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峯額頭上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兒,汗滴從他鼻尖向下,一直順著臉頰滑落,還未等降落到岩漿底就已被高溫蒸發殆儘。
有汗水浸到朗峯的眼睛裡,他用力緊閉雙眼,緩解眼部的不適,然後甩甩頭將汗滴甩落。
朗峯堅持著繼續挪動身體,他努力保持平衡,支撐起楚天闊的身軀,用自己的身體將楚天闊牢牢擋在背後,以免使楚天闊被火焰熏到。
朗峯求穩不求快,他爬一程,歇一程,如此七八次,倒也前進了近一半的路程,眼看再爬幾步,就到達詭絲繩索的中心地帶了。
繩索是個倒彎的弧形,中間位置是至低點,越是靠近中心,距離岩漿池也就越近。
朗峯爬到中心點時,不知從何處刮來一陣熱風,繩索被吹得微微蕩漾,朗峯抓牢手中的繩索,緊繃著身體一動不動,低聲對楚天闊道:“摟緊我的腰,可千萬不要掉下去了!”
楚天闊將頭埋低,沒有應答,但雙手卻摟住了朗峯的腰際。
朗峯的額頭和鬢角又冒出了汗,體內水分流失嚴重,他的臉被炙熱烘烤的生疼,嗓子眼也乾渴的難受,他覺得眼前發黑,有一瞬間的眩暈。
一滴汗順著眼角馬上要流進朗峯的眼睛,朗峯能明顯地感覺到,卻無暇分手。
在背後的楚天闊卻發覺了,他眼疾手快地將朗峯臉龐上的汗滴抹去。
朗峯呆呆一愣,立時一股甜蜜感就填滿了心田,他嘴角是遮不住的笑,輕聲道:“謝啦,阿崖......”
楚天闊鼻子裡哼了一聲,半天發出一句:“快些趕路吧。不然我的血真的要流儘了!”
朗峯開朗一笑,瞬間覺得渾身充滿了乾勁兒,他托穩背上的楚天闊,睜大眼睛更加小心翼翼地繼續攀爬。
繩索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好在他有很紮實的練武底子,才能夠比較順利地把握平衡。
到達最低點後,最困難的階段來臨了,他需要慢慢前傾著壓低身體,然後沿著繩索慢慢抬高,這一低一高的轉變地帶是最容易失手,最容易出事故的。
楚天闊雖伏在朗峯背上,但也明白這一路攀爬險象環生,他自覺地摟緊朗峯,將身體趴低以降低重心。
朗峯手心裡浸滿了汗水,他不敢隨意將雙手離開繩索,隻得展開掌心在繩索上蹭蹭,當汗水蒸發一層後就又繼續前進。
對岸,陸姝妺和美人兒師姐兩個人、四隻眼睛緊緊盯著繩索上的二人,待看到一陣風吹過,導致繩索不住的動蕩時,陸姝妺不禁驚呼一聲,雖然她心跳如戰鼓擂,可還是伸手拚命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以免打擾到朗峯的前進。
美人兒師姐站在陸姝妺身邊處不敢走遠,她實在擔心陸姝妺會因太聚精會神,關注繩索上的兩人,而腳下不注意,一腳踏空跌進深淵。
我腳踩著冰麵戰戰兢兢,冰麵的寒涼透過腳心一直滲進我的身體裡,我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已經凍酥了,後背的寒氣更是冰冷刺骨,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時候若是戰風在身邊就好了,那可是個移動的純天然大暖爐啊,此刻抱起來一定舒服極了。
可惜它跟我一樣,也是怕冷得要命,這時候指不定在外麵如何懶洋洋地曬著朝陽呢!
我一邊極其小心地挪動已經麻木的雙腿,一邊嘀咕戰風這隻沒良心的神獸,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看我以後還給不給你做美食了.....
在洞外等候兼警戒的阿滌和戰風,兩人已經聚到了一處,果然阿滌也發現了戰風這大暖爐的好處,此刻他正將自己整個兒埋進戰風厚重的毛發裡,仰著頭眯著眼睛欣賞湛藍如洗的天空。
冬日的朝陽照在身上,讓他覺得懶洋洋的困意十足,恨不得像戰風一樣閉上眼睡上一覺。
阿滌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做了,他剛閉上眼,迷迷糊糊還未進入夢鄉,突然戰風一個響亮的噴嚏出來,驚得阿滌立即睜開眼,頓時睡意全無。
他狠狠地瞪一眼戰風:不就是偷個懶兒嘛,至於時時刻刻盯著我不放?!
這可冤枉戰風了,它才沒興趣盯梢,不過是覺得有人背後在說它壞話,一時鼻癢罷了......
先行過來的將士們已經被風颺安排著出了山洞,帶了風颺的口信,回去雲州城報告,以期中州王能派遣援軍過來。
鑒於朗峯與楚天闊二人疊加的速度略慢,在冰麵上站著等了好久,我實在支撐不住,勉強控製著僵直的身體,最後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風颺瞅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感歎這姑娘可真夠執著的。
他扭頭掃一眼對岸,突然變了臉色,大聲提醒臨岸的兩人:“小島馬上就要沉沒了,必須要讓他們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