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的黎明,是被硫磺蒸汽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染透的。臨時指揮帳篷內,氣氛凝重如鉛。全息投影上,代表各個行動節點的光點旁,有超過三分之一閃爍著代表“重傷”的刺眼黃色,兩個光點甚至變成了代表“生命垂危”的深紅色。
k站在投影前,身影如同冰冷的刀鋒,周身散發著低氣壓。他麵前,站著昨夜參與行動的十幾名骨乾。
岩蜥臉上多了幾道被灼熱氣浪燎出的水泡,信天翁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帶著不自然的顫抖,左臂用簡易夾板固定著,顯然骨折了。鐵砧裸露的胳膊上布滿了深紅色的灼痕,如同被無形的火焰舔舐過。其他人也大多帶傷,精神萎靡,眼神中殘留著昨夜與狂暴自然業力搏殺後的驚悸和疲憊。
“一夜行動,重傷十一人,瀕危兩人。”k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像冰錐刺入空氣,“這就是你們交出的答卷?”
帳篷裡一片死寂。昨夜的狂熱被殘酷的現實澆滅。麵對星球熔爐核心淤積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自然業力,即使是他們這些久經生死考驗的極限戰士,也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身份卡牌能吸納業力,業火鍛體法能轉化淬煉,但這過程本身就是一場在刀尖上跳舞的酷刑!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燒身,業力反噬!
“老大…”岩蜥舔了舔乾裂起泡的嘴唇,聲音嘶啞,“那鬼地方…下麵的‘淤泥’太厚了!卡牌一開,那些深紅、紫黑的東西就像活了一樣,瘋了一樣往骨頭縫裡鑽!根本…根本來不及轉化!感覺…感覺身體都要被撐爆、撕碎了!”
“是啊!”鐵砧甕聲甕氣地接口,聲音裡帶著後怕,“那感覺…比在熔岩瀑布裡攀岩還他媽恐怖一百倍!不是熱,是…是骨頭裡發冷,腦子裡全是想砸碎一切的念頭!”
信天翁沒有說話,隻是咬著蒼白的下唇,右手死死按著骨折的左臂,眼神倔強卻難掩一絲動搖。
k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掃過每一張帶著傷疤和疲憊的臉。
“痛苦?恐懼?”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酷的弧度,“這就是我們選擇的道路!征服者之路,從來不是坦途!它鋪滿荊棘,浸透血汗,行走在生死邊緣!”
他猛地轉身,指向全息投影上那雖然變淡、卻依舊存在的富士山核心壓力點深紅區域。
“看看這個!壓力下降了15!淤塞的能量開始流動!這15,是你們用血和骨頭換來的!”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富士山隻是開始!環太平洋的火環帶上,還有幾十座比它更暴躁的熔爐在等著我們!板塊的擠壓不會停止!下一次強震,隨時可能撕開大地!”
“告訴我!”k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戰鼓擂響,“你們昨晚在火山口,在熔岩隧道,在地熱噴泉旁…是像廟裡的和尚一樣盤膝打坐,等著業力自己鑽進卡牌嗎?!”
眾人一愣。
“不!”k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像淬火的鐵錘砸下,“你們是在攀爬!是在跳躍!是在頂著能把人烤熟的硫磺風穩住繩索!是在滾燙的岩石上尋找落腳點!是在沸騰的泥漿蒸汽邊緣保持平衡!”
“每一次肌肉的爆發!每一次重心的調整!每一次在絕境中尋找生路的瞬間判斷!那!才是馴服業力的關鍵!”
他走到信天翁麵前,冰冷的目光直視著她有些躲閃的眼睛:“信天翁,你昨晚差點被暴虐業力燒成灰燼!但最後,你是怎麼挺過來的?是我的意念提醒嗎?不!是我讓你想起了什麼?!”
信天翁身體一震,昨夜那瀕臨崩潰時的畫麵閃過腦海——k冰冷的聲音:“把那股暴虐,想象成你要撕裂的風!駕馭它!”而她,在那一刻,強行將毀滅的衝動,轉化為了駕馭翼裝、撕裂狂風的征服意誌!
“是…是駕馭風的感覺…”她喃喃道。
“沒錯!”k的聲音響徹帳篷,“極限運動!征服自然!這才是我們‘業火鍛體法’的靈魂!不是坐著不動當吸塵器!是在生死邊緣,在業力的風暴旋渦中,用你的意誌,用你的身體,用你挑戰極限的本能,去主動‘劃上一筆’!去擾動那看似不可撼動的業力淤積!讓它不再那麼凝固!讓轉化的通道被你的行動強行撕開!同時,那極致的痛苦和生死壓力,也是磨礪意誌、淬煉體魄最鋒利的磨刀石!”
他環視眾人,眼神狂熱而冰冷:
“痛苦,是力量的代價!恐懼,是征服的階梯!每一次瀕臨崩潰後的重生,都會讓你的‘業火鍛體法’烙印更深!讓你的卡牌與地脈業力的共鳴更強!”
“昨晚的傷,不是失敗!是勳章!是你們向熔爐宣戰、並撕開第一道口子的證明!”
帳篷裡的氣氛變了。骨乾們眼中的動搖和疲憊被重新點燃的戰意取代。身上的傷痛,仿佛真的變成了某種淬煉後的印記。
“所以!”k的聲音不容置疑,“富士山的‘清淤’不能停!力度還要加大!範圍還要擴展!”
“岩蜥!信天翁!鐵砧!毒刺!傷沒好利索之前,負責監控節點和指導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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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輕傷的,給我帶好裝備,繼續深入!重點疏通昨天標記的次級壓力點和能量淤塞帶!記住!動起來!用你們的極限去挑戰!去擾動!去撕扯!不是去當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