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陽光格外曬人,厚重的盔甲,讓眾人滿頭大汗。
屯外一具具拒馬樁被一字排開,微風不時吹過,花花草草隨風搖擺,同時給眾人帶來一絲涼意。
“鐺鐺鐺!”
隨著銅鑼聲響起,所有人身體頓時緊繃,不論是躲在土牆後的預備隊,還是正目睹敵人靠近的弓箭手,全都屏氣凝神,使勁攥著手中武器。
此刻。
推進的敵人一字排開,左右兩翼各有二十騎兵,中間弓箭手上前,刀盾兵其後,馬槊手再次,最後七八人抬著簡易梯子跟隨,整個隊列井然有序的遞推。
很快。
推進到了弓箭手射程範圍之內。
岱鬆左手持弓,右手上箭拉弦,整個動作如呼吸般自然。
一支箭矢嘣的離弦。
直奔箭塔裡的一名弓箭手射去。
疾飛而來的箭矢貫胸而入,箭頭從後背冒出,那弓箭手連聲音都沒發出,往後倒退兩步,搖晃一下,隨後一頭從箭塔上栽倒下來。
“砰——”
泥水四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看著死透的同伴,眾人呼吸不由急促起來,胸口像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就在此刻。
敵人連續不斷的箭矢,帶著風聲呼嘯劃破眾人頭頂,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盆而下,足足持續了三分鐘才停下。
好在眾人都躲在掩體後,隻有零散幾人不慎受傷。
聽著不多的哀嚎聲,李平臉色鐵青,心在滴血,他在等,等敵人靠近,因為箭矢不多,必須用在刀刃上。
而此刻。
岱鬆放下弓箭,抽出腰刀,望著近在眼前的團山屯,大喝下令:“刀盾兵頂上,弓箭手撤下。”
頓時。
隊列中間撕開一個口子,弓箭手迅速退至最後,接著收起弓箭,左手取下背上的牛皮圓盾,右手拔出腰間彎刀,隊列整齊劃一。
“繼續推進!”
岱鬆腰刀向前一揮。
他時刻關注著團山屯的情況,整個推進井然有序,沒有貿然讓左右兩翼的騎兵上前乾擾。
畢竟攻城戰不好打。
如果換作是野戰,他早就壓上去了。
李平同樣關注著戰場的情況,他此刻站在大門後,透過兩根大腿粗圓木的縫隙,死死盯著緩緩推進的敵人,心中默默數著敵人到屯口的步數。
緊張,沉悶。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待著銅鑼聲響起,攥著武器的手指已經微微發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心臟更是不受控製地撲通撲通狂跳。
“鐺~”
伴隨著銅鑼聲響起。
整個防線上的弓箭手立刻冒頭,箭矢避開敵人刀盾兵,直奔敵人左右兩翼的騎兵射去。
頓時慘叫悶哼連連響起。
血肉飛濺,戰馬嘶鳴,前麵排列的騎兵瞬間被射成刺蝟,即便身上穿有盔甲,也擋不住如同狂風暴雨般的箭雨,隻能紛紛摔落下馬,滾在泥濘的地上。
“哈哈哈,射死你們這些畜牲,畜牲,畜牲……”李越明雙目充血,一邊瘋狂射箭,一邊病態狂吼。