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空氣比以往更加陰冷潮濕,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混合著草藥與某種腐殖質的怪異氣味。牆壁上鑲嵌的幾顆幽綠色寶石,投下慘淡的光暈,映照出李淵那張因憤怒與不甘而扭曲的臉,以及坐在他對麵,一個籠罩在寬大黑袍中,身形佝僂,看不清麵容的身影。
那黑袍人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極其不適的陰森氣息,仿佛來自墓穴的寒風,正是李淵花費巨大代價請來的“鬼醫”。
“失敗了!又一次失敗了!”李淵低吼著,拳頭重重砸在麵前的石桌上,留下一個淺坑,“那小子竟然能解了你的‘子母牽機引’!蘇晚晴那賤人還親自出麵!我李家顏麵掃地!”
鬼醫發出一陣如同夜梟磨牙般的低沉笑聲,聲音沙啞得仿佛砂紙摩擦:“李大家主,何必動怒?棋局才剛剛開始,一子得失,算不得什麼。那林楓能解‘子母牽機引’,確實出乎老夫意料,其魂力與丹道天賦,恐怕比我們預估的還要高。但這,恰恰說明了他的價值,也說明了……必須儘快除掉他。”
“除掉?你說得輕巧!”李淵咬牙切齒,“他現在有蘇晚晴隱約庇護,自身實力增長迅猛,又得了丹塔身份,如何除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鬼醫陰惻惻地道,“蘇晚晴不可能永遠留在青木城。丹塔身份是護身符,也是束縛,有些規矩,他必須遵守。而我們……可以不守規矩。”
他伸出枯瘦如柴、留著長長黑色指甲的手,從懷中緩緩取出一個造型古怪的黑色小鼎。小鼎不過巴掌大小,表麵雕刻著扭曲蠕動的蟲蛇圖案,鼎口繚繞著若有若無的黑氣。
“這是……”李淵目光一凝。
“此乃‘萬蠱噬心鼎’的仿品,”鬼醫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與殘忍,“雖不及真品萬分之一的威能,但用來對付一個凝元境的小輩,綽綽有餘。”
他揭開鼎蓋,裡麵並非火焰,而是翻滾著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漆黑液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液體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如微塵的紅色光點在沉浮閃爍。
“此鼎需以特殊法門催動,可於百裡之內,無聲無息地釋放‘蝕元蠱’。”鬼醫解釋道,“此蠱非蟲非毒,乃是以怨念、煞氣混合特定藥材煉製而成的一種無形蠱力。中蠱者,初期毫無所覺,蠱力會潛伏在其元力之中,緩慢吞噬其元氣,侵蝕其根基,使其修為停滯不前,甚至緩緩倒退。過程極其隱蔽,極難被察覺。待其發現時,根基已損,回天乏術!”
李淵聽得眼中精光暴漲:“此物可能避開那林楓的魂力感知?”
“嘿嘿,”鬼醫自信一笑,“除非他魂力已達到靈元境層次,且修煉有特殊的破妄瞳術,否則絕無可能提前察覺。此蠱一旦入體,便與元力同化,除非將其元力徹底廢去,否則難以根除。而等到他元力被蠶食到一定程度,身體虛弱之時……嘿嘿,屆時再略施手段,取其性命,易如反掌!而且,此蠱發作緩慢,不會立刻引人懷疑,隻會讓人覺得他是江郎才儘,或者修煉出了岔子。”
殺人於無形!毀其根基於潛移默化!
李淵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猙獰而快意的笑容:“好!好一個蝕元蠱!此計甚妙!不知鬼醫先生,需要我李家做些什麼?”
鬼醫收起黑鼎,陰冷道:“催動此鼎,需耗費大量精元與珍稀材料。此外,為保萬無一失,最好能取得那林楓的一縷氣息或者貼身之物,作為引子,可讓蝕元蠱更具針對性,難以擺脫。”
“氣息或貼身之物?”李淵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此事我來想辦法!最多三日,必定奉上!”
“如此甚好。”鬼醫站起身,黑袍無風自動,“待材料與引子備齊,老夫便開鼎煉蠱。屆時,隻需等待便可。李大家主,你就等著看那所謂的天才,如何一步步淪為廢人吧!嗬嗬嗬……”
陰冷的笑聲在密室中回蕩,充滿了惡毒與自信。
李淵看著鬼醫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化為一片冰寒。
“林楓……這次,我看你還能如何掙紮!”
他轉身,對陰影處吩咐道:“去,讓林雄來見我!告訴他,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
而此時此刻,靜室之中的林楓,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依舊是茫然不知。就在剛才,他剛剛完成了對《燃血遁術》的深入推演,這是一門極為高深的遁術,需要消耗大量的氣血和精力才能施展。
完成推演之後,林楓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他並沒有絲毫的鬆懈。他立刻拿起了那本《基礎符文圖解·異聞篇》,準備繼續鑽研其中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這些符文雖然看似簡單,但其中蘊含的奧秘卻是無窮無儘的。
林楓心中明白,想要在即將到來的家族大比中穩操勝券,並且在未來能夠應對李家的反撲,僅僅依靠他目前的實力是遠遠不夠的。因此,他必須緊緊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將所有能夠利用的資源和知識,都轉化為實實在在的戰鬥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輕輕地灑在了林楓專注而沉靜的側臉上。那柔和的光線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格外莊重和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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