
他收起劍氣,走到門口拉開門栓,隻見村長帶著幾個族老站在門外,臉色都不太好看。
“葉遠,你出來了下。”村長搓著手,臉上擠出笑容:“剛才事……多虧了你啊。”
葉遠側身讓他們進來:“村長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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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等人走進院子,看到屋裡的精鐵錠,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個族老忍不住說道:“葉遠啊,你看你現在本事大了,是不是該為村子做點貢獻?比如……把這些精鐵捐給村裡,給村裡的小輩們打些好兵器。”
葉遠挑眉:“我這些精鐵是賣保險賺的,合法所得,再說,村裡的鐵匠鋪不是有現成的兵器嗎?”
另一個族老哼了一聲:“那些破銅爛鐵怎麼能跟你的精鐵比?你如今成了劍罡境的高手,總不能看著村裡的後輩用劣質兵器修煉吧?”
葉遠算是明白了,這些人是眼紅他的家底。
他走到精鐵錠旁,用腳踢了踢:“想要精鐵可以,按市場價買,或者……”
他話鋒一轉:“也可以買我的‘修煉險’,交一年保費,送十斤精鐵,修煉出岔子我負責治療,怎麼樣?”
“又是你的破保險!”剛才說話的族老怒道:“葉遠,你彆忘了自己是誰!要不是村子養你,你早就餓死了,現在發達了就想獨吞好處?”
村長連忙打圓場:“遠兒,族老也是為了村子好,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借村裡五十斤精鐵,等秋收後,村裡用糧食還你。”
葉遠看著他們虛偽的嘴臉,突然覺得好笑。
當初自己淪為廢人時,這些人避之不及,如今看到他有本事了,就想來打秋風。
“不借。”葉遠斬釘截鐵地說,“我的精鐵有用處,誰想要,就按規矩來買保險。”
“你!”族老氣得吹胡子瞪眼,“好你個葉遠,真是翅膀硬了!彆忘了四長老還在村裡,他要是知道你這麼自私……”
提到四長老,葉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四長老也管不著我的買賣,再說,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勸我當個凡人嗎?怎麼,現在又想讓我為村子做貢獻了?”
村長的臉色變得難看:“葉遠,你多少給我點麵子,而且四長老,真想收拾你,我也攔不住!”
“他可以試試。”葉遠的聲音陡然轉冷,歸宗劍突然出鞘三寸,青色的劍氣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村長和族老們被劍氣逼得後退一步,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他們忘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廢人,而是能硬撼劍罡境修士的高手。
“你……你等著!”一個族老色厲內荏地丟下一句狠話,拉著村長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葉遠收起歸宗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接下來的幾天,葉遠一邊鞏固劍罡境三重的修為,一邊處理村裡的賠償事宜。
王大叔等人對他愈發恭敬,那些曾經嘲諷過他的村民則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報複。
這天傍晚,葉遠正在院子裡練劍,歸宗劍的劍氣已經能離體一尺,斬斷三丈外的樹枝不在話下。
突然,歸宗劍發出急促的嗡鳴,劍身青光暴漲,直指村外的方向。
“怎麼回事?”葉遠心中一緊,難道又有鬼煞門的人來了?
他縱身躍上屋頂,朝著歸宗劍指引的方向望去。
隻見村外的山道上,一群穿著統一服飾的修士正朝著村子走來,為首的是個麵容陰鷙的中年男人,腰間掛著一塊黑色令牌,上麵刻著“執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