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張了張嘴,喉嚨確實疼的厲害,每講一句話都拉扯的嘶痛,他便閉了口。
康王爺指指桌上那堆證物,問劉一凡:“這些東西你可眼熟啊?”
劉一凡跌坐地上,隻能伸長脖子去看。
桌上那些東西......
劉一凡頓時冷汗直冒:“王爺,這些不是學生......”
這次輪到康王爺打斷他:“你可想清楚再回答。這些物證都是本王派人從你房中搜來的,容不得你狡辯!”
劉一凡閉上嘴,身上的水已經蒸發的差不多,他額頭上重新冒出了層層細汗。他眼珠左看右看,腦子快速轉動,想找一個脫口。
“快些回話!”突然頭頂一聲暴喝。
劉一凡渾身一抖,一咬牙,結結巴巴道:“學生、學生不是故意的!是那言無忌目中無人,幾次三番挑釁學生,學生才要教訓教訓他......沒成想卻失手把他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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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站立的趙紫蘭卻不相信:“言學弟為人一向低調,與人為善,又怎會主動挑釁於你呢?”
其他同窗紛紛點頭。
言無忌此人學業精益,廣學博才,但因其出身的原因,自卑感甚重,平日裡與他關係交好的同窗,除了鬱桐暉,便是劉一凡幾人。按理說他們情誼深重,不至於會結仇,怎麼會招來殺身之禍呢?
劉一凡麵色鐵青,氣呼呼道:“這一屆學子中,最有望高中的,便是鬱桐暉與言無忌。學生深知資質不如這二位,每每挑燈夜讀,期望能有一日可以與他們比肩。對他二人,學生隻有佩服,沒有嫉恨。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兩個不該私底下嘲笑我,不該用學生的平庸去凸顯他二位的高智。”
劉一凡眼圈微紅,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上半年書院裡舉辦了幾次詩會,鬱桐暉和言無忌二人文采斐然,卻當眾挑剔學生的作品,將學生的詩作批評的一無是處,淪為大家的談資笑話。學生原本想忍一時算了,可偏偏出了那件事。”
康王爺一臉疑問:“哪件事?”
韋院長老臉微紅:“...王爺,前幾日書院內發現了一件,那什麼...淫穢之物......劉一凡說的許是這件事。”
康王爺哦了一聲,沒覺得怎樣:“本王聽聞過,不就是言無忌私藏的嗎,沒什麼大不了,人之常情嘛!”
韋院長訕訕的道是、是,擦擦鬢邊的汗,繼續聽劉一凡講述。
劉一凡接著道:“那日,學生的錢袋丟了,央求趙學長幫學生尋回,這才引發了言無忌私藏違禁物品一事。那日聽著同窗們對言無忌的奚落打罵,學生心裡是真的偷著高興過的。”
劉一凡說到此,那日對言無忌口出惡言之人紛紛低了頭。
康王爺冷哼一聲。
“那天晚上,學生照舊挑燈夜讀,然後就發現言無忌半夜偷偷出門。學生一時好奇,便悄悄跟上去。言無忌從後門出去,去了後街那間書畫鋪子,學生才知道他竟背地裡替人抄書,以賺取錢財。”
這就與之前書畫鋪子老板所言對上了。
又聽劉一凡接著道:“學生看他交了任務給書鋪老板,又從店裡出來,學生便出麵去跟他交涉。學生勸他以學業為重,不要亂看淫詞豔曲,他不聽,推搡了學生,學生氣不過,所以我們動起手來沒有輕重......等學生醒過神來,言無忌已被學生掐死了...學生太害怕,所以將他背回了書院,吊在了後院的樹上......”
眾人聽後都覺得絲絲扣扣都對應上了,合情合理,這應當便是事情真相了。
牆頭偷聽的蒼耳卻怒了:“這家夥狡詐的很,講的話半真半假。不行,我還要再嚇嚇他!”
潘亭植伸手攔下蒼耳:“莫急,再接著看。”
康王爺已經交代親兵將鬱桐暉帶出了府衙,帶來書院,最後那段話,鬱桐暉聽得一字不落。
“劉兄,那違禁之物,當真是無忌兄的嗎?”
聽到鬱桐暉的聲音,劉一凡有一刹那的驚慌,他瞪著鬱桐暉:“你什麼意思?”
鬱桐暉從人群後麵走出來,一步一步,逼近劉一凡。
劉一凡想退,卻退無可退。他被繩子捆綁著,雙腳站不起來,隻能磨蹭著膝蓋一點一點向後。
“無忌兄為人正直清白,若說他私藏違禁之物,小弟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那日書院興師動眾的挨個翻找,皆因劉兄丟失錢袋引起,這幾日小弟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自始至終像是被人有意牽引般,證言證詞總是恰到好處的出現,將無忌兄逼死,致小弟淪為殺人凶手。依小學生之言,丟失錢袋是假,蓄意栽贓無忌兄才是真吧!”
鬱桐暉一雙眸子目帶冰冷和氣憤,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劉一凡身上、後背、額頭都冷汗直冒,他瞠目結舌,無語申辯。
康王爺一雙眼睛多毒啊,他隻掃了劉一凡一眼,便看穿了他心底的慌張,康王一拍桌子:“劉一凡,還不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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