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七人繼續沿著山路拐入官道,剛在官道走上了數裡地,前麵便出現了一個茶棚。
與茅山耽擱了這許久,現在已快晌午了,眾人身體又是剛恢複過來,身體裡還有毒菌遺留的毒素,美人兒師姐頭一個撐不住了:“師叔,咱們在前麵的茶寮歇歇腳、喝點茶吧,晚輩實在是走不動了!”
高瞻掃一眼風箏慘白的臉色,終是點了點頭,當下也不多言,帶著我們便進了茶寮。
茶寮老板迎出來,殷勤熱情:“各位客官請進,隨便坐,茶水馬上上來!”
這茶寮並不大,統共也就幾張桌子,此刻棚中隻有一位客人在,背對著我們,在最裡麵的那張桌前,慢悠悠的飲著茶水。
我們七個人分成了兩桌落座,茶寮老板送上了兩壺熱茶,便站在高瞻身邊,彎腰笑問我們:“幾位客官,小店裡有自家做的桃酥餅、香薷飲,幾位要不要嘗嘗?”
早上喝的粥早已經消耗空空,我們正腹中饑餓,聞言,便要老板快快上點心上來。點心一上桌,我們便急急吃起來,味道還不錯,比鎮子上買的強些。
“老板,你家這點心可真好吃,手藝不錯呐!”美人兒師姐讚道。
茶寮老板麵色黝黑,年紀不大,一副和善機靈的樣子。聽到誇獎,他笑的見牙不見眼:“客官喜歡便好!”
眾人低頭邊吃點心邊喝茶,我見高瞻並不動箸,伸頭湊去,問:“師父,這茶水點心不合您胃口麼?”
高瞻看我一眼,望向窗外的蒼山,道:“吃你的便好!”
唔,我縮回脖子,低頭繼續吃起來。
茶足飯飽,阿滌摸摸圓滾滾的肚子,癱坐在椅背上,奇道:“這怎麼剛吃完,就覺得困了呢?”
阿滌揉揉眼皮,覺得頭腦中一片混沌。
美人兒師姐也打個哈欠,道:“是困......”
話還沒說完,美人兒師姐便咚的一聲,頭磕在桌子上,她哎呦一聲叫。
小千連忙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一臉心疼:“起個包......”
這一下撞擊可不輕,美人兒師姐按著額頭,眼淚汪汪。
風颺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從裡麵挖出一點乳白色的藥膏,輕輕塗在美人兒師姐額頭。
清涼的藥膏塗上去,美人兒師姐立刻感覺舒服多了,她抱怨:“這兩日也不知怎麼了,身體一直覺得困乏。現在好想在床上安安穩穩睡一覺啊......”
風颺心想可能是箏兒之前在帝都受傷那次失血過多,身體還沒有複原的緣故,心裡盤算著,再去哪裡搞點天材地寶,幫妹妹補一補才好。
他將藥瓶收起來,彈彈美人兒師姐另一側的額頭,道:“困了就閉上眼睛睡一睡。我們不急著趕路,對不對?”
後一句,卻是衝著高瞻說的。
高瞻端起茶杯沾了下嘴唇,不置可否。
茶寮老板聽到我們的談話,他將擦拭桌麵的棉巾往脖子上一甩,笑眯眯道:“客官若是想歇腳兒,不妨向前走個三裡地,那處有一個胡家驛館,專供過往行人客商留宿的。”
高瞻聞言,突然笑了:“我還以為,你會想個彆的理由誆我們去,沒想到兩句話就暴露了!”
茶寮老板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他眼中一驚,眨眨眼,又帶上一副笑容:“客官這是何意?”
“你們身上的狐狸味兒,我隔著幾裡地便聞見了。之所以上趕著來一趟,不過是想看看你們還有何伎倆罷了。如今看來,真是叫我失望了......”
高瞻一隻手把玩著茶杯,麵色一冷:“袖裡香這種迷藥,味道清甜,含有果香,混入糕點之中最是不易令人察覺,可是逃不過我的鼻子。衛星魂啊衛星魂,你如今竟連偽裝一下都不肯了嗎?”
我們幾人稀裡糊塗聽著,乖乖坐好。
風颺眉頭微微一挑,眼角瞥向了最裡麵那人。
果然,那人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回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不愧是阿瞻。早知道瞞不過你,所以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高瞻冷哼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人轉過身來,竟是一位特彆俊俏的郎君。
“阿瞻,好久不見!”
來人來至我們座前,笑眯眯看向高瞻,兩隻細長的眼睛眯成兩條縫。
“衛星魂!”風颺心裡吃驚不小,桌下的雙拳緊握,不明白衛星魂為何出現在這裡。他不動聲色,靜靜坐著。
“衛星魂!”高瞻咬牙切齒盯著來人:“我曾經說過,今生今世都不許你再出現在我眼前,你怕是忘記了吧?”
衛星魂仍舊是笑眯眯的道:“阿瞻來我的地盤,作為主人,總不好刻意躲著。再者說,不是阿瞻你先挑釁我的嗎?”
高瞻也笑:“看來,那個棒槌已經去你狐狸洞鬨騰過了?”
衛星魂點頭:“不錯。叫我手下人打了,如今正五花大綁扔在洞中吹寒風呢!”
衛星魂在高瞻身邊坐下,看得我心裡一驚:高瞻素來有潔癖,最討厭有人靠近他。這位俊俏公子怕是要惹來一頓惡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