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裡的文件攤開半桌，林晚盯著“資產清單”四個字，腦子還沒完全轉過來。安德魯看她攥著筆杆發愣，輕聲提議：“林女士，這裡空間有限，不如我們去附近的餐廳詳談？順便用午餐，您昨晚應該沒吃好。”
林晚抬頭，看見自己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安德魯筆挺的西裝，忽然有點局促：“我……我這樣去會不會不太合適？”
“您是蘇女士的繼承人，無需在意這些。”安德魯語氣溫和，又補充了句，“餐廳是律所常用來接待客戶的，環境安靜，方便我們核對文件。”
林晚沒再拒絕。跟著安德魯下樓時，她還下意識裹緊了羽絨服——樓道裡的冷風刮在臉上，可心裡卻莫名有點發燙。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雲頂軒”門口。這是江城有名的高檔餐廳，林晚以前路過無數次，卻從沒敢踏進去過。門口的門童穿著挺括的製服，看見安德魯下車，立刻恭敬地開門，目光掃過林晚時，也沒露出半分輕視，隻禮貌地引著兩人往裡走。
餐廳裡暖融融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薰，水晶燈折射出細碎的光，和她的出租屋簡直是兩個世界。安德魯訂了個靠窗的包廂，服務員遞上菜單時，還特意輕聲問：“安德魯先生，還是按照您常用的套餐準備嗎？”
“再加一份女士套餐，清淡些。”安德魯說完，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打開取出一疊文件，“林女士，我們先核對遺產明細。”
林晚的注意力全被桌上的文件吸走了。安德魯先拿出一份銀行出具的資產證明，推到她麵前：“蘇清媛女士在全球三家私人銀行的現金存款，合計人民幣十億零九千八百二十七萬三千五百元。”
“十……十億？”林晚的聲音瞬間拔高，又慌忙壓低，耳朵嗡嗡作響。她伸手去指文件上的數字，指尖都在抖——10後麵跟著一長串零，她反複數了三遍，才確認是“十億”，不是“十萬”也不是“百萬”。
“是的，這隻是現金部分。”安德魯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蘇女士在江城、海城各有一套住宅，海外有三座莊園，另外持有星辰科技7的股權，以及兩家海外公司的少量股份。”
星辰科技？林晚心裡咯噔一下——那是國內頂尖的科技公司，市值萬億，7的股權……她不敢算那值多少錢，隻覺得眼前的文件重得像塊烙鐵。
“這……這不可能吧？”林晚咽了口唾沫，眼神發直，“我媽她……她以前就是個普通工人，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安德魯沒多解釋，隻拿出蘇清媛的遺囑副本：“蘇女士的遺囑經過英國最高法院公證，資產來源均合法合規，包括早年創業收益、投資回報等。她生前特意交代，若您有疑問，我們可以提供詳細的資產流水。”
林晚盯著遺囑上的簽名，和照片裡生母的字跡隱約重合，心裡的懷疑一點點被巨大的震驚取代。她張了張嘴，想問的話堵在喉嚨裡——想問生母這些年怎麼過的，想問她為什麼不早點找自己，可話到嘴邊，隻變成一句沒頭沒尾的：“我……我還是不敢信。”
安德魯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從公文包裡拿出平板電腦，調出銀行轉賬界麵：“蘇女士生前特意交代，找到您後，先轉30萬到您的賬戶，作為‘零花錢’，讓您暫時改善生活。您提供一下銀行卡號，我現在就操作。”
“30萬？零花錢？”林晚的眼睛瞪得更大，下意識報了自己的工資卡號——那是她唯一的銀行卡，裡麵常年隻有幾千塊餘額。
安德魯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操作，不到兩分鐘，林晚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是銀行的短信通知。
她幾乎是撲過去拿起手機，屏幕上的短信內容清晰地跳出來：“您尾號8765的賬戶於01月22日1203入賬人民幣300,000.00元，餘額300,867.52元【江城銀行】”
300,000.00元。
林晚反複看了三遍，又退出短信，點開手機銀行app，輸入密碼時手都在抖。首頁的餘額欄裡，“300,867.52”幾個數字亮得刺眼——不是幻覺，是真的有30萬進賬了！
“這……這是真的？”她抬頭看向安德魯，聲音裡帶著哭腔，眼眶瞬間紅了。
“是真的，林女士。”安德魯遞過一張紙巾，語氣柔和了些，“蘇女士很關心您，她知道您這些年過得不容易，所以特意做了這些安排。”
服務員這時端著餐點進來，精致的擺盤冒著熱氣，可林晚根本沒心思動筷子。她看著手機裡的餘額，又看了看桌上的資產清單，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不是傷心，是太震驚，太不敢置信。
二十年來，她從沒想過“暴富”這兩個字會和自己沾邊。以前最大的夢想，不過是攢夠首付買個小公寓，不用再住漏風的出租屋。可現在，十億現金、幾套房、海外莊園……這些隻在電視劇裡見過的東西，突然就成了她的。
“安德魯律師，”林晚抹掉眼淚，聲音還有點發顫，“這些……這些資產，真的全是我的？”
“是的，林女士。”安德魯點頭，把一份簽署文件推到她麵前，“後續我們需要辦理遺產公證、資產過戶等手續，不過您不用著急，我們團隊會全程協助您。現在，您可以先安心用餐，慢慢消化這個消息。”
林晚拿起叉子，叉起一塊牛排，卻沒嘗出味道。她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不是狂喜，是一種踏實的、不敢相信的暖意。
她真的……暴富了。
這個認知像一道光，突然照進了她灰暗了二十多年的生活，亮得讓她幾乎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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