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有!”女子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聲音在死寂的大廳裡回蕩,格外刺耳。“黑色的火!好多…好多火焰…大家都在火裡!東京塔…東京塔頂上…也有!好大一朵…燒得天空都紅了!”
她突然又抱住頭,蜷縮得更緊,“彆過來…彆帶我走…我不想看…我不想死…”
黑色的火?東京塔?中村心頭劇震,這已經是他在不同幸存者口中聽到的相似描述了。他示意隊員給女子注射鎮定劑。
在藥物作用下,女子漸漸安靜下來,眼神依舊空洞,嘴裡反複念叨著“…火…好痛…”
離開航站樓,在機場外圍一輛側翻的旅遊大巴旁,他們發現了另一個幸存者——一個穿著花襯衫、體型肥胖的中年外國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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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瑟縮在扭曲的車架下,抱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酒瓶,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和尿臊味。他似乎沒受什麼重傷,但精神顯然受到了巨大衝擊。
“魔鬼…是魔鬼!”看到救援隊員,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蹩腳的英語夾雜著手勢哭喊,“所有人都瘋了!我老婆…我老婆她突然看著我,眼神像要吃了我!她尖叫著說我是騙子,說我毀了她的生活,然後…然後她就用手…天啊!她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了!就在我麵前!”
他渾身篩糠般抖著,眼神裡是深重的驚惶和難以置信,“還有那個開車的導遊小哥…他突然大笑,喊著‘解脫了!’,一頭撞碎了前擋玻璃…脖子都斷了!血…到處都是血…還有笑聲…哭聲…還有…還有紫色的光…”
他猛地灌了一口並不存在的酒,嗆得直咳嗽。“我看到…就在那邊樓頂…”
他指著遠處一棟商業大廈的樓頂,“紫色的…像火又像花…閃了一下…然後…然後很多人就…就像被抽走了骨頭…軟綿綿地倒下去…臉上還在笑!惡魔!一定是惡魔的儀式!”
第三個幸存者是在機場地下車庫入口發現的,一個穿著殘破自衛隊製服的男人。他靠在一根承重柱上,一條腿不自然地扭曲著,臉上布滿乾涸的血跡和灰塵,眼神卻異常凶狠和警惕,像一頭受傷的孤狼。
他手中緊握著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
救援隊靠近時,他猛地抬起槍口,儘管那隻是個無用的動作。
“彆過來!”他聲音嘶啞,充滿了暴戾,“滾開!你們這些幻象!還想騙我?!”
“我們是救援隊!活人!不是幻象!”中村示意隊員停下,隔著一段距離喊道。
男人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似乎在分辨真假。過了好一會兒,他緊繃的身體才微微放鬆,槍口垂下,但眼中的暴戾和一種深沉的恐懼並未消散。
“救援隊?嗬…”他發出苦澀的冷笑,“晚了…都完了…都他媽完了!”
“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中村追問。
“看到了什麼?”男人眼神變得空洞而痛苦,“地獄…活生生的地獄…”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需要巨大的勇氣去回憶。“命令…混亂的命令…讓我們向人群…開槍…”
他握槍的手劇烈顫抖起來,“我…我開了…好多…好多血…他們倒下去的樣子…老人…孩子…我的槍…好燙…”
突然,他猛地抱住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不!不是我!是那個聲音!那個該死的聲音!它在我腦子裡喊!說他們都是蛆蟲!是垃圾!說殺了他們就能獲得力量!就能…就能成神!”
他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紅色的光…到處都是…像血…又像燒紅的烙鐵…印在我眼睛裡!然後…然後我就看到…看到我殺的那些人…他們…他們從血泊裡爬起來…全身冒著黑煙…眼睛是兩個血洞…朝我撲過來…要撕碎我…啃食我…我跑…一直跑…然後…然後被什麼東西砸中了腿…”
他喘著粗氣,眼神時而瘋狂時而恐懼。“一定是報應…是那些被我…不!是被那聲音害死的人的詛咒!紅色的火焰…是詛咒的印記!東京…不,是整個國家…都被詛咒了!”
他神經質地重複著,“詛咒…紅色…火焰…詛咒…”
三個幸存者,三種截然不同的恐怖經曆,卻詭異地指向了相同的元素:無法承受的極致痛苦與幻覺,大規模詭異的死亡方式,以及那無處不在、如同夢魘般、不同顏色的——火焰。
中村站在死寂的機場廢墟上,環顧四周。灰黑色的絕望濃霧似乎更重了。
遠處,東京市區方向,幾處高大的建築頂端,在稀薄的霧氣中,似乎隱約殘留著某種灼燒般的暗紅痕跡,形狀模糊,卻如同巨大的傷疤烙印在這座死去的城市上空。
“火焰…”中村低聲重複著這個詞,一股寒意從脊椎直竄頭頂。這不僅僅是一場災難,更像是一場從天而降的、針對靈魂的…審判?
他不敢再想下去,對著通訊器嘶啞地命令:“呼叫指揮部…機場…已確認無大規模生命跡象…幸存者狀態極不穩定…發現多處…疑似‘火焰’關聯跡象…請求…請求封鎖所有入口!重複!請求最高級彆封鎖!這不是病毒…這他媽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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