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將令牌收入懷中時，指尖仍能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劍意。
此時，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胸口，剛才硬接劍王境一擊的後遺症開始發作對著村長道：
“當務之急是收拾殘局，玄水閣暫時不會來找麻煩了。”
村長拄著斷裂的木杖，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我這就召集村民修補祠堂，隻是……”
他看向葉遠的眼神帶著擔憂：“你真要離開？”
葉遠點頭的同時，歸宗劍突然發出輕鳴。
劍身上浮現出一行細密的紋路，正是《萬劍訣》第八式的雛形——這是剛才吸收劍王境威壓時，劍塚自動推演的新招。
“必須走。”他握緊長劍，劍罡境大圓滿的氣息在體內流轉，修複著受損的經脈：
“玄水閣就是當年放蝕骨瘴的背後元凶，可能他們背後有更大的陰謀，我已經將所有殺了他們的執事，留在這裡隻會拖累村子。”
王大叔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懷裡揣著個油布包：“葉遠，這是你之前放在我那兒的‘保險金’賬本。”
他解開布包時，露出的泛黃紙頁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數字：“村裡合計欠您三百七十二枚銀幣，大夥湊了些東西，你看……”
葉遠掃過賬本上“王鐵柱，修劍傷，賠付銅錢五十”“李秀蓮，練劍崴腳，賠付草藥三斤”的記錄，突然笑了：“這些賬，都銷了。”
“那可不行！”王大叔急得臉紅脖子粗道：“你幫了咱們這麼多，哪能白占……”
“誰說白占？”葉遠從儲物袋裡掏出個陶罐，裡麵是從玄水閣執事身上搜刮的療傷丹藥：
“這些藥留給村子，算我提前支付的‘續保費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圍觀的村民：“往後誰要是再被玄水閣的人欺負，就說是我葉遠的朋友。”
人群裡突然擠出個瘦小的身影，葉小胖抱著個木劍，怯生生地遞上塊烤紅薯：“遠哥，這個給你路上吃。”
男孩的手背還留著練劍磨出的繭子：“我爹說我快練到劍紋境了。”
葉遠接過還熱乎的紅薯，在男孩頭頂揉了把：“告訴叔叔，彆光顧著練劍，多琢磨《萬劍訣》的基礎劍式。”
他從懷裡摸出枚劍形玉佩——這是用淬劍池底的碎石打磨的：“遇到解不開的瓶頸，就捏碎它。”
玉佩觸碰到葉小胖掌心的瞬間，突然亮起微光，一道細微的劍息順著手臂鑽入丹田。
男孩驚得瞪大了眼睛，葉遠已轉身走向村西頭的老槐樹——那裡住著曾最看不起他的葉家族老。
“葉德才在家嗎？”葉遠叩響柴門時，門軸發出吱呀的呻吟。
出來應門的老頭看到他，手裡的糞叉“哐當”掉在地上，臉上的皺紋擠成個疙瘩。
“你……你要乾啥？”葉德才後退半步，後腰撞到門框：“我可沒惹你！”
葉遠盯著他腳邊的竹筐，裡麵是晾曬的草藥，其中幾株“活血藤”正是當初被這老頭扔進糞坑的品種。
他突然笑了：“聽說您孫子想進青雲宗學劍？”
葉德才臉色驟變：“你彆胡來！我家葉軒可是……”
“可是被玄水閣的人挑斷了腳筋，扔在亂葬崗？”葉遠的聲音陡然轉冷，歸宗劍在鞘中發出輕鳴。
老頭的臉瞬間慘白如紙，癱坐在門檻上。
去年孫子“被選中”去青雲宗的消息傳開時，他還在祠堂大擺宴席，嘲諷葉遠“一輩子沒出息”。
葉遠扔出個藥瓶，裡麵的丹藥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這瓶‘續筋丹’能讓他重新走路，但想再練劍……”
他頓了頓，看著老頭顫抖的雙手：“勸勸他換個活法吧。”
葉德才抓起藥瓶的刹那，柴門後的陰影裡傳來抽噎聲。
葉遠沒有回頭，轉身走向村外的岔路口——那裡站著葉浩，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葉遠。”他的聲音帶著顫音：“之前是我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