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灘山穀,千年積怨在此刻轟然爆發!三百漢軍英魂結成的戰陣,如同黑色的礁石,麵對潮水般湧來的胡人凶靈,巋然不動!刀光閃爍,矛影縱橫,沒有血肉橫飛,隻有魂體碰撞發出的沉悶轟鳴與能量湮滅的嗤嗤聲。英魂們沉默著,唯有眼中燃燒的戰意訴說著千年的不甘。
蘇念立於陣中,雖未親身經曆冷兵器戰爭,但前世阿念的記憶碎片如同本能般湧現,讓他自然而然地發出指令:“左翼盾陣前頂!右翼長矛穿插!弓箭手拋射壓製後方!”命令簡潔有效,英魂們執行得一絲不苟,軍陣運轉間,竟將數量占優的胡人凶靈死死擋在陣外。
鐘浩然和墨小雨也沒閒著。鐘浩然揮舞著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雷符不要錢似的砸向凶靈密集處,嘴裡還不停嚷嚷:“媽的!死了千年還不安生!道爺我送你們再死一次!”墨小雨則不斷拋出各種機關偃甲,或形成障礙,或爆炸擾敵,同時小心維持著一個簡易的護身法陣,抵擋著四處飛濺的邪氣能量。
布歐蹲在蘇念肩頭,它似乎更喜歡這個位置,雖然依舊有些虛弱,但每當有特彆強大的凶靈試圖突破陣線時,它便會發出一聲低沉的虎嘯,那源自血脈的威壓總能讓對方動作一滯,給英魂們創造斬殺的機會。
玄塵懸浮在半空,臉色陰沉。他沒想到這支突然蘇醒的漢軍英魂如此難纏,尤其是他們那凝聚了千年正氣和戰意的軍陣,對凶靈的克製效果遠超預期。更讓他煩躁的是,鐘浩然那小子一邊打一邊罵,各種市井俚語、惡毒詛咒層出不窮,句句不離他祖宗十八代,偏偏他還抓不住這滑溜的小子,氣得他暴跳。
“牙尖嘴利的小輩!待老夫擒下你,定將你魂魄抽出來點天燈!”玄塵怒吼。
“呸!老雜毛!吹牛逼誰不會?有本事下來跟你鐘爺爺單挑啊?躲在後麵玩陰的,算什麼本事?你們長生組織是不是都你這德性?難怪隻能像地老鼠一樣見不得光!”鐘浩然罵得更加起勁。
就在戰局陷入膠著之際,山穀上方的空間忽然一陣扭曲,泛起圈圈漣漪。緊接著,一個穿著時尚o套裝、踩著高跟鞋、手裡還拎著個像是平板電腦的設備的靚麗身影,有些狼狽地從漣漪中跌了出來,差點摔個跟頭。
“哎喲喂!這什麼鬼地方的坐標這麼偏?能量乾擾還這麼強!害得老娘傳送差點出事故!蘇念!你又搞什麼……”來人正是鬼差唐雨薇。她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千軍萬馬魂體廝殺的宏大且恐怖場麵驚呆了。
隻見下方黑壓壓一片古代軍隊正在激烈搏殺,煞氣衝天,怨念幾乎凝成實質。唐雨薇那張漂亮的臉蛋瞬間垮了下來,下意識地就想縮回還沒完全關閉的空間通道:“我靠!蘇念你個掃把星!這次玩得也太大了吧?!千年軍魂大戰?這得算群體性惡性靈異事件了!老娘我就是個小片警,處理不了這個啊!溜了溜了……”
她剛要轉身,卻被眼尖的玄塵發現了。
“嗯?地府鬼差?”玄塵正被鐘浩然罵得火冒三丈,無處發泄,見來了個看似柔弱的小鬼差,立刻將矛頭轉向她,“區區一個勾魂小鬼,也敢來管本真人的閒事?還不速速滾回你的陰曹地府!否則連你一起煉了!”
唐雨薇本來都想跑了,被玄塵這麼一罵,腳步頓時停住了。她轉過身,扶了扶金絲眼鏡,柳眉倒豎:“喂!那邊那個穿得像出土文物的老家夥!你罵誰是小鬼呢?懂不懂禮貌?本姑娘是正經考編上岸的陰司公務員!還有,你誰啊?敢這麼跟地府的人說話?活膩歪了想提前下來報到是吧?”
她雖然隻是個剛轉正不久的“片警”,主要負責s市片區的普通拘魂引渡工作,在地府屬於基層。但架不住她年輕漂亮、性格活潑偶爾脫線),又是稀少的願意留在體製內“上班”的現代都市麗人,地府上頭不少領導比如判官、司殿)和同事都對她頗為關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玄塵被唐雨薇一連串夾槍帶棒的話懟得一怔,隨即暴怒:“狂妄!本真人乃第六境巔峰修士,豈是你這等微末鬼差能置喙的?再不滾,休怪本真人不客氣!”
“第六境巔峰了不起啊?”唐雨薇也炸毛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但嘴上絕不能輸,“修為高就能隨地大小便……啊不是,就能擾亂陰陽秩序了?你知不知道你搞出這麼大陣仗,給我們地府增加了多少工作量?老娘今晚的加班費你出啊?!”
她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在那個像平板電腦的設備陰司配發的通訊兼執法終端)上操作著,嘴裡還嘀咕:“行!你牛逼!老娘我打不過你,我還不能搖人嗎?等著!我這就叫我們領導來跟你講講道理!”
玄塵嗤之以鼻,以為她最多叫來幾個牛頭馬麵之類的小頭目,依舊不屑一顧:“哼!螻蟻之輩,叫來再多也是送死!”
然而,下一刻,山穀上方的空間被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嚴而磅礴的力量強行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一股讓在場所有魂體包括英魂和凶靈都為之戰栗的恐怖威壓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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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穿玄黑色官袍、麵容古拙、不怒自威的高大身影,邁步從裂縫中走出。他目光如電,掃過整個戰場,凡是被他目光觸及的凶靈,無不瑟瑟發抖,魂體不穩。就連玄塵,感受到對方那深不可測、宛如深淵的氣息,至少相當於人類修士第九境!,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
“何人在此聚眾械鬥,擾亂陰陽?!”黑袍官員聲音低沉,卻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和鬼耳邊炸響。
唐雨薇立刻像找到家長的小孩,指著玄塵告狀:“李魂使!就是這個老家夥!他不僅非法喚醒和操控這麼多古代凶靈,還辱罵我們地府工作人員!態度極其惡劣!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來的這位,正是地府罰惡司的二把手,李魂使!罰惡司專司懲處陽間大奸大惡、擾亂陰陽之徒,權力極大,這位李魂使更是以鐵麵無私、修為高深著稱。
李魂使冰冷的目光鎖定玄塵:“第六境修士?仗著些許修為,便敢如此肆無忌憚?視陰司法度如無物?”
玄塵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連忙躬身行禮:“晚……晚輩不知是李魂使駕到,多有冒犯!晚輩……晚輩隻是在此處理一些私人恩怨,絕無挑釁地府之意!”
“私人恩怨?”李魂使冷哼一聲,目光掃過下方慘烈的魂戰和那衝天的煞氣,“動用邪法,喚醒古戰場凶靈,致使陰陽失衡,怨氣衝霄,這叫私人恩怨?我看你是想嘗嘗罰惡司刑獄的滋味!”
玄塵冷汗直流,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有了李魂使這尊大神壓陣,戰局瞬間一邊倒。胡人凶靈在李魂使的威壓下實力大減,被漢軍英魂砍瓜切菜般消滅。玄塵見大勢已去,再也顧不得其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施展血遁之術,化作一道黑煙就想逃跑。
“想跑?”李魂使眼中寒光一閃,正要出手。
“老雜毛彆跑!”鐘浩然卻搶先一步,他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條黑沉沉的、閃爍著幽光的鎖鏈——正是鐘家老祖宗鐘馗親賜的拘魂索!鎖鏈如同靈蛇般飛出,瞬間纏住了玄塵所化黑煙的一條“腿”!
“啊!”玄塵慘叫一聲,血遁被打斷,狼狽地跌回地麵,雖然立刻掙脫了拘魂索,但逃跑的時機已失,被李魂使隨手一道禁製困在了原地。
戰鬥很快結束。胡人凶靈被儘數剿滅,玄塵被擒。山穀內隻剩下三百肅立的漢軍英魂和蘇念等人。
英魂們身上的戰意漸漸平息,但魂體卻開始變得有些虛幻。他們逗留人間千年,早已錯過了輪回之機,全憑一口執念支撐。如今執念已了,即將消散於天地間。
副手“狗剩”的英魂走到蘇念麵前,抱拳一禮,意念傳來:“隊長……弟兄們……等了您千年……今日能隨您再戰沙場……已無遺憾……隻是……我等即將消散……”
蘇念看著這些忠誠的將士,心中百感交集。他忽然想起腰間的神農葫蘆,此葫蘆內蘊乾坤,且有滋養魂魄之效之前吸納的瘟癘之力已被蘇念用懸壺秘法初步封存隔離。
“諸位兄弟若信得過我,可暫入我這葫蘆中溫養魂體,免受消散之苦。待我尋得機緣,再為諸位謀個出路!”蘇念取出神農葫蘆,誠懇道。
英魂們相互看了看,最後目光都集中在蘇念身上,充滿了信任。對他們而言,能繼續追隨將軍,便是最好的歸宿。
“願追隨將軍!”三百英魂齊聲應諾,隨即化作一道道流光,投入了神農葫蘆之中。
一旁的地府公務員唐雨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按陰司律法,私自收容如此數量的軍魂,可是大忌,屬於嚴重的“戲神瀆鬼,擾亂陰陽”行為。
但罰惡司的李魂使卻隻是淡淡地瞥了蘇念和他手中的葫蘆一眼,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了然,竟沒有出言阻止,反而對唐雨薇擺了擺手:“此間事了,收隊吧。”他似乎看出了蘇念身上糾纏的複雜因果,選擇了默許。
唐雨薇雖然疑惑,但領導發話,她也不敢多問,隻好衝蘇念做了個鬼臉,拘了玄塵的魂魄跟著李魂使通過空間裂縫離開了。
山穀重歸寂靜,隻留下滿地狼藉和被困的玄塵。蘇念撫摸著溫熱的神農葫蘆,感受著其中三百道忠誠的意念,心中沉甸甸的。這份跨越千年的信任,既是底牌,也是沉甸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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