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迎上去,美人兒師姐指指縮成一團的茅大夫,奇道:“你不是去揍人嗎,怎麼還把人帶回來了?”
那伽羅飛身而下站穩,順勢將茅大夫摜到地上,惡狠狠道:“這家夥奸猾狡詐至極!我到時,他那醫館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快要燒的渣滓都不剩,我剛一落腳就被他指著攀誣,一口咬定火是我放的!更可氣的是那幫村民也不問青紅皂白,圍上來就想圍攻我,還想拉我去見官。我堂堂西海龍宮二太子,豈能吃這種暗虧,索性一巴掌撩翻了眾人,揪上這家夥就帶回來了!”
這麼聽起來確實可惡。
我與美人兒師姐、阿滌、小千四人圍成一個圈,低頭看著跌在地上兀自掙紮的茅大夫,他麵上又化成了老者模樣,此時灰白的頭發散亂著,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和草屑,整個人狼狽的不得了。
小千心軟,開口向那伽羅求情:“二叔,他看起來怪可憐的,依小千看,此事還是算了吧......”
那伽羅餘怒未消,加上剛被一眾村民們圍攻,心情更是壞到了極點,他大聲拒絕:“這個黑心人公然蠱惑不知情的民眾圍攻我,還汙我是放火的惡徒,這等事怎麼可以輕易就揭過!我覺著醫館那把火根本就是他自己放的,想要博取村民的同情,卻不想被我回頭撞個正著。如若我們真的就此一去不返,誰又會想到他想要折損歸宗的名聲,汙蔑歸宗弟子是欺人放火之徒?這個人一肚子壞水,絕不能輕易饒過!”
那伽羅聰明的將事情可能引發的後果抬到了汙損歸宗名聲的高度,他料想高瞻絕不會坐視不理,平白使歸宗蒙羞。
我扭頭去看高瞻,發現高瞻沉默不語,臉色淡然,看不出是何情緒,不知他究竟會如何處理此事。
高瞻揮揮手,我們幾人皆退後一步,留出一個餘地給高瞻。
高瞻走到茅大夫跟前,居高臨下盯著他。
茅大夫這會兒已經鬆開了束縛,他揉揉屁股,活動活動胳膊腿兒,慢慢站起身,道:“啊呀,這男娃兒出手真重,一點也不顧念我是老人家!”
那伽羅看著茅大夫拍掉衣服上的灰塵草屑,不屑地輕嗤一聲:“裝模作樣!”
等茅大夫收拾完衣衫,整好頭發,高瞻才淡淡開口了:“明明是你自己行事不周,休要怪到我們的頭上!”
聽到高瞻這句話,茅大夫哈哈大笑道:“高兄說得對!也是多虧了你這位高徒,我才能免了後患,全身而退。行吧,那我在這裡說一聲,多謝了!咱們就此告辭吧,後會無期!”
說著,茅大夫雙手一抱拳,抬腳就要走。
那伽羅一閃身就想堵住他,不料高瞻更快一步。
“利用完我歸宗的名聲,就想一走了之,兄台隻怕是欠思量吧!今日之事,難道不給我一個交代?”
高瞻快速閃身到茅大夫正前方,堪堪擋去了茅大夫的去路。
他雖是淡淡幾句話,但語氣森然,透著冰涼的意味。
茅大夫前無去路,退路又被那伽羅堵上,他夾在兩個人中間,對著高瞻訕笑道:“不過是借用一下你歸宗的名字,高老兄,你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
高瞻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就是!”
茅大夫一時無語。
對方武力值驚人,又不講理,他能怎麼辦?
他前後左右看看,四周都是我們的人,他撓撓頭皮,皺皺眉頭,大概覺得有些棘手。
半晌過後,茅大夫乾脆耍起了無賴,他一伸手指著高瞻的鼻子,氣衝衝道:“你堂堂歸宗玄隱真人門下嫡傳弟子,邪魔兩道威名赫赫的驅魔師高瞻,還會在意這等小事?!誰叫你歸宗的名頭比我們茅山大呢,關鍵時刻不拉你們下水,天理都不容!反正話我剛才在古靈村已經說出口了,斷沒有收回來的可能,這個鍋你不背也得背,總之我是沒有辦法了!”
看茅大夫這副邪痞的無賴模樣,我氣不打一處來,真想上去伸爪子撓花他的臉。
不過,高瞻不愧是高瞻,隻一句話,就輕輕鬆鬆滅了茅大夫的威風,他說:“上一個指著我鼻子罵的人,早已經死在我劍下多年了。”
茅大夫倏然收回手,安靜了。
茅大夫雖然老實下來了,可那伽羅那廂還沒有消氣,他不客氣地伸手按住茅大夫的一隻肩膀,道:“你既已承認確實是你自焚醫館,這便就隨本太子回村子向大家坦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