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眼前的陳勝?他提前將阿興布置在這裡,然後故意帶小符過來親眼目睹自己“殺人”......
這個陳勝為了算計自己,竟然平白搭上了自己發小的生命,真真是狠毒至極!
可如今小符相信陳勝比相信自己更甚,自己現在無法為自己開脫,難道真的要隨陳勝去府衙?
如若府衙中人與陳勝狼狽為奸呢?屆時自己便是那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茅山周身陡然升起一股殺意,冷冷道:“我茅山敢作敢當,但沒有做過的事也絕不會承認。我茅山再說最後一遍,阿興不是我殺的。”
鄭小符眼中有一抹猶豫,她鬆開了抓緊陳勝的手。
陳勝見狀暗叫不好,他橫跨一步,將茅山與鄭小符之間的視線生生擋住:“殺沒殺人,你說了不算。這樣,我們先下山,著人抬了阿興的屍首回去,等族老們請了仵作驗屍,你究竟是不是凶手,立見分曉!”
鄭小符覺得有理:“是啊,茅大哥,你說阿興不是你殺的,那就跟我們回村去,族老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真是個傻丫頭!若真的是陳勝有心算計,他會允許族老和仵作說自己不是凶手嗎?恐怕到時便會立即定了自己的罪,即刻正法吧!
茅山失笑。
這個背後黑手算準了鄭小符是自己的軟肋,絕不會就此一個人遁走。也好,就看一看對方還有什麼後手......
茅山將身上的殺意斂去,恢複了淡淡的樣子:“好,我隨你下山。”
茅山在前麵走,兩步後緊緊跟著陳勝,陳勝將鄭小符安置在身後,一路上都不許茅山與鄭小符兩個人接近。
三個人先回到竹舍,尚不知情的阿蒼奔出來迎接三人:“早餐準備好了,大家趕快來吃吧!”
陳勝盯著茅山進了屋,他招手叫阿蒼過來,在他耳邊悄聲道:“阿興被茅山殺死了,你趕忙下山回村去叫人來。另外,偷偷進城去報官,告訴府衙的官老爺,這人是個硬茬子,請他們務必多多派人過來!”
阿蒼吃了一驚,臉上眼睛瞪得很大:“茅兄弟他,真的殺了阿興?說也奇怪,今天一早還沒有看到阿興,我還以為他回村去了......”
“這回是我親眼所見,小符妹妹當時也在場,兩雙眼睛,絕對不會看錯。阿蒼你放心去吧,要快去快回。我得留下來看顧小符妹妹,順便盯緊這個殺人惡徒!”
阿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扭頭就朝院子外奔去,小跑著下山。陳勝將院門緊閉,自己搬了條板凳堵在堂屋中,然後一絲不苟地坐在條凳上,讓茅山無路可逃。
茅山回了竹舍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言不發。
鄭小符跟著他進屋,抬眼看了茅山好幾眼,茅山都沒有給她一個回應,最後被陳勝勸著,遠離茅山,坐在堂屋前的椅子上等待。
大概小半天的工夫兒,阿蒼就帶著十幾位村民和一班捕快急匆匆趕回來了。
幾位捕快在陳勝告知的位置上果然發現了阿興的屍體,眾人將阿興的屍體抬回竹舍。
因為府衙距離這座山頭距離很遠,趕不及將屍體抬回衙門,捕頭就命人用竹籬笆搭了一個簡易的床,取來些棉布圍起來,隨行的仵作開始驗屍。
眾人都靜靜等在外圍,等待仵作的勘驗結果。
鄭小符在人群最後的位置,倚著門框,雙手緊握,心裡非常緊張。
等了好半天,仵作才從圍起的棉布後麵出來,他仔細地將棉布遮好,從銅盆裡淨好手,才對捕頭回道:“王捕頭,經老朽仔細查驗,受害者是被尖銳的凶器刺中肺部,一刀當場斃命,受害者衣衫整齊,雙手無其他外傷,身上並無掙紮的跡象。”
王捕頭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麵色肅穆,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一雙眼睛冰冷,拒人於千裡之外。
“這麼說,殺人凶手是個練家子了?或者是受害者熟識之人,這樣才能讓受害者不提防。”
王捕頭慢慢道,他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審視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領頭的一個年輕人身上:“你就是目擊者?”
陳勝連忙上前一步,抱拳衝王捕頭行了一禮,大聲道:“是,王捕頭。草民是古靈村陳勝,死者王興是草民的發小,原本是一同上山,來為同村的丹奶奶料理喪事。昨夜阿興兄弟與茅山因瑣事起了口角,不曾想竟使阿興兄弟命喪此地。請大人一定要為阿興兄弟報仇!”
陳勝聲音洪亮,大家聽得清清楚楚,眾村民紛紛附和。
王捕頭壓手將大家安靜,道:“本捕頭一定會查明真相,還逝者一個說法。你剛說的,那個茅山是何人?”
陳勝剛要開口,他身後一個瘦高的村民搶先開口:“大人,那茅山就是殺人凶手!昨夜阿興哥就是跟這個茅山起了爭執,阿興哥當即向茅山道歉了,可茅山還是一臉不忿的樣子,這件事在場的大夥兒都可以作證,阿勝哥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