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師動眾，最後卻沒能抓到林驍。
隻撈到一堆武器和一個鬼子女軍官。
林驍那封充滿戲謔的信件更像是一根刺，紮得他心頭火起。
好在有了那個女軍官，今天也就不算白來。
繳獲來的武器，此刻正由士兵們肩扛馬馱，緩慢地跟在大隊後麵。
“方參謀，弟兄們都很疲憊了，是不是找個地方歇歇腳？”
一營長湊過來請示道。
這一天一夜的又是戰鬥，又急行軍撤退，士兵們確實已經到了極限。
方立功看了看周圍黑黢黢的山林，又看了看隊伍拖拖拉拉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下令道：
“不行！這裡還不安全！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到了前麵鷹嘴坳再休息！”
他的預感很快變成了現實。
隊伍剛進入一片相對開闊的穀地，前方和兩側的山坡上。
突然亮起了無數火把，密集的槍聲如同爆豆般驟然響起！
“敵襲！隱蔽！”
尖叫聲和子彈的呼嘯聲瞬間打破了夜的寧靜。
衝在最前麵的晉綏軍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倒下。
方立功心頭巨震，隻見黑暗中影影綽綽，不知有多少敵人！
“哪裡來的敵人？是鬼子還是……”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對麵傳來了勸降聲：
“晉綏軍的弟兄們！你們已經被婁宇洋旅長的大軍包圍了！
放下武器，皇軍大大有賞！負隅頑抗，死路一條！”
“婁宇洋？是平安縣的那個漢奸！”
方立功瞬間明白了。
山本一木調動的大軍，竟然這麼快就撲過來了！
而且精準地堵在了他們的退路上！
“頂住！給我頂住！搶占左側那個高地！”
方立功聲嘶力竭地吼道，拔出手槍指揮部隊反擊。
晉綏軍畢竟是正規軍，遭遇突襲雖有些慌亂。
但在軍官的彈壓下，很快組織起防線，依托地形和車輛、馱馬進行抵抗。
一時間，山穀裡槍聲大作，火光閃爍。
偽軍人數占絕對優勢，又是以逸待勞，攻勢十分凶猛。
他們像潮水一樣一波波地湧上來，雖然單兵素質和戰鬥意誌遠不如晉綏軍。
但仗著人多，也給方立功部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方參謀！不行啊！敵人太多了！我們的側翼快被突破了！”
一名滿臉是血的連長跑過來報告。
方立功看著不斷倒下的士兵。
又看了看那些好不容易，從萬家鎮搬出來的物資，心在滴血。
這些物資現在成了拖累，嚴重影響了部隊的機動性。
“瑪德！傳我命令！放棄所有繳獲的物資！輕裝突圍！！”
命令一下，士兵們雖然不舍，但也知道這是唯一活路。
他們紛紛丟下肩上的步槍箱。
集中火力朝著一個方向猛衝。
丟棄了重負的晉綏軍，行動頓時敏捷了許多。
方立功親自帶隊，集中了所有的機槍和精銳，像一把尖刀。
硬生生在偽軍的包圍圈上撕開了一個口子，一頭紮進了茂密的黑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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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軍旅長婁宇洋騎在一匹東洋大馬上，看著晉綏軍潰逃進山林，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並沒有命令部隊全力追擊，而是不緊不慢地驅趕著，像獵人驅趕獵物一樣，要將晉綏軍逼向更深的絕境。
“告訴兄弟們，慢慢打，彆一下子打死了！把他們都趕進山裡！”
婁宇洋對副官吩咐道。
他們真正的目標，可能不僅僅是這支晉綏軍，更是可能前來支援的八路軍。
然而，婁宇洋和隱藏在後方如同毒蛇般的山本一木，都算錯了一步。
……
就在方立功部在林子裡邊打邊撤，傷亡不斷增加，幾乎陷入絕望之際。
黑鬆林的另一側，突然響起了截然不同的槍聲！
那槍聲更加密集、更有章法，而且是朝著偽軍的側後方打去的！
正準備悠哉遊哉收割戰果的偽軍，猝不及防之下，側翼頓時大亂！
“怎麼回事？哪裡打槍？”
婁宇洋驚疑不定。
隻見林間閃動的人影，穿著熟悉的晉綏軍軍服，火力凶猛，戰術動作嫻熟，明顯是主力部隊！
“是團座！團座帶兵來救我們了！”
正在苦戰的方立功部士兵中，有人發出了驚喜的呼喊。
來的正是楚雲飛！
原來，楚雲飛在團部久等方立功不歸。
有收到了平安縣鬼子異動的情報，心中憂慮漸增。
他深知方立功雖有能力，麵對複雜的局勢未必能完全掌控。
所以他親自率領358團剩下的兩個營，連夜馳援。
有了楚雲飛這個生力軍的加入，瞬間改變了戰場態勢。
他們從側翼一個迅猛的突擊，就將追得最凶的一股偽軍打垮，迅速與方立功的殘部彙合。
“立功！怎麼樣？”楚雲飛見到狼狽不堪的方立功，急忙問道。
“團座！卑職無能！中了林驍那小子的奸計，又被偽軍婁宇洋伏擊！弟兄們……折損不少！”
方立功滿臉羞愧。
楚雲飛看著眼前傷亡慘重的部下，臉色鐵青，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此地不宜久留！交替掩護，迅速撤退！”
然而，就在楚雲飛下令撤退的同時，在更高處的一個隱蔽山頭上，山本一木冷冷地注視著下方出現的楚雲飛所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晉綏軍……楚雲飛！可惜，不是八路軍。”
他用霓虹語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但更多的是一種獵物上鉤的殘忍，
“命令各部，全力進攻！我要活捉楚雲飛！”
他身邊的佐川二水，猶豫道：
“大佐，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可能出現的八路軍嗎？為何要在此與晉綏軍主力糾纏？”
山本一木冷冷道：“八路軍狡猾，這個時候都沒來，估計是不會來了。
楚雲飛是晉綏軍悍將，若能在此將其擒獲或擊斃，對西北戰局意義重大！
執行命令！”
“哈衣！”
刹那間，更加精準、狠辣的火力從晉綏軍意想不到的方向射來！
子彈如同長了眼睛般，專門瞄準軍官和機槍手。
幾個衝在前麵的晉綏軍士兵瞬間倒地，火力點也被迅速壓製。
“是鬼子！”
楚雲飛瞬間判斷出了對手的身份，心頭一凜。
“收縮防線！搶占製高點！迫擊炮！給我轟擊那個山頭！”
楚雲飛臨危不亂，迅速調整部署。
他知道，遇到了真正的硬茬子，今晚想全身而退，恐怕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山本特工隊雖然裝備精良，但畢竟人數有限。
倒是三五八團的裝備質量，卻能穩壓偽軍一頭。
可在一營二營受到重創的情況下。
楚雲飛也隻能邊打邊撤，在用迫擊炮壓製敵人的進攻步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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