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鴉洞比獵戶小屋更加隱蔽潮濕,但空間更大,且有天然的地下水源。林峰在陳石頭等人的接應下順利抵達,與小豆子帶領的轉移隊伍彙合。清點下來,此次遭遇戰,阻擊小組成功遲滯敵軍後安全撤離,僅一人輕傷,可謂首戰告捷,極大地提振了這支殘兵的士氣。
但林峰清楚,這僅僅是僥幸。他們依然脆弱。當務之急,是在這相對安全的蟄伏期內,儘快恢複並提升賴以生存的核心能力——技術。
他的身體在草藥和休息下緩慢恢複,雖然距離痊愈尚遠,但已能進行持續的思考和一些輕微的實驗指導。腦中的“燧人氏”係統依舊沉寂,仿佛能量耗儘進入了深度冬眠,這讓他不得不完全依靠自己和小豆子等人的力量。
“我們有三件事必須立刻做。”林峰在洞內昏暗的油燈下,對圍坐的核心人員——陳石頭、小豆子以及另外兩名略通文字、手巧的隊員說道,“第一,完善我們的‘耳朵’和‘嘴巴’;第二,讓我們的‘牙齒’更鋒利;第三,治好我們的‘傷病’。”
他指向小豆子麵前那台破舊的礦石收音機:“小豆子,你的首要任務,是讓它不僅能聽,還要能說。我們需要一台能夠發射簡易信號的發報機,功率不需要大,但必須可靠。用我們剩下的所有零件,優先保障這個。”
“是,峰哥!”小豆子眼神堅定,他知道這關乎所有人的生死。
“石頭,”林峰看向陳石頭,“你帶人,想辦法搞到硫磺、硝石和木炭,越多越好。我們要自己配製黑火藥。另外,收集所有能找到的鐵釘、碎鐵片、陶瓷片,我有用。”
陳石頭雖然不明白具體用途,但對林峰的命令毫不懷疑:“包在我身上!”
林峰自己,則開始著手解決最棘手的醫療問題。他憑借記憶和有限的草藥知識,帶著輕傷員在山洞附近係統性地采集各種具有消炎、止血、鎮痛效果的草藥,並嘗試不同的配伍和炮製方法,建立一個小型的、可持續的草藥庫。同時,他嚴格規定衛生條例,要求所有傷員傷口必須用煮沸過的布條包紮,飲用水必須燒開,儘可能減少非戰鬥減員。
日子在緊張而有序的忙碌中流逝。老鴉洞內,漸漸有了一個簡陋“實驗室”和“工坊”的雛形。
小豆子那邊進展最快。他幾乎是廢寢忘食地撲在那些無線電零件上。失敗了無數次,燒壞了幾個寶貴的元件後,他終於在一個雨夜,用那台改造後的裝置,成功地用手鍵敲擊出了一段短暫的、覆蓋範圍可能隻有十幾裡的摩爾斯電碼!
“成功了!峰哥!我們能發出信號了!”小豆子激動得聲音發顫。
林峰接過耳機,聽到那微弱卻清晰的“滴答”聲,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有了這個,他們就不再是完全的啞巴和聾子,可以嘗試與外界進行有限度的、加密的聯係,比如……那個廣州的蘇先生。
陳石頭那邊也收獲頗豐。他帶著人冒險潛回之前活動區域邊緣,甚至偽裝成山民去更遠的圩場,用之前繳獲的一點大洋和獸皮,換回了不少硫磺和硝石。木炭則可以自己燒製。很快,老鴉洞的一個偏洞被改造成了危險的火藥作坊,按照林峰提供的“一硝二磺三木炭”的經典比例,開始小批量地、極其小心地配製黑火藥。
林峰則利用陳石頭搜集來的碎鐵片和陶瓷片,開始設計製作兩種東西:一是裝填黑火藥和鐵砂的“爆破筒”,用於加強防禦和陷阱威力;另一種,則是更惡毒的“跳雷”——利用簡陋的彈簧和擊發機構,使炸藥在觸發後能彈跳到半空再爆炸,以追求更大的殺傷範圍。
技術的星火,在這隱秘的山洞中,頑強地重新點燃。雖然起步維艱,每一步都充滿風險,但方向已然明確。他們正在用最原始的材料和超越時代的理念,為自己鍛造著生存與反擊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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