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猛地站起身,眼神一凜:“去看看!”
高瞻率先衝出屋門,我們緊隨其後。
東邊的田埂離寨子不遠,剛繞過幾棟吊腳樓,便見十幾個寨民圍在田邊,神色惶恐地議論著。見我們過來,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那田埂上的景象,讓我瞬間屏住了呼吸。
田埂上的泥土還帶著晨露的濕潤,印著一排排深淺不一的腳印。
那些腳印絕非人畜所有,足有巴掌大小,趾間帶著尖銳的爪痕,深深嵌進泥土裡,排布得雜亂無章,像是某種體型龐大的生物在原地徘徊過。
更詭異的是,腳印邊緣泛著一絲淡淡的黑漬,湊近了聞,能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與黑木林裡聞到的氣息如出一轍。
“這……這是什麼東西的腳印?”
龍阿蠻躲在高瞻身後,聲音發顫。他自幼在寨子裡長大,見過山豬、黑熊的腳印,卻從未見過這般怪異的。
高瞻蹲下身,指尖輕輕觸碰著腳印邊緣的黑漬,指尖沾染了一絲黏膩的觸感。
他眉頭擰得更緊,沉聲道:“不是山獸,這爪痕太鋒利,黑漬裡帶著腐氣,像是……某種陰邪之物。”
高瞻突然想到清楓口中盜走鎮魂石的神秘人,莫非,就是這個東西?它竟然來寨子中了?
龍真長老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到田埂邊,看著那些腳印,嘴唇哆嗦著:“老祖宗傳下來的話果然沒錯,黑木林裡藏著凶煞。昨夜動靜那麼大,你們闖了禁地,激怒了凶煞,它這是要報複寨子啊!”
人群裡立刻響起附和聲,有人看向我們的眼神裡已然帶上了怨懟:“就是因為他們去了黑木林,才惹來災禍!”
“說不定那兩頭牛,就是被這凶煞叼走的!”
寨中人們議論紛紛,看我師徒的目光不善。
“梁渠大夫和他的童子呢?”
高瞻不理會牛不牛的,也不管彆人的議論聲,隻想知道梁渠大夫是否平安。
“梁老兄還守在阿月家…昨日你們剛離開不久,阿月就突然昏死過去了,氣息全無,多虧梁老兄施針,才保的阿月身體尚有餘溫。”
高瞻將阿月姑娘的魂玉拋給龍真長老:“請將此物交給梁渠大夫,憑這個,可以救活阿月姑娘!”
龍真長老連連點頭,趕忙安排腳程快的年輕後生,將裝有魂玉的錦囊送去阿月家。
高瞻猛地站起身,目光掃過仍議論著眾人,語氣堅定:“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這腳印剛留下沒多久,順著痕跡追,或許能找到線索。”
他轉頭看向我和龍阿蠻:“你們跟我來,其他人留在寨子裡,關好門戶,不要亂跑。”
龍阿蠻自幼寨中長大,對周圍地形十分熟悉,他幫的上忙。
寨民們雖有怨言,但在高瞻的威嚴下,還是紛紛退開。
離開寨中,我們三人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前走,痕跡一路延伸,穿過稻田,朝著黑木林的邊緣而去。
走著走著,腳印忽然變得淩亂,前方的草叢被碾壓得一片狼藉,幾根半枯的樹枝斷裂在地,上麵同樣沾著那淡淡的黑漬。
高瞻俯身撥開草叢,忽然低喝一聲:“看這裡!”
我們湊過去,隻見草叢深處,躺著一小撮黑色的毛發,粗硬如鋼針,沾著濕漉漉的水汽。而毛發旁,還散落著幾片破碎的麻布,上麵繡著的圖案,赫然是寨子獨有的圖騰青竹紋。
龍阿蠻驚呼出聲:“這是……寨子裡男人打獵時穿的麻布衣裳上的花紋!”
難道,除了丟了兩頭牛,還有寨民失蹤了?
高瞻捏起那塊麻布,指尖摩挲著爪印邊緣粗糙的紋路,黑漬早已乾涸,卻仍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腐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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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毛發紋理偏硬,不是牛羊牲畜,更像是山裡某種野獸的皮毛。”
他將毛發湊到鼻尖聞了聞,眉頭皺得更緊:“陰煞之氣裹著獸性,這東西既非尋常山獸,也不是單純的邪祟。”
龍阿蠻突然想起什麼,急促地說道:“我記得阿爺說過,黑木林深處有座廢棄的祭壇,是老祖宗用來鎮壓山魘的!傳聞山魘以人為食,爪牙帶毒,身上的皮毛就帶著這種腐氣!”
“祭壇?”
高瞻眼神一亮,轉頭看向龍阿蠻:“好阿蠻,我必須再進黑木林,你怕不怕?這次要找到那祭壇,徹底解決這東西!”
高瞻此刻越發懷疑這傳說中的“山魘”,就是昨夜從枯榮草法陣中盜走鎮魂石的妖獸,他說什麼都得解決了它,重新收回鎮魂石,否則,妖魔秩序將大亂。
龍阿蠻將胸脯一挺,大聲道:“不怕!高先生,我隨您同去!”
高瞻頷首,轉身再次踏上通往黑木林的路。我緊跟其後。
等我們再次到達黑木林時,晨光已升至半空,卻穿不透黑木林濃密的枝葉,林口依舊陰森,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像是某種生物的低吟。
龍阿蠻點燃火把,橘紅色的火光驅散了些許寒意,我們三人踩著昨日的腳印往裡走,這一次,心中沒有了迷茫,隻有追查真相的決絕阿月姑娘的性命、寨子的安危,都係於這趟深入禁地的旅程。
走到昨日高瞻與清楓交戰的地方,地上果然多了幾道爪痕,爪痕依舊清晰,隻是多了幾道更深的拖拽痕跡,朝著林子深處延伸。
而清楓的遺體已不見蹤影。
高瞻俯身查看,發現拖拽痕跡旁散落著幾根黑色的粗硬毛發,與之前在田埂邊找到的一模一樣。
“它往祭壇方向去了。”龍阿蠻辨認了一下檔位,說道。
高瞻起身揮了揮火把,火光映照下,前方的樹木愈發扭曲怪異,樹乾上仿佛布滿了猙獰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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