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遠已經將林墨安置在回皇城的馬車上。
少年依舊昏迷不醒,胸口的黑蓮咒印雖已淡化,卻仍像塊淤青般盤踞在皮肉下。
蘇淺淺請來的老醫師正用銀針小心翼翼地探查,額頭上布滿冷汗。
“怎麼樣?”葉遠問道。
李大嘴在旁邊烤臘肉,一邊看著老醫師。
老醫師拔出最後一根銀針,搖頭道:“蝕魂術已侵入骨髓,尋常藥物根本無效。除非……”
他突然停住,眼神瞟向蘇天傲腰間的玉佩。
“除非什麼?”蘇淺淺追問。
“除非用龍血玉中和。”老醫師歎了口氣:“那是皇室至寶,能淨化天下邪祟,可三個月前就隨貢品失蹤了……”
葉遠的目光落在林墨胸口的龍紋侍衛服上。
三個月前失蹤的侍衛統領,失蹤的龍血玉,還有黑蓮教的蝕魂術——這三者之間定然藏著驚天秘密。
他突然想起趙天傲撿到的紙條,“以龍血為引”指的恐怕就是龍血玉。
“出發。”葉遠拍了拍馬脖子:“先去皇城外圍的黑市,看看能不能找到龍血玉的消息。”
李大嘴立刻把臘肉塞進懷裡問道:“葉遠大哥,黑市有賣百年醬油嗎?我聽說那兒的調料比禦膳房還全!”
“你就知道吃!”蘇天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卻偷偷摸出塊桂花糕——是葉遠昨天塞給他的。
馬車剛駛出黑風寨地界,就被條壯漢攔在了路中央。
那漢子穿著件短褂,裸露的胳膊比蘇天傲的大腿還粗,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站在路中間像座小山。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壯漢的嗓門比李大嘴的菜刀還亮:“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林風第一個跳下車,拳頭攥得青筋暴起:“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敢攔我們的路!”
壯漢嗤笑一聲,唾沫星子濺了林風一臉:“我管你們是誰?我趙鐵柱在此地稱霸三年,就沒見過敢跟我叫板的!”
葉遠挑了挑眉。
這名字倒是挺憨厚的,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哪有劫匪自報家門的?
他剛想讓李大嘴用菜刀“招待”一下,卻見他朝著林風已經衝了上去。
兩人的拳頭在空中碰撞,發出聲聲悶響。
林風被震得後退三步,對方卻紋絲不動,隻是晃了晃手腕:“力道不錯,再來!”
“好!”林風的脾氣也上來了,雙拳齊出,拳風帶著破空聲砸向對方麵門。
這是葉遠教他的“燉煮式”,靈力聚在拳心緩慢滲透,看似剛猛實則暗藏後勁。
可對方的拳頭更硬,隻見那壯漢不閃不避,硬生生接了他三拳,然後一拳砸在林風的肚子上。
林風像個破麻袋似的飛出去,撞在馬車上暈了過去。
“不堪一擊。”壯漢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轉向葉遠:“你就是頭頭?敢不敢跟我打一架?贏了就讓你們走,輸了……”
他舔了舔嘴唇:“就把那廚子懷裡裡的臘肉留下!”
李大嘴嚇得把臘肉抱得更緊了,菜刀橫在胸前:“休想!這是我的!”
葉遠從車上下來,歸宗劍還插在原地沒動:“打可以,但得有賭注。”
他指了指昏迷的林風道:“我贏了,你就得扛著他走,當我的跟班。”
“那我贏了呢?”壯漢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
“你贏了,所有臘肉都歸你。”葉遠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成交!”壯漢想都沒想就答應,在他看來,這世上就沒人能接得住自己的“崩山拳”。
兩人在路中間站定。
壯漢深吸一口氣,渾身的肌肉瞬間膨脹,原本就魁梧的身材又高大了一圈,皮膚呈現出淡淡的古銅色——這是煉體術修煉到極致的表現。
“接招!”壯漢的拳頭裹著土黃色的氣勁,砸向葉遠胸口。
拳風掀起地上的碎石,竟真有幾分崩山裂石的氣勢。
葉遠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拳頭離胸口隻剩寸許時,才突然側身。
壯漢的拳頭擦著他的衣襟飛過,砸在後麵的巨石上。
“轟隆”一聲,丈高的巨石竟被轟出個窟窿。
“力道還行。”葉遠的指尖在壯漢的胳膊上輕輕一點:“就是太慢了。”
壯漢的胳膊突然一麻,崩山拳的氣勁瞬間潰散。
他驚駭地看著葉遠,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個硬茬。
“再來!”他怒吼著撲上來,雙拳如同狂風暴雨般砸向葉遠周身大穴。
葉遠的身影在拳影中穿梭,看似驚險卻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避開。
他偶爾抬手,指尖在壯漢的關節處輕輕一點,動作隨意得像在撣灰。
可每一次觸碰,都會讓壯漢的動作遲滯片刻。
“三百拳了。”葉遠突然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到壯漢耳中:“你還沒碰到我一根手指頭。”
壯漢的臉漲成了紅色,怒吼一聲,全身的氣勁都凝聚在右拳上,連頭發都豎了起來:“看我絕招——崩山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