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滴!
如同露珠般圓潤、散發著純粹星輝的、近乎液態的“星元”,在狂暴能量的最中心,緩緩凝聚成型!
仿佛點燃了燎原的星火!
有了第一滴,第二滴、第三滴……如同星雨灑落,越來越多的液態星元在狂暴壓縮的能量核心中誕生!它們彼此吸引,彙聚,如同水銀般在丹田底部流淌、融合!
那狂暴到足以毀滅一切的吸力和外部灌入的能量,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和轉化的出口,不再隻是帶來毀滅,而是變成了淬煉、壓縮、凝練的熔爐之火!痛苦依舊劇烈,但蘇念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深處那新生的、液態的星元所蘊含的力量,是何等的精純!何等的浩瀚!與之前的氣態星力相比,如同溪流之於大江!雲泥之彆!
藥秤的虛影,此刻正懸浮在那片新生的液態星元之上!它不再狂暴吞噬,而是散發出柔和而深邃的青玉光芒,如同一位嚴苛的導師,引導著、梳理著新生的力量。那“懸壺濟世”的篆字,在星元的映照下,似乎也流轉著更加玄奧的光澤。
痛苦依舊在持續,但蘇念的心境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不再是被動承受,而是開始主動引導,以藥秤為錨點,以意誌為舵,駕馭著這重塑的力量洪流!每一次星元的凝聚,都帶來一種破繭成蝶般的、混合著痛苦與新生的奇異快感!
終於!
當最後一縷狂暴的能量被藥秤虛影引導、壓縮、融入那片緩緩旋轉、散發著磅礴生機的液態星元之海時……
嗡——!
識海深處,那根古樸的藥秤本體,發出一聲清越悠長的震鳴!
青玉色的秤杆之上,靠近“懸壺濟世”一端的第五顆刻度星點,如同被無形的星火點燃,驟然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青色光輝!那光芒穿透識海,仿佛與丹田中的液態星元之海遙相呼應!一股更加圓融、更加深邃、仿佛蘊含著天地生滅之機的氣息,從藥秤之上彌漫開來!
第五星——點明!
轟!
蘇念周身繚繞的狂暴氣息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去!那無形的能量漩渦也隨之消散。天井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清冷的夜風拂過。
“呼……呼……”蘇念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如同剛從溺斃邊緣掙紮上岸。身體依舊被極致的疲憊和殘留的酸痛占據,每一個細胞都在呻吟。但體內,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脫胎換骨般的感受!
丹田之中,奔騰咆哮的氣態星河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深邃、緩緩旋轉的“星元之海”!那液態的星元呈現出一種純淨的、近乎透明的灰白色,內蘊點點星輝,如同將一片微縮的星河煉化入了丹田!每一滴星元都蘊含著遠超之前磅礴氣態星力的精純能量,厚重、凝練、生生不息!
然而,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令人作嘔的惡臭!
突破過程中,那狂暴的星力與天地靈氣對身體的極致衝刷,如同大浪淘沙,將他經脈、血肉、骨骼深處積存多年的、阻礙修行的雜質、丹毒、穢氣,儘數逼了出來!此刻,這些粘稠、腥臭、如同黑色淤泥般的汙穢之物,正從他全身的毛孔中源源不斷地滲出,迅速覆蓋了皮膚表麵!
不過片刻功夫,蘇念整個人就像剛從茅坑裡滾了幾十圈又撈出來一樣!衣衫被汙穢浸透,緊緊貼在身上,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味。臉上、頭發上,更是糊滿了黑乎乎、油膩膩的汙垢,隻露出兩隻因為疲憊而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嘔……”連他自己都被這味道熏得一陣反胃。
就在這時——
“喵嗷——!!!”
一聲充滿了極致驚恐、嫌棄和憤怒的尖利貓叫,如同炸雷般在寂靜的濟世堂裡響起!
隻見原本蜷縮在客廳貓窩裡睡得正香的布歐,此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彈簧,“嗖”地一下彈射而起!它那雙藍金色的貓眼瞪得溜圓,瞳孔縮成了針尖,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它的小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粉紅色鼻頭,喉嚨裡發出“嗚嚕嗚嚕”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窒息聲!小小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從客廳竄了出來,衝進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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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甚至不敢靠近蘇念三米之內!遠遠地,它就猛地刹住腳步,全身雪白的長毛根根炸起,像個蓬鬆的白色刺蝟!它驚恐萬狀地盯著那個散發著“生化武器”級彆惡臭的人形物體,藍金色的豎瞳裡充滿了“你是什麼魔鬼?!”的控訴!
“喵!喵嗷嗷嗷——!”臭死喵了!救命啊!毒氣攻擊!)布歐一邊瘋狂後退,一邊發出淒厲的、充滿了絕望的抗議聲,最後慌不擇路地一頭紮進了廊下堆放藥材的角落陰影裡,把自己深深埋了進去,隻留下一個瑟瑟發抖的、毛茸茸的屁股在外麵,仿佛在說:太可怕了!離我遠點!
蘇念:“……”
他看著角落裡那個撅著屁股、瑟瑟發抖的白色毛團,再看看自己滿身的汙穢惡臭,一股巨大的、混合著疲憊、尷尬和哭笑不得的情緒湧上心頭。
突破第五境,星元凝海,藥秤點星……
這代價,似乎有點……過於酸爽了?
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掙紮著想要站起身,去後院打水清洗。每一步,都伴隨著骨骼的呻吟和粘膩汙穢滑落的惡心觸感。
“嘿嘿……”廊下的陰影裡,傳來邋遢道士幸災樂禍的低笑聲,以及酒葫蘆塞子拔開的輕響,“小子,恭喜破境,這‘洗髓伐毛’的滋味……不錯吧?趕緊的,後院水缸自己解決!再熏一會兒,道爺我這珍藏的花雕都要變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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