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陸哲追求！溫柔尊重
二月二十四上午11點，江城的春日陽光褪去了晨霧的微涼，變得像融化的蜂蜜般黏稠溫潤，透過江城美術館標誌性的穹頂玻璃傾瀉而下。那玻璃是特製的防眩光材質，陽光穿過時被濾去了刺眼的鋒芒，化作細密的金色光斑，灑在光潔如鏡的米白色大理石地麵上，像誰不小心打翻了裝滿碎金的匣子。美術館內靜得能聽見空氣流動的聲音，隻有講解員低柔的嗓音偶爾從展廳深處飄來，混著參觀者駐足時輕緩的腳步聲、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織就出一片浸潤著藝術氣息的靜謐。
林晚剛走到“現代主義油畫特展”的入口處，就看見陸哲倚在走廊的雕花欄杆旁等她。他今日沒穿往日商務場合的深色西裝，換了一身淺卡其色的休閒西裝，麵料是柔軟的亞麻混紡，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內搭一件米白色圓領針織衫，領口微鬆，露出一小片光潔的鎖骨，少了幾分商場上的銳利鋒芒，多了幾分溫潤雅致的鬆弛感。他手裡拿著一杯溫熱的美式咖啡，見林晚走來，立刻直起身，臉上漾開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既不顯得過分熱絡，也不會讓人覺得疏離。他沒有急於上前，隻保持著一步半的禮貌間距，微微頷首：“林晚，上午好。上次聊天時，你提過很欣賞這位畫家對‘城市與自然’主題的詮釋，正好知道他的特展今天開幕，就冒昧發了邀請，不會覺得唐突吧？”
“不會，”林晚回以一抹淺淡的笑，抬手理了理風衣的領口——她穿了件燕麥色的長款風衣，內搭白色襯衫與深色闊腿褲，簡潔又利落，“最近忙著工廠投產的事，正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放鬆一下，看畫展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兩人並肩踏入展廳，陸哲很自然地將手裡的美式咖啡遞到林晚麵前：“猜你可能沒來得及買咖啡，這家美術館的咖啡豆是危地馬拉的，口感偏醇厚，加了半糖，應該符合你的口味。”他記得上次在新能源論壇的茶歇上，林晚點的就是半糖美式，這種不經意的細心，比刻意的討好更讓人舒服。
林晚接過咖啡，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心裡泛起一絲微妙的暖意：“謝謝，費心了。”
展廳內懸掛著數十幅油畫，每幅畫前都立著黑色的金屬展簽，標注著作品名稱、創作年代與作者注解。陸哲的目光始終與畫作保持平行，偶爾側頭與林晚交流時，聲音會刻意壓得很低，像羽毛拂過耳畔，生怕驚擾了這滿室的藝術氛圍：“你之前說過，這位畫家最擅長用光影講故事。他這次的特展主題是‘共生’，全是近兩年的新作，你看這幅《破界》——”他抬手，指尖輕觸展簽邊緣，指向不遠處一幅兩米多高的油畫，“背景是江城的cbd建築群，冷硬的灰色鋼筋森林裡，卻從樓宇縫隙中瘋長出大片翠綠的藤蔓，連玻璃幕牆上都爬滿了苔蘚，很有意思。”
林晚走近畫作，停下腳步細細端詳。畫布上，冷灰色的建築群占據了畫麵的三分之二，線條淩厲如刀刻；而從建築的裂縫、窗台、屋頂上蔓延出的藤蔓，卻帶著鮮活的嫩綠色，葉片上還沾著仿佛能滴下來的露珠。陽光從畫麵右上方斜射而下，給藤蔓的邊緣鍍上一層金邊，讓那些綠色像是活的，正一點點吞噬著冰冷的建築。她輕聲感慨：“確實很有衝擊力。很多畫家會把城市與自然畫成對立麵，要麼是自然被城市碾壓，要麼是自然報複城市，但他畫的是‘共生’——城市的冰冷給了藤蔓紮根的縫隙，藤蔓的生機又給了城市溫度，這種矛盾又和諧的感覺，被他抓得太準了。”
“我也這麼覺得，”陸哲的目光沒有停留在畫上，而是落在林晚專注的側臉上——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鼻梁的弧度柔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整個人都褪去了商場上的強勢，多了幾分柔和的煙火氣。他的眼神溫柔得像展廳裡的暖光，卻沒有絲毫越界的熾熱，“你看作品的角度，總帶著一種穿透表象的敏銳。這和你做投資、做公益時很像——彆人看到新能源賽道擁擠，你卻看到了‘高效+低成本’的突破口；彆人做慈善隻想著捐錢，你卻能把光伏和助學結合起來，找到可持續的模式。這種‘不跟風、不盲從’的獨立，很吸引人。”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安靜地站在林晚身側半步的距離，任由她不受乾擾地沉浸在自己的欣賞節奏裡。林晚在某幅描繪鄉村光伏電站的油畫前停留了足足十分鐘，陸哲就耐心地等了十分鐘，期間沒有看一次手表，也沒有用任何話題打斷她；林晚偶爾轉頭問起某幅作品的創作背景，他能清晰流暢地分享自己查過的資料，卻從不過度解讀，更不會試圖用自己的觀點去引導她的思考。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舒適的留白”，沒有刻意的親近，卻因為對藝術的共同理解，悄然滋生出一絲無需言說的默契。
離開美術館時已近正午，陽光變得更加熱烈，透過街邊梧桐樹的枝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陸哲側頭看向林晚：“附近有條老巷，裡麵有家做創意融合菜的餐廳，叫‘巷裡’，環境很安靜，主廚是留法回來的，擅長把江城本地食材和西餐技法結合，比如用武昌魚做的魚排，用洪山菜苔做的沙拉，味道很特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試試？”他的語氣帶著詢問，沒有絲毫強迫感，眼神裡也全是尊重，仿佛隻要林晚說“不”，他就會立刻換一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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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離下午回公司處理文件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正好。她頷首應允：“聽起來不錯，那就去嘗嘗。”
餐廳藏在一條蜿蜒的青石板巷弄深處，推開那扇掛著銅鈴的古樸雕花木門，“叮鈴”一聲脆響後，撲麵而來的是淡淡的香薰味——混合了雪鬆與柑橘的氣息，清新又安神。餐廳內部是原木風裝修，深色的木質桌椅、牆上掛著的手繪巷景插畫、角落裡擺放的綠植，再配上舒緩的爵士樂，營造出一種溫馨又私密的氛圍。老板娘認得陸哲，笑著迎上來：“陸先生，還是老位置嗎？”
“對，靠窗的那個卡座。”陸哲點頭，側身讓林晚先走進來，“這裡的卡座有隔斷，比較安靜，適合聊天。”
兩人在靠窗的卡座坐下，陸哲將菜單先遞給林晚，手指輕輕點了點菜單上的幾處：“這幾道菜是他們家的招牌——鬆露野菌意麵用的是手工麵條，野菌是本地山上采的；蔬果沙拉裡加了醃製的酸梅，很解膩；還有一道焦糖布丁，用的是土雞蛋，口感很綿密。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林晚翻著菜單，目光掃過菜品介紹，最後點了鬆露野菌意麵、蔬果沙拉，又加了一杯熱牛奶——她早上沒吃早餐，胃裡有些空，熱牛奶能暖胃。陸哲則點了低溫慢煮牛排、洪山菜苔沙拉，還特意跟服務員交代：“牛排要五分熟，醬汁分開裝，謝謝。”他記得林晚上次說過，不太喜歡醬汁沾到其他菜的味道，即便這次林晚沒點牛排，他也習慣性地做了安排。
等餐間隙，陸哲沒有像尋常追求者那般急著說情話、表忠心，反而很自然地轉到了工作上，卻又不是枯燥的商業談判：“上次在論壇上聊的光伏助學項目，我們團隊已經擬好了初步方案，把陸氏能源的光伏板型號、安裝成本、發電收益測算都列清楚了，還附了幾個已經落地的光伏扶貧項目案例。等你方便的時候，讓袁琳和我們的公益負責人對接就行，不用特意抽時間談。”
“辛苦你們團隊了，”林晚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溫水，“基金的公益總監昨天還跟我提，說特彆期待這次合作，覺得能給助學項目加個‘可持續’的buff，不用一直靠捐款輸血。”
“這也是我們想做的，”陸哲笑了笑，“單純的捐款隻能解燃眉之急，真正的公益應該是‘授人以漁’。光伏板建在教學樓頂，既能發電補貼學生，又能讓孩子們親眼看到‘清潔能源’是什麼，說不定還能埋下科學的種子，一舉多得。”
這時，餐點陸續上桌。陸哲先幫林晚把意麵的盤子擺好，又拿起她的刀叉，調整到最順手的角度，才開始切自己的牛排。他切牛排的動作很優雅，沒有發出絲毫餐具碰撞的刺耳聲，切下一小塊後，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咽下後才抬眸看向林晚，眼神比剛才聊工作時多了幾分認真，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林晚，其實今天邀請你看畫展、吃飯，除了覺得和你交流很愉快，想謝謝你之前在新能源合作上的信任……還有一點私人原因。”
林晚正用叉子卷起一縷意麵，聽到這話，動作頓了頓，抬眸看向他，眼神平靜，沒有驚訝，也沒有回避，隻是很自然地示意他繼續說。
陸哲放下手中的刀叉，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下——這個姿勢既顯得真誠，又不會給對方壓迫感。他的目光清澈坦蕩，像秋日的湖水，沒有絲毫油膩的算計，隻有純粹的欣賞與坦誠：“認識你以來，我一直很欣賞你。欣賞你在商業上的獨立判斷——麵對顧家的刁難時不慌不亂，投資新能源時力排眾議，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也欣賞你對生活的態度——做慈善不是為了博名聲，看畫展時能沉下心來感受藝術，不被財富和地位裹挾；更欣賞你的眼光，不管是看人、看項目，還是看公益，都精準又有溫度。我希望……能有機會，慢慢了解你。不隻是作為合作夥伴，更是作為一個想走近你的人，一個想和你分享生活裡這些細碎美好的人。”
他沒有說“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這類帶著壓迫感的話，隻用“慢慢了解”“走近你”來表達心意，連語氣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尊重，仿佛怕自己的心意會給她帶來負擔。
林晚握著叉子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心裡很清楚——從第一次握手時的預知裡，她就知道陸哲是個品行端正、生活規律、沒有不良嗜好的人；而這幾次接觸下來，他的細心、尊重、與自己在價值觀上的契合，確實讓她有好感。但此刻，星辰科技的新能源工廠剛投產，光伏儲能設備的市場推廣還在關鍵期，“晚晴基金”的光伏助學項目也才起步，她的精力確實都被事業和公益占滿了，實在沒有心力去經營一段感情。她放下叉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語氣平靜卻堅定，沒有絲毫含糊：“陸哲，很感謝你的欣賞和坦誠。你的優秀，我看在眼裡，也很認可。但我現在的精力，確實主要集中在事業和基金上，感情這件事，暫時不在我的規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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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用“我還沒準備好”“我們不合適”這類模糊的托詞，而是直接說出真實原因，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陸哲的尊重。
陸哲聽完，臉上沒有絲毫的失落、尷尬或急切，反而很坦然地點了點頭，嘴角甚至還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裡多了幾分釋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篤定：“我明白，也理解。事業和公益是你真正在意的事，我不會因為自己的心意，就要求你分神。所以，我等你。”他頓了頓，補充道，“不是那種‘逼你給答複’的等，而是等你什麼時候覺得，手裡的事情理順了，可以分出一點精力給感情了；或者……等我做得更好，能讓你覺得，我值得你分出一點精力了，我再正式追求你。在那之前，我們就繼續做朋友，做合作夥伴，一起推進光伏助學項目，一起聊新能源的未來，這樣可以嗎？”
他的“等”，不是糾纏，而是尊重；不是施壓，而是給了她足夠的空間和選擇權。沒有死纏爛打的執著，隻有恰到好處的耐心。
林晚看著他坦蕩的眼神，感受著他話語裡的真誠與尊重，心底那點因被追求而產生的微小局促感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她也笑了，是那種真正放鬆的、帶著從容的笑，眼角彎起，露出一點淺淺的梨渦：“可以。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和合作夥伴，我很榮幸。”
窗外的陽光恰好穿過餐廳的玻璃窗，落在兩人之間的餐桌上，給白色的餐盤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林晚端起熱牛奶，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暖了胃，也暖了心。她忽然覺得，這種被尊重、被理解，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節奏的感覺，真的很好。她不用因為對方的“優質”而勉強自己，不用因為世俗的“該談戀愛”而焦慮，隻需要按照自己的步調，過好當下的生活。
而陸哲那句溫和的“我等你”，不像一句追求的承諾，更像一句溫柔的約定，像一顆被細心埋下的種子，在陽光和耐心的澆灌下，或許會在某個合適的時機，悄然發芽。
接下來的用餐時光，兩人又恢複了之前的輕鬆自在。他們聊起江城即將舉辦的新能源展會，聊起“晚晴基金”即將援建的雲南教學樓，聊起剛才畫展裡那幅《破界》給彼此的啟發，沒有再提感情的事，仿佛剛才那段坦誠的對話，隻是一段輕盈的插曲，卻為兩人之間的關係，添了一層更深厚的信任與默契。
離開餐廳時，陸哲主動提出送林晚回公司。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梧桐樹下的街道上，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林晚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從容與篤定，不僅來自事業的成功，更來自於“能拒絕、能選擇”的主動權。而陸哲的溫柔尊重，也讓她對感情這件事，少了幾分之前的戒備，多了一絲微妙的、對未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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