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橙心是個運動小廢物,以前大學體測八百米,關程熠陪她補考了三回才過關。
她嚴謹地問:“車能直達嗎?或者能坐索道之類的上去嗎?”
榮錦齜牙一笑:“隻能腿著上去,這才是對佛祖的敬畏與尊重!”
他晃了晃胸前掛著的相機,衝著關程熠擠眉弄眼,試圖為自己拉一位說客:“哥,我給你倆拍照,走不?”
這一聲“哥”可算是叫到關程熠心坎上去了。
關程熠本來還覺著自己穿著一身西裝、一雙皮鞋去爬山不太方便,現在腦子一熱,直接應下:“去,我的公司最近談了好幾個大項目,是該去拜拜佛祖,祈求順遂。”
薛橙心沒想到他會站到榮錦這頭去,一臉迷惑且驚訝地問他:“你特麼不是信基督的嗎?什麼時候改信佛了?”
關程熠麵不改色地睨了她一眼,抬手捏住她後頸的軟肉:“入鄉隨俗不行嗎——走了。”
說走就走,隻是去鳴鳳寺還挺遠,得先坐車到山腳,然後再徒步上山。
坐車之前,薛橙心拉著關程熠去買了一套衣服和一雙鞋,深綠色的衝鋒衣搭配黑色的加厚運動褲,穿上比模特還亮眼,店員很主動地就給他們打了八八折。
關程熠對她突如其來的“體貼入微”沒有感到意外。
這就是薛橙心,當你以為她高傲得不可一世時,她總會露出無比柔軟的一麵給你,讓你猝不及防地陷進去。
陷進去就爬不出來了。
關程熠深有體會。
那年,那個夜晚,那弄臟的一身高定連衣裙。
還有她亮晶晶的眸子裡閃爍的愧疚和示好……
“關程熠,你發什麼呆,給錢啊!”
兩萬多塊呢,她可不會出這個血!
“我以為你要送我衣服,”關程熠掏出手機掃碼支付,給了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是我高估你了。”
薛橙心完全沒被他的話刺激到,她十分坦蕩,還不忘給關程熠畫餅:“我現在太窮了,關總,您海涵,等我日後飛黃騰達了,一定給您買最貴的!”
——才怪。
要不是怕凍壞了他,自己今晚還得照顧病號,她才不會管他呢。
他倆一走,幾位店員全都湊到一起聊了起來。
“男帥女美,雖然美女戴著口罩看不清完整的樣子,不過光看兩人站一起的畫麵就太養眼了吧。”
“但是感覺不像情侶啊……”
“是吧,也不像夫妻,我看到那個帥哥手上有婚戒誒……但是那個美女手上沒有。”
“那是什麼……情人?唉,這些大美女做什麼不好,偏要去做插足彆人婚姻的小三。”
“阿嚏——”
薛橙心一上車,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榮錦關切地轉過頭來問:“心心,熱水喝不喝,我帶了保溫杯的。”
關程熠第一反應是去摸她的手,手是暖和的,不涼。
薛橙心的手指碰到了他無名指的戒指,倏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關程熠怔愣片刻,強勢地將手指嵌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湊到她耳邊冷聲道:“躲什麼?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結婚了——你當初不還托賀霖洲跟我說過‘新婚快樂’嗎?”
薛橙心側頭看他,嘴巴囁喏了兩下,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換了句話回應:“我隻是覺得你挑的婚戒很醜,委屈你老婆了,跟著你一起戴這麼個醜戒指。”
關程熠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又將目光定在她漂亮纖長的指節上。
聲音放柔了兩分:“女士的那枚戒指好看很多。”
他當年選了好久,還是專門找人定製的。
好不好看也不關她薛橙心的事情,又不是她戴——薛橙心扭頭看向窗外,懶得搭理他了。
愛牽手就牽著吧,反正這兒沒人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