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澤生物的實驗樓,帶著一種混合了陳舊與專業的氣息。牆壁是略顯斑駁的米白,部分牆皮有些卷翹,但地麵打掃得很乾淨。
通風係統發出低沉的嗡鳴,空氣裡彌漫著消毒劑、培養基和化學試劑的複雜氣味。燈光是冰冷的白色,照亮一排排略顯老式但擦拭得鋥亮的實驗台和設備。
張立峰親自帶路,腳步急促卻帶著一種久違的輕快。他引著萬一樂、星兒和陳樹清穿過略顯空曠的公共實驗區,走向裡麵相對獨立的核心研發區域。
路上遇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他們臉上都籠罩著一層散不去的淺灰色焦慮),看到張立峰時,眼神裡帶著詢問和不安。張立峰隻是簡單點頭,沒有停下解釋,但眼神中的那點土黃色堅韌)和淡金色希望)的光芒,似乎讓這些員工眼中的灰暗稍微淡去了一絲。
核心研發區裡,人員更少,氣氛也更壓抑。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或在儀器前發呆,或在電腦前無意義地敲打,或在低聲交談,每個人身上都纏繞著或深或淺的深灰絕望)和淺灰焦慮)。
張立峰的出現,讓他們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帶著探尋和一絲麻木。
“大家先停一下手頭的事。”張立峰清了清嗓子,聲音在安靜的實驗室裡顯得格外清晰。他側身讓出陳樹清,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陳樹清教授,國內抗體藥物工程領域的頂尖專家!從今天起,陳教授將作為我們仁澤的首席科學官,帶領我們啟動全新的研發項目!”
人群一陣小小的騷動。驚訝、懷疑、茫然的目光交織著落在陳樹清身上。陳樹清的名字,圈內人多少聽說過,但也僅限於“聽說”。
首席科學官?在這種時候?絕望的深灰在眾人心頭並未散去,反而添上了幾分疑慮的濁黃愚昧)——公司都要倒了,還請大佛?有用嗎?
萬一樂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七八個核心研發人員。業力的色彩在他們身上清晰地呈現:
李工男,約35歲,細胞培養組):厚重的深灰絕望)為主,夾雜著明顯的濁黃對前景的愚昧悲觀),核心處隻有微弱到幾乎熄滅的淺綠技術興趣)。
王姐女,40歲左右,純化組組長):深灰絕望)中透出壓抑的暗紅對不公待遇的憤怒),一絲土黃責任心)在艱難維持。
小趙男,27歲,分析檢測):相對“乾淨”,淺灰焦慮)為主,帶著點初生牛犢的淺綠求知欲),但也被整體的絕望氛圍壓製。
老孫男,50歲,製劑開發):濃鬱的濁黃固守經驗,抗拒改變)和深灰混日子等遣散)。
劉工女,32歲,分子構建):核心有明亮的墨綠對技術的執著),但被深重的深灰項目失敗打擊)和淺灰家庭壓力)死死包裹。
“新項目?”李工忍不住出聲,聲音帶著質疑的濁黃,“張總,我們現在…還有錢做新項目嗎?之前的項目都…”
“錢的事我會想辦法!”張立峰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身上土黃色的堅韌光芒亮起,試圖驅散員工的疑慮,
“新項目不是空中樓閣!陳教授帶來了突破性的技術方向!直接針對貝林妥歐單抗和諾西那生鈉這類天價藥的工藝瓶頸!目標隻有一個——把它們的生產成本,降到現在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十分之一?!”
“貝林妥歐?諾西那生鈉?!”
“這怎麼可能?!”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震驚、難以置信、甚至覺得荒謬的情緒在彌漫。
深灰的絕望中,炸開大片的濁黃懷疑)和慘白驚惶於可能的再次失敗)。老孫更是直接搖頭,嘟囔著:“天方夜譚…年輕人不懂行…”
陳樹清上前一步,推了推眼鏡。萬一樂強大的心神力量早已悄然覆蓋全場。一股溫和、堅定、令人心神安寧的力量如同無形的潮汐,瞬間淹沒了整個核心研發區。
翻騰的濁黃懷疑)、慘白驚惶)如同被投入淨水中的泥沙,迅速沉澱、淡化。深灰的絕望雖然頑固,但也被強行壓製下去,不再那麼令人窒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強行拉回的、前所未有的專注感。
陳樹清的聲音在願力場的加持下,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和說服力:“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請給我,也給你們自己,一個證明的機會。”他沒有長篇大論,直接指向旁邊一塊白板,
“李工,請把你們現有用於單抗表達的cho細胞株的常規表達量數據寫在這裡。王姐,貝林妥歐類似物你們之前做純化摸索時的收率是多少?主要損失在哪一步?小趙,現有工藝下抗體的關鍵質量屬性cqas)批次間波動有多大?老孫,現有製劑在加速穩定性測試中最突出的降解途徑是什麼?劉工,你們之前嘗試優化載體構建遇到的最大表達瓶頸是什麼?”
由於來之前張立峰已經大概介紹了實驗室情況,因此快刀斬亂麻,一連串專業、精準、直指核心的問題,如同手術刀般切開了混亂的表象。在萬一樂願力場的強力維持下,所有人心頭翻湧的雜念濁黃、慘白、暗紅)被最大程度地壓製,大腦被強行拉入一種高度理性、專注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