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宸死後,趙嘉佑第二日便在禁衛軍的護衛下回京了,離淼師姐一連幾天情緒低落,魂不守舍,我與小千多次勸說,她也沒有興趣理會,隻一門心思的在碧溪邊苦練幻術。
離淼的師父明清師叔對此,倒很是欣慰,在他看來,陷入情網中的小女子失意落寞總是難免的,隻願她能及時醒悟,儘早從陰霾中走出來,擺正心神,刻苦鑽研,那必定將有另一番成就。
見不到離淼師姐,小千也被水掌門委以重任,一時脫不開身,現在三姐妹裡就隻剩我一人無所事事、對風出神兒。
我揉捏著戰風的毛,連連唉聲歎氣。
彆家師父都是弟子成群,師兄弟、師姐妹們每日一處學習玩鬨,寂寞時還能拉了人來閒話幾句,唯獨我九龍山就我一人形單影隻,每天麵對白虎一隻、錦鯉若乾,實在無趣的很。
也許,該向高瞻建議廣納學徒?
哎,這個主意貌似不錯!
我扯扯戰風的耳朵,在它耳邊哈氣,我故意逗它:“戰風,給你找幾個小夥伴回來可好?”
戰風喉嚨裡嗚咽一聲,抱起爪子蒙上了眼睛,擺明了不想理我。
我嘿嘿一笑就要去揪它的尾巴,戰風卻謔地一下竄起,然後甩著尾巴就奔到了樓梯處。
果然就見高瞻慢步走上閣樓,他看著戰風毛發炸亂、滿臉委屈的控訴徒兒的“暴行”,嘴邊不自覺帶了笑。
“你若實在閒得無聊,就去山下同你的幾位朋友玩耍,為師向來不會拘著你。”
我單手托腮懊惱的說:“離淼師姐一門心思學縮頭烏龜,小千也擔負起了護衛素女宮的重責,那伽羅被他師父拘著練武,離鑫師兄閉關……細算算,好像隻有我一人無事可乾。師父啊,要不要考慮再收幾個弟子?九龍山確實太冷清了些...”
高瞻慢慢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必,為師有你一個,已經夠頭疼了,不會再自尋煩惱!”
我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
高瞻放下茶盞,他側著頭閉目,右手揉著太陽穴:“年關將至,歸宗弟子有七日探親假,你可趁此機會下山玩幾天。”
竟然有這好事情!
我聽了十分欣喜,跳到高瞻身邊開心的問:“師父也要歸家嗎?帶上我!”
“為師上山已近百年,哪裡還會有至親在世?不過,為師要閉關靜修,你倒是可以留下來看管門戶...”
那哪兒成?好不容易有下山的機會!
“師父,徒兒想起來了,前幾日偶遇風箏師姐,她肯定要回家的嘛,我可以求她帶了我去,順便也可以了解一下各地的風土人情,也算是一種修行不是!”
高瞻閉著眼不說話。
我偷瞄幾眼,確定他沒有阻攔的意思,一個響指招呼上戰風,噠噠噠迅速跑下了竹樓。
高瞻睜開眼又呷了一口茶,他手擱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極有節奏的敲擊著,視線卻盯上了正堂掛著的那幅《猛虎下山圖》。
彼時,圖上猛虎眼睛上的一個洞正明晃晃的隨風招搖著......
高瞻頓時覺得心血翻湧,怒火中燒。
……
我尋到了九疑山,美人兒師姐欣然答應了我的請求,準備帶我一起下山。
可待出行那日我方知,原來還有同道中人。
九疑山大師兄槲寄生,還是那身冷酷絕塵的玄衣裝扮,他戴著鬥篷上的寬衫帽,清俊的五官深深藏進衣服裡。
阿滌手裡甩著他脖子間的項鏈,絢爛的大紅程子衣給這蕭瑟的冬日添了一抹熱情。
阿滌看到我,毫不客氣給我一個白眼:“笨丫頭,你又來搗什麼亂?!”
槲寄生輕輕給他頭上一個爆栗子:“阿滌,注意禮貌!”
我故意忽視阿滌,幾步繞過他,親熱的挽起風箏的手臂:“美人兒師姐,讓你久等了!”
美人兒師姐笑著搖搖頭,麵容豔麗多姿:“不礙事,本就比平日裡早了,現在啟程絕不晚!”
我與槲寄生師兄見過禮後,就扭了頭不去看阿滌,阿滌憤憤撇了撇嘴,也轉了身背對我。
人已到齊,我見風箏沒有要走的意思,還一直伸著脖子看山裡的方向,好奇問她:“美人兒師姐還在等其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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