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去寒見是位年輕又漂亮的姑娘開口詢問,白皙的臉龐霎時間紅了,他連忙回答:“諸位有所不知,這裡原是兩百裡外瓦方部落的落腳地。半年前小可上京遊曆,途徑此處,向這房子的主人借宿。誰知第二日小可一覺醒來,這家主人竟失蹤了!”
見我們眾人俱是一臉感興趣的模樣,薑去寒接著說:“小可等了幾日,都不見主人家回來,挨家挨戶跑去看,發現整個寨子就隻剩小可一人,著實被驚嚇到了。第一場霜後,有自稱瓦方部落的一群年輕人過來,聽了小可的講述後,那群人就趕忙收拾東西離開了,此後再沒有人來…因此,小可以為你們也是瓦方過來巡查的人...”
此地地處偏寒地帶,八月就有霜降了,現在是二月初,可不正好半年,倒跟他之前的言語對上了。
“一個人守在這裡不害怕嗎?你為何不走?”
“小可是此間主人做主收留的,未向主人家辭行,怎能自行離開?何況...難得有如此清淨的地方可供讀書,小可就留下來了......”
阿滌嗤笑一聲:“原來是讀書讀傻了!”
阿滌自然是不相信他:“你還沒回答你是從何處來?既然目的地是京城,怎麼會走到這極北極寒之地?”
“小可是渤海郡樺甸鎮人,依靠司南指路,一路向西南方行進,可走了這麼久,一直沒走到,景色倒是越來越荒蕪......小可才想等開春後再繼續趕路。”
聽他說完,阿滌又給他一個評價:“糊塗書生!”
怨不得阿滌出口傷人。
要知道渤海郡在帝都的東北方,自渤海郡進京城,確實是要向西南方行進,這本身沒錯。錯的是,薑去寒此時此地所在的地方,可是帝都正北方的鬼方草原。
這小子是一路向北了!
“你那司南呢?”阿滌問。
“做什麼?”
薑去寒將懷中的包裹抱緊,一臉警惕:“司南不能給你。小可還要靠它指路呢!”
“指路?”
阿滌都被氣笑了:“我勸你趁早把它扔了吧。再跟著它走下去,你遲早被帶進魔域!”
薑去寒一臉懵,不懂就問:“甚是魔域?”
阿滌仰天翻個白眼。
槲寄生忍住笑意,輕咳一聲,溫和的解釋說:“薑先生若從渤海郡出發入京,應當奔著西南方向進發,預計二十多天即可抵達京城。
可薑先生卻是越走越北,南轅北轍,如今距離京城已有千裡之遙。要麼是先生手中的司南壞掉,指引錯了路,要麼,就是薑先生不小心看錯了方位。”
槲寄生已經說的很委婉了,薑去寒自然聽懂了,他連忙從包裹中翻出司南,放在手心,轉動權柄,低頭借著外麵的天光細細端詳:“方位沒有錯,是指南的呀!”
風颺這時候也拿出了自己的占星司南,兩相一對比竟然發現指針方向正好相反,風颺與薑去寒對視一眼,薑去寒不由得沮喪起來:“看來真是小可的司南帶錯了路。小可就說嘛,怎麼越走越偏遠,越走越淒冷......”
我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這位可憐的書生,隻好讓他去裡間自己慢慢消化悔悟。
入京趕考是無論如何都來不及了,就憑他這腳程,能趕上三年後的大試就不錯了!
大家一致決定養精蓄銳為要,等天一擦黑,立刻潛進黑火山中。
這一覺睡得酣實,夢境中我被一陣香氣吸引,肚子咕咕咕亂叫,將周公嚇跑,我不高興地從夢中醒來。
那香味越發濃重,我在空氣中嗅嗅,起身向灶台走去。
薑去寒正埋頭造飯,灶上霧氣氤氳,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他手裡攪動著勺柄,陣陣香氣正是從鍋中溢出的。
“好香啊!書生,你在煮什麼?”
薑去寒指著鍋裡,答道:“小可日常都是去附近的深山中采些菌菇類果腹,運氣好的話能撿到幾顆鳥蛋,算作加餐。今早上山,叫小可逮到一隻野雞,這不連忙燉了招待各位!”
野雞蘑菇湯啊!
我大喜,自覺地去擺弄盤碗。
其他人也被驚醒,看看天色,已到了下半晌,確實也需要補充體力,都齊齊向薑去寒道謝。
風箏突然想到之前誤喝茅山道士的蘑菇湯,難受的死去活來那回,她不太確定自己這次到底要不要喝。
陶碗不夠,大家隻能分配著輪流用,野雞並不肥,最後每人隻分到幾口湯、一塊肉。
蘑菇倒是管夠。
阿滌邊喝邊問:“你從何處逮到的野雞?味道很鮮美。”
“就在旁邊深山裡。那裡麵活物很多,可惜我一介書生,五體不勤,隻能靠陷阱逮到這麼一隻幼雞。”薑去寒朝外麵一指。
手指向的方向,正是我們的目的地,黑火山。
阿滌不由得又感歎一句:“書生,你運氣很好!”
這不是運氣好是什麼?
彆人是藝高人膽大,而薑書生則完全是無知者無畏,這才能勇闖魔窟,數次從黑火山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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