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亭植背著雙手,眼睛盯著不遠處的中州城,淡淡道:“我們中了那道士的奸計了。那屋內已經被提前放置了猞猁油,這東西是七七四十九隻雄猞猁的心肝熬油製成,氣味濃重難消,是我們狐族的天敵。若不是我二人道行不淺,又恰巧帶著百花丸,隻怕今日便要折在那道士手裡了!真是好一招請君入甕!”
蒼耳聽了十分氣憤,他以手捶地,道:“可惡至極!等這臭道士落在我蒼耳手裡,一定叫他悔恨終生!”
“今日一看,這道士隻怕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不是那招搖撞騙之輩。我們行事須得萬分小心。”潘亭植雙手微微成拳。
他心裡想道,之前低估了道士的本領,盼兒落在此等厲害的道士手裡,隻怕沒那麼輕易讓她逃脫,看來不能不出手了......
“阿蒼記得了。隻是,我們怎麼找到盼兒妹妹呢?”
“這迎賓樓就是個幌子,想引我們入彀而已,盼兒應當是被他藏到其他地方了。”
潘亭植微微眯了眯眼,狹長的狐狸眼裡帶著熠熠星光:“那道士大概想不到我們可以安全脫身,定會派人來查看的。我們便盯緊了迎賓樓,自然有人引我們找到他!”
蒼耳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大哥,聰明!”
兩人隱在迎賓樓樓頂,密切注視著那間陷阱的動靜。
子時時分,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來到房間外,他們偷偷將門開了一縫,探頭看了看,這才閃身進去。
“啊呸,這臭烘烘的味道,壓根什麼都沒有!老爺叫我們過來看什麼?”
其中一人進門就被裡麵的猞猁油熏得連打了幾個大噴嚏,他點亮火折子,發現屋內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噓,不要叫人聽見了!”
另一人去內室看了看,發現確實沒人,他對另一人低語道:“咱們老爺請了道長捉妖呢!你再大吼大叫,當心壞了老爺的大事!”
第一個憤憤不平:“大半夜地攬上這麼個差事,真是晦氣!捉妖?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捉得哪門子妖?”
他指指牆上掛的美人圖和臥榻上的瓷娃娃枕頭:“這美人兒是妖精?這光屁股小孩兒是妖精?我看你就是信口胡說!”
另一人急了,賭咒道:“我敢指天發誓!我可是親口聽我舅舅說的,我舅舅可是老爺的賬房,他的消息能有假?老爺請了一位仙師道長,已經捉了一隻狐狸精在手了,今兒晚上就要殺了煉丹!”
第一個那人嘻嘻哈哈笑了:“看你急的,我信了還不成嘛!這裡什麼都沒有,咱倆這就回去彙報,好歹還能再補個囫圇覺!”
另一人沒辦法,隻得應了,兩個人輕手輕腳出了門,一路奔城南而去。
他們二人都沒發覺,此時有兩道影子正混在他們的影子裡,一起同行。
這兩名家仆毫不避人的徑直回到府上,從側門進去了。
潘亭植與蒼耳現身一看,這宅子門上掛著一塊匾,上書“孫府”二字。
潘亭植與蒼耳穿牆而進,一路跟上那兩名家仆,直接來到孫泰裕房前。
蒼耳悄悄將窗紙捅了個洞出來,看到正座上有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坐著,兩名家仆畢恭畢敬的垂手回話。
“確定什麼都沒有?”屋內,孫泰裕剛聽了家仆的彙報,再三確認道。
“老爺,那房間真是空的,除了一股難聞的臭味,什麼都沒有!”兩人再三保證。
孫泰裕揮揮手讓人退下,他扭頭對著對麵的方向:“仙師,會不會是您判斷有誤?”
那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背對著窗戶,蒼耳與潘亭植都看不清對方的樣貌,隻是聽聲音覺察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孫老爺莫急。貧道的術法絕不會出錯,猞猁精油確實已發動,那隻妖絕對逃不了。隻要它身上有精油的氣味,貧道就一定能辨彆得出!”三元真人拈著胡須說道。
蒼耳趕緊低頭嗅嗅身上的味道,唯恐被那道人識破。
潘亭植拍拍蒼耳的肩頭,傳音入密:“你身上百花丸的香氣足以將猞猁油的氣味遮蓋掉,不必擔心。這道人定是擄走盼兒之人了!”
蒼耳這才心定:“那盼兒妹妹定然也在這府上。我們悄悄跟著這臭道士,一定能尋到盼兒妹妹!”
潘亭植點頭。
屋內,三元真人說服了孫泰裕等他消息,便告辭出了房間。
三元真人一甩手上的拂塵,一襲道袍隨夜風飛揚,他轉身就直奔自己的客房而去。
潘亭植與蒼耳連忙跟上。
三元真人推門進了屋,將木門關閉,他抽出火折子點亮房內的油燈,放下拂塵,從榻上枕頭邊取出他的隨身包裹。
三元真人解開包裹,裡麵有一個木盒子,蓋子應聲而開,盒內是一顆如鴿子蛋大小的淡綠色圓石。
圓石頭在窗外滿月的光輝下,通身散發著幽幽的碧光,十分詭異。
“贔屭啊贔屭,你可是幫了本道大忙,對付幾隻狐妖簡直是手到擒來!”
三元真人伸手摸摸那塊石頭,幽光映照的他的麵孔恐怖可憎,一雙眼睛冒著綠化,一副貪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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