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自知跟孫泰裕此人講不通道理,乾脆也不多費唇舌,一雙杏眼瞪著他,道:“你自己做儘了傷天害理之事,還不許人舉報了?蒼天有眼,你且等著吧,你終歸會得報應的!”
孫泰裕想跳起來打人了,身上的肥肉亂顫:“賤婦,竟還敢詛咒爺!”
王大力連忙攔下了他:“老爺,大事為要!”
孫泰裕狠狠一甩袖子,指著吳姨娘對王大力道:“這賤婦先交於你了,看好她,彆叫她胡亂攀咬。等逮到那窮酸秀才,一起弄死完事!”
孫泰裕罵罵咧咧地走了。
王大力不敢過於靠近吳姨娘,他使人給吳姨娘鬆綁,口內歉意地道:“小人王大力,吳姨娘受委屈了。小的這就帶吳姨娘出府。”
吳晴自然認不出變化後的陳阮舟,隻以為這是孫泰裕的走狗,心裡冷笑:“狗仗人勢!”
陳阮舟是狗不錯,仗的卻不是人的勢。
她由著手下人替她鬆了綁,滿臉狐疑地跟在王大力身後。
直到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吳府門口,吳晴才訝然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順利走出了這牢籠!
短暫的驚喜之後,她心裡有了更深的憂慮:孫泰裕這幫人無利不撒鷹,肯定還有更深的陰謀在後麵呢!剛才聽孫泰裕與這王大力言語間提及兄長,莫非想要利用自己引出兄長?
吳晴一張臉素白,她心裡忐忑不已。
孫泰裕的手段她深有體會,如果自己兄妹二人落入他的手中,隻怕性命堪憂。
吳晴偷偷打量王大力,心裡思量有沒有辦法可以逃離此人。
王大力三言兩語打發了那兩個仆從,小六兒牽來一輛牛車,王大力示意吳晴上車。
此處尚在孫泰裕勢力範圍,吳晴不敢擅動,隻得乖乖上車。
等牛車顛簸著行了好大一段路後,車外傳來王大力的聲音:“吳娘子,請下車。”
吳晴雙手緊握,不知被王大力帶到了哪裡,她沉默了片刻,掀簾彎腰下車。
隻是當看清楚眼前所在,吳晴吃了一驚,她後退一步,緊緊靠著牛車,厲聲問:“這是哪裡?”
此處是在一個小樹林裡,遮天蔽日,四周都是山丘矮坡,荒無人煙。
一下子,吳晴腦海裡閃過了無數可怕的念頭,最後感到絕望:寧死也不能受辱!看來今日要命喪於此了!
沒想到這位吳娘子警惕性還挺高,陳阮舟挑挑眉,在距吳晴幾米遠的地方站定,背對著她。
獫狁則露出了真麵目,褪去了小六兒那副伶俐和善的皮囊。
吳晴滿臉驚駭的瞧著地上那攤皮肉,不敢直視這兩“人”。
她拚命想逃,卻覺得雙腿發軟。
她顫抖著嗓音,緊緊握住牛車的車轅,指節泛白:“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陳阮舟仍舊背對著吳晴,淡淡道:“吳娘子,把禦魔鑰交出來吧!”
這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完全不是剛才王大力那副和善的嘴臉。
吳晴一頭霧水:“那是什麼東西?”
陳阮舟慢慢轉過身,眼睛盯著吳晴,目光冰冷,像是盯一個死人:“禦魔鑰,在你身體裡。你是逼我將你開膛破肚嗎?”
吳晴聽得膽戰心驚,她連連後退,脊背緊緊靠在車壁上:“我真的沒有你要的東西......”
吳晴突然覺得這人好生麵熟,她細細一想,詫異道:“你不是昨夜那位......你、你也是妖?”
吳晴心裡哀怨不已,對付孫泰裕那種奸人,尚有勝算,她還有勇氣去應對,去反抗,可若是麵對眼前這兩隻妖物,自己隻有乖乖就死的份兒,是連招架之力都沒有的。
自己何時招惹到這般人物了?
吳晴顫顫巍巍地拚命想遠離這兩個家夥,她看看四周,想要呼救都沒有餘地。
陳阮舟不擔心她會逃走。
區區一個人類,怎能逃得過魔域九耳魔犬的股掌?何況,獫狁早已將生路阻截住了。
其實,陳阮舟自己也有些疑慮,他不願意相信被整個魔族奉為無上至寶的禦魔鑰,現在會在這樣一介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說是柔弱無比的凡人手中。
陳阮舟從懷裡摸出玉瓷瓶,裡麵是那滴紅豆大小的藍血凝珠。
吳晴戒備且又疑惑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陳阮舟慢慢朝她走來,吳晴急了,慌忙後退:“你想做什麼?”
陳阮舟不願跟她多費唇舌,他將玉瓷瓶遞到她眼前,冷酷地命令道:“喝下去。”
吳晴瞪著眼,臉色煞白:這莫不是毒藥?送自己上路的?
吳晴搖頭,她不會乖乖就戮。吳晴一扯裙子,邁步就朝身後的土丘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