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門客房的月亮比彆處圓三分,李大嘴卻蹲在院牆邊,對著烤架上的“劍心魚”唉聲歎氣。
這魚是從後山劍湖裡釣的,鱗甲泛著青金色,據說吃了能潤劍意,結果被藥罐子炸爐的衝擊波燎成了炭團,引得赤血龍獅蹲在旁邊直甩尾巴,連平時最愛的魚內臟都懶得碰。
“俺的劍心魚!”李大嘴用鐵鏟扒拉著焦黑的魚皮,鐵鏟敲得烤架“叮當”響:
“早知道讓藥罐子去茅房煉藥!這魚加了雲霧椒和清心草,本該是道‘悟道名菜’,現在吃著比趙鐵柱的鐵錠還硌牙!”
趙鐵柱正舉著塊玄鐵疙瘩練臂力,疙瘩上還沾著藥罐子炸爐時濺的藥渣,在月光下閃著詭異的綠光。
“李大哥,這魚給俺唄?”壯漢甕聲甕氣地說:“俺砸石頭砸累了,正好墊墊肚子。”
“俺的新丹爐!最後一爐了!”藥罐子抱著個鋥亮的銀鍋從柴房衝出來,綠色藥霧順著鍋蓋縫往外冒,在月光裡凝成小小的蘑菇雲:
“這鍋是用暗影閣令牌熔的!保證不炸爐——至少現在沒炸!”
話音剛落,銀鍋“砰”地炸開,黑色藥渣濺了趙鐵柱一後背,把玄鐵疙瘩染成了“芝麻湯圓”。
“俺的鐵疙瘩!”趙鐵柱跳起來拍後背,藥渣裡混著的劍心草粉末讓他後背直發癢:
“你這破爐比丹王殿的毒丹還邪門!”
蘇淺淺端著壇“劍穗酒”從屋裡走出來,酒壇上係著的雙生蓮絲帶在風裡飄。
她今天換了件月白裙,裙擺繡著細碎的劍紋,走一步就晃出陣清冽的香氣,看得赤血龍獅都直了眼。
“彆鬨了!”她把酒壇放在石桌上:“葉遠說今晚慶功,這酒是天劍門珍藏的‘劍魄釀’,據說能助劍修突破瓶頸。”
葉遠這時從屋裡出來,歸宗劍斜挎在腰間,劍王境中期的靈力在周身流轉,衣角還沾著片桂花——是剛才練劍時劍氣凝成的劍形花瓣。
“都過來喝酒。”他解開酒壇封泥,清冽的酒香瞬間漫了滿院:“今天測劍台沒讓第九把劍亮起來,正好趁這酒琢磨琢磨。”
李大嘴第一個撲過來,抱起酒壇就灌了一大口,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淌,滴在烤焦的劍心魚上:
“好酒!比俺的烤肉還上頭!就是……這酒裡咋有股劍穗味?”
“那是用劍穗泡的。”蘇淺淺笑著給葉遠斟酒,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的手腕,像片羽毛輕輕掃過:
“天劍門的長老說,這酒得配著劍聲喝才夠味。”
趙鐵柱也舉著個粗瓷碗湊過來,碗沿還沾著上午砸石頭的灰:“俺也嘗嘗!要是真能突破,俺明天就去砸測劍台!”
藥罐子則掏出個小瓷瓶,往酒裡撒了點粉末:“俺加了點‘醒劍粉’,能讓酒香更濃!就是……昨天煉的時候加了點臭豆腐汁,味兒有點特彆。”
眾人正鬨得歡,院牆外突然傳來陣衣袂破風的聲響。
葉遠指尖輕點,歸宗劍“噌”地出鞘,青金色劍氣在院牆上織成屏障。
隻見幾道黑影從牆頭掠過,衣擺上繡著丹爐和獸紋——正是丹王殿和萬獸穀的人。
“丹王殿的鼻子比狗還靈。”葉遠收劍回鞘,把酒壇往石桌上一墩:“剛喝上酒就來了。”
蘇淺淺往牆外瞥了眼,雙生蓮印記在掌心泛著微光:“他們好像在往禁地走,淩虛子的氣息也在那邊。”
李大嘴啃著烤焦的魚尾巴含糊道:“管他們乾啥!咱們喝酒!等俺喝夠了,烤串劍給他們嘗嘗!”
酒過三巡,趙鐵柱抱著玄鐵疙瘩打起了呼嚕,藥罐子趴在石桌上畫圈圈,嘴裡還嘟囔著“炸爐口訣”。
李大嘴把最後一串劍心魚塞進嘴裡,抹了把油嘴:“幫主,俺去看看那幾個外鄉人在乾啥,順便偷兩朵靈植當調料。”
葉遠擺擺手,看著他貓著腰溜出院子,轉頭正對上蘇淺淺的目光。
月光落在她臉上,把雙頰的紅暈襯得像熟透的蘋果,連眼尾都泛著層水光。
“你喝多了。”葉遠伸手想扶她,卻被她輕輕按住手腕。
“葉遠!”蘇淺淺的聲音比酒還軟,雙生蓮印記在掌心明明滅滅:“今天在測劍台,你刻在山上的字……是認真的嗎?”
“哪句?”葉遠挑眉,指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像揣了個小暖爐。
“‘我即天驕上限’。”蘇淺淺仰頭看他,睫毛在月光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在中央大陸,說這種話會被群毆的。”
“那又怎樣?”葉遠低頭湊近她,能聞到她發間的清心草香:“我手裡的劍,比他們的嘴硬。”
話音剛落,蘇淺淺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碰了下。
那觸感像羽毛拂過,帶著酒的清冽和她發間的香氣,炸得葉遠腦子裡“嗡”的一聲,比藥罐子炸爐的動靜還大。
“你……”葉遠猛地按住她的肩膀,指尖都在發顫:“蘇淺淺,你知道自己在乾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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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的臉“騰”地紅透了,連耳根都泛著粉,慌忙後退半步:“我……我喝多了!”
說完轉身就想跑,卻被葉遠一把拽住手腕拉了回來。
“喝多了就能亂親?”葉遠把她圈在懷裡,鼻尖抵著她的額頭,能看到她睫毛上沾的細小淚珠:
“俺們遠劍幫有規矩,親了就得負責,這輩子彆想跑。”
“誰要負責!”蘇淺淺掙紮著想推開他,聲音卻軟得像:“我就是……就是看你臉上有灰,幫你擦掉而已!”
“哦?”葉遠挑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轉過來:“那再幫我擦擦另一邊?”
蘇淺淺的臉更紅了,掙紮得更厲害,雙生蓮印記在掌心泛著金光,竟不小心把葉遠的衣襟燒出個小洞。
“你看你!”她指著那個洞轉移話題:“把你衣服燒了,這下你該放我了吧?”
葉遠卻笑得更歡了,伸手把她往懷裡按了按:“燒件衣服算啥?要不我把劍給你掰斷賠罪?”
他低頭看著她通紅的耳垂,突然正經起來:“淺淺,彆鬨了,我知道你沒喝多。”
蘇淺淺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像隻泄了氣的小兔子,乖乖靠在他懷裡:“那你想咋樣?”
“娶你。”葉遠的聲音比月光還認真:“等處理完天劍門的事,就回天元皇朝拜堂,我娘留下的鳳冠還在儲物袋裡,雖然有點舊,但鑲的寶石夠你買十年的烤肉。”
蘇淺淺突然“噗嗤”笑出聲,伸手捶了他一下:“誰要你的鳳冠!我要你……”她突然停住,耳根紅得能滴出血。
“要我啥?”葉遠故意逗她,手指纏著她的發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